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了大师继续道:
“我这梵术只是续经接脉之法,金针也只能将入脑的碧茶之毒引出,无法真的解毒。
李门主服下的这颗丹药却将已入脏腑的碧茶之毒暂时压制住了,连入脑的碧茶之毒能被老衲的金针轻易引出,也是它的功劳。否则老衲这数道金针,定会让你受尽折磨呀。
只是,这应该只是用来救急的药,并非长久之道,也无法解毒。
老衲挽回不了李门主这一身绝世功夫,只能勉强为你留下一成内力。还有这金针,你虽免受了些痛苦,但还是会让你容貌和身形日渐变化,故人相见也难识。”
“李相夷已不是李相夷,这可是命数。”便是容貌不变,也是故人相见不相识了啊!
“李门主伤在三经,还需尽快回四顾门着门下和江湖好友寻求救治之法。这给你这保命药的人就是个好人选啊!或者,李门主去医谷求医也是个好办法啊。否则,恐年寿难永。”无了大师劝他。
“和尚,我还有多久可以活?”
“勉强支撑十年。”
“呵,十年。”
阿陌……
他当时才懂,阿陌为什么始终不肯松口答应他的求亲了,这为生命打上了一个触目可及的期限,确实不能毫无顾忌啊!
若是阿陌还记得,他总要回去给她个交待。不能生死不明地一走了之。
但她不记得了,他就不再去打扰她了。
“你帮我从阎王爷那里讨回了十年的命数,不亏。不过还请和尚违心帮我打个诳语。要是有人问起来,你不曾见过李相夷,世上再无李相夷。还有四顾门,我也不可能会回去了。走了。”
“李门主!”
无了大师起身继续劝他:
“你年纪轻轻,却如此放任身陨,岂不可惜啊!况且那碧茶之毒,已存于你肺腑之中,必会时时折磨你。现在虽被那灵药暂时压住,但最多只能保你三年不受碧茶之苦。
万一哪天强压不住再次入脑,你恐将为幻觉所困,最终……”
“最终成为一个疯子,疯着死很好啊。无知无觉,也无甚可惜。”也许,这就是李相夷的报应吧,是他自负的报应……
“老衲不知李门主心中想要避什么,如此决绝要去。”
他当时看着无了大师房中挂着的禅语:一念心清静,莲花处处开。
“和尚,你这个禅语,好得很。了悟了。”
李相夷已葬身东海,从此这世上只有李莲花了。
……
李莲花恍然回神,看到放在一旁的他师父的酒壶,把自己满脑子的阿陌暂时留出一角空白,想一想方多病。
“师父,您是不是故意把那小子送到我的跟前来提醒我。不过您放心……”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把那句“死之前”说出口,“我肯定会把师兄找到的。要不然,我都没有脸去见您了。”
李莲花从袖中把之前从朴二黄手上顺来的玉扳指拿出来,仔细端详了一下。
果然是金鸳盟的暗纹,这暖玉倒是稀罕。昆仑玉城。
李莲花松开一直紧锁的眉梢,昆仑玉城?
昆仑玉城正地处景王军西、北两线相交之地,偏偏还不是景王的势力,这……堪称兵家必争之地了。阿陌之前确实是向北去了,莫非……
李莲花摇了摇头,不会,若玉城行事没有偏颇,阿陌做不来强取豪夺的事。
唉,那就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阿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