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之前听顾璟陌说了东海之战后医谷和朝中发生的事情,李莲花也不由得想到了当年的事。
当年,他与笛飞声决战,双双落海。
他从东海海畔重伤醒来,服下了阿陌给他的一颗保命丹药后,便不顾疗伤地径直赶回了四顾门。一路上听到的都是普通百姓对江湖人的谩骂与不满。
回到四顾门见到门人死伤惨重,幸得有驻扎的医谷弟子随行,才不致那些攻入金鸳盟的门人因雷火弹尽皆无治。后续赶来救援的医谷弟子更是解了燃眉之急。
可与金鸳盟一战还是导致了足足十七人惨死,身残者数人,几乎人人带伤。
他听到众人说要解散四顾门,并把一切错误归咎到他一人身上。
是他争强好胜,一意孤行。是因为他,四顾门才会中计,才会损失惨重。是他自负,造成如此局面。
他听到了许多从未听到过的怨言,一时茫然了。
他不愿再见四顾门的故人,不愿再回四顾门,又哪里还有四顾门可回呢?
他暗中回到了自己的居所,想要将阿陌曾经和他互通的书信都取走。他已知碧茶无解,自己只怕也命不久矣,也便不再去见阿陌最后一面了吧!让阿陌心中对他的印象留在最鲜衣怒马的时候吧!
在他正要离去的时候,却听到院中有脚步声传来,他下意识地就躲了起来,明明这是他的房间啊!
他一时只觉好笑,却听得脚步停在院中,两人的交谈声传来:
“你做什么拉我来这里?”
“唉,四顾门中各处都乱糟糟的,这里倒是清静。”
“是啊,这里应该是李门主的院子吧。这四顾门真是不像话,李门主落海,也不见他们去寻,倒是讨论起解散四顾门了。陌儿师妹要是知道了,不定要怎么心疼呢!”
“唉!”
“你怎么了?自从刚刚收到谷内的传书,就心事重重的。上面写什么了?”
“唉!陌儿师妹要是知道了,只怕也不会再有什么反应了。传书上写,陌儿师妹因为骤闻噩耗,毒素反噬,昏迷不醒。谷主为了救她,喂她服下了疗伤圣药忘忧散。”
“忘忧散?那不是会前尘尽忘?你是说,陌儿师妹不记得李门主了?”
他当时只觉万念俱灰,一时泪如雨下。
呵,他明明已经做好了和阿陌死别的准备,听到阿陌不记得自己了,却只觉心痛如绞,比之前几天碧茶毒发之时更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回到了东海边,最终不支倒地。也许是下意识还是希望有人会来这里找他吧,起码能为他收个尸。
当他再次睁开眼,已为普渡寺的无了大师所救。
“和尚,你又用这梵术,把我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
“唉,老衲何德何能,是李门主命不该绝。李门主全身经脉寸断,碧茶之毒也早已蔓延全身。若非你自有绝世无二的内功心法扬州慢,护住心脉一丝生气,老衲也是回天无术啊!”无了大师叹道。
无了大师将一旁温好的汤药递给他:
“不过,李门主伤后似乎还服用过什么药啊!”
他当时只觉心中又是一痛,阿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