第11章 第一阶段异变

　　当血雾消散到一定程度后视线内的变化就停止了，只是可见度仍不高，高歌使劲分辨也只能保证面前二三十厘米不会迎头撞上什么东西。

　　“这是，人？”

　　高歌的意识绕了一圈，房间并不大，高歌从头走到尾差不多只有四米左右，只在大概房间中央的位置看到了一个人形的影子。

　　巨大的肌肉交错叠加，如同粗壮的树干贯穿地板与屋顶，巨大的肺叶从顶端垂下，随着轻微的呼吸而起伏，荒诞诡异的画面之中一切都显得格外和谐。

　　在树干的中央镶嵌着一个人形，称呼其为人形才贴切，血红的肉与黄色的脂肪神经暴露在潮湿的血雾之中，或许没有五官，或许被血肉填埋，它就像一个名为‘人’的失败品，或是未完成品。

　　“那个声音是它发出来的？”

　　高歌继续向前移动，一阵剧烈的撕裂感从他的四肢传来，四肢被撕断的痛感无比真实，他只能被迫停下。

　　“向前就要舍弃四肢，但它本身并无意识，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恶意。”

　　高歌开始分析这一切究竟是为何物。

　　“我开始在睡觉，做梦的人意识不到自己在做梦，所以这不是梦境，这应该就是赵星星给我的文件里所说的精神范围。”

　　与进化者一样，精神影响分为几个层次。

　　进化的最初阶段，获得精神影响，而这阶段出现失误，则会产生精神混乱，也就是所谓的进化失败。

　　进化第二阶段——精神重组，将会彻底丢弃人类最初最原始的精神模板，这个阶段的失败称作精神崩坏。

　　第三阶段，也就是现有观测到的最高阶段——精神房间，这个阶段不存在失败，进化者将会与自身的精神具象融合，只存在两种结果。

　　一，进化者进入第三阶段前的自身为主导。

　　二，进化者的自身精神具象为主导。

　　对于第三阶段现在仍存在相当大的争议，部分研究者认为第二种情况精神具象为主导应该算作失败。

　　但另一部分研究者认为，精神具象起源于进化者自身，确切来讲两者属于共同体，并且，第二种情况的进化者明显表现出更大的潜力与更纯粹的精神范围。

　　比起第一种情况，他们更认为第二种情况才是真正的完全进化。

　　最后，也就是最高层次，精神之主。

　　最高层次没有过多的信息，这是人类现能够观测到的极限，至于在这之上是否还存在进化阶层无从得知。

　　熙江市的最高防御手段‘噩梦之脑’就是精神之主。

　　异变者的异变规律也在这套阶层之中，只是相对混乱，更难观测。

　　赵星星给了他不少有关进化者和异变者的资料，其中特别强调了这个阶层规划。

　　专业的信息也的确让高歌冷静了下来，“见到了这个，是不是就说明我已经到了异变的第一阶段。”

　　高歌看着房间中央静静沉睡着的人形，“感觉很奇妙，我们是两个人，又像是一个人，就像双胞胎一样。”

　　除此之外，高歌还有些隐隐的兴奋。

　　深夜，虚拟太阳已经完全熄灭，无尽的压制会引起暴乱，这是畸形们活动的时间。

　　而现在，他醒来了。

　　在黑暗之中他依然能够朦胧的看到，高歌抬起一只手，没有任何变化：“我的异变就是能够无视黑暗？”

　　高歌承认他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一些失望。

　　“不管是进化者还是异变者，最大的好处就是对这场灾难产生一定的抵抗力，没有明显的变化才是最好的，不需要在前面冲锋，说不定赵星星也会对我失去研究兴趣。”冷静下来高歌立刻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或者说这才是他原本期望的。

　　“说实话，他们离开的太早，如果没有照片，我连他们的样子都忘记了，在异变之后，我对他们的感情更淡了。”高歌在黑暗中看向窗台上的合照，那是他们一家三口唯一的一张照片，在他们的卧室中找到的，年幼高压的生活让他没有时间想太多东西，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高歌花了一段时间才将记忆苏醒。

　　“现在我才真正知道赵星星说的，不仅是父母，我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根据以往的数据，现在他正处在特殊冷静期。

　　这是一种大脑的自我保护措施，当这段冷静期过去后才能显露出真实状态。

　　冷静期的到来高歌应该第一时间联系赵星星，然后进入终楼的观察室，就像所有的进化者一样，在专业的帮助下顺利度过，平安完成进化，或是异变。

　　他的监测手环数值稳稳的固定在3999，也就是说高歌进入第一阶段并没有监测到。

　　这有点让高歌震惊，阶层提升的刺激甚至没有他见到尸体带来的刺激大。

　　“这段特殊冷静期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机会。”高歌动了动四肢，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像是有人在拨动锁芯。

　　这一次高歌没有反锁上门，这次他主动打开了门。

　　楼道中微弱的黄色灯光由于电压不稳而闪烁着。

　　片刻寂静，好像有一阵微弱的风吹进了301。

　　看了一眼漆黑的楼梯口，高歌关上了房门。

　　“赵星星说的没有错，从排斥圣光开始，我和这些畸形产生了一些联系。”他能轻微的感觉到，301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恐惧。

　　显然，这个恐惧不是来自于高歌自己。

　　“凶手是被畸形侵蚀的一次进化者，也就是一阶段进化者，是这个原因吗。”

　　高歌想起来了202的新邻居：“我还只是个编外人员，想要在终楼的手下活下来还得为自己创造一些价值和话语权。”

　　到厨房拿了一把西式菜刀，很轻，有点不顺手，但是顺手的中式菜刀因为他上次砍碎了别人店铺的玻璃所以被警方没收了，他还没有去买新的。

　　“他们真的很不讲道理，随便没收别人的东西，不知道舒小莹家有没有顺手的菜刀。”

　　他拿起立在门边的拐杖出了门：“毕竟我现在腿脚不方便，她应该会理解我，把菜刀送给我的，虽然不是一类人但是我喜欢互相帮助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