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就像风筝,放得太松容易飞掉,抓得太牢容易断线。
……
清晨的寒意已消散好一会。
缥缈峰主峰,掌门居住的殿内。
白鹤真人沏了两杯茶,其中一杯递到对面。
上等的铁观音,月牙黄汤,茶香四溢。
“大师兄,请。”
他示意对面,接着执起杯子,浅嘬一口,眉毛舒展开去。
直到…
“掌门,你可知道怎么养孩子?”蓝若湮面上平静,语气就跟问“吃过饭没”一样。
“嗯?咳咳…抱歉。”瞄到蓝若湮稍微后仰的姿势,白鹤真人忙捂住嘴,撇向另一旁。
他从怀里掏出白色丝织手帕,擦擦嘴,琢磨着这所谓“养孩子”的问题。
毕竟当了一百多年掌门,他的仪态还得维持住。
不能流露太多对大师兄私事的好奇。
“嗯咳…”白鹤真人清清嗓,对旁边挥挥手。
蓝若湮扫了眼两边,两位小侍女扎着双丫髻,弯身作了作揖,正往门外走去。
蓝若湮两手捏住釉色茶杯,放到嘴边。
茶水热气弥漫,他的神情淡淡。
白鹤真人静静瞧着,大师兄眉疏目朗,气质与早几年相比,不见冰霜冷意。
倒多了几分生气。
不过……
养孩子?
白鹤真人的手指不由自主捻了捻下巴,又放下。
大师兄这么问自有他的道理。
“大师兄,这养孩子是一门学问。”
白鹤真人煞有介事。
蓝若湮看向他,眼神锁定,一瞬不瞬。
见此,白鹤真人收敛神情,语气也跟着认真起来。
“大师兄愿不愿听一个故事。”看向蓝若湮。
“…”蓝若湮点点头,“愿闻其详。”
白鹤真人微仰起头,视线移向虚空,语气舒缓。
“从前有一次,我去下山游历——哪个地方不重要。
当时我路过一个村庄,看到一个老婆婆,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约莫六十岁。
她在家门口大哭大喊,面向她眼前的男子。当时吸引了很多乡亲人围观。你知道她哭喊什么吗?”
蓝若湮静默不语,眼里闪过疑惑。
白鹤真人不卖关子,接着讲下去。
“她哭喊,'你这个逆子啊,我和你爹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长大,三十几年了。你现在有点本事,就不想要爹娘了。你爹还在病床上躺着呢,却没看你回家看看他。’说着,老婆婆颤颤巍巍的,还想去打那男子。
那男子一身上等绫罗绸缎制成的衣服,此刻任打任骂,却神情冷漠。周围的村民们也对那男子指指点点。”
白鹤真人停顿一会,“大师兄,听到这里你可能也觉得这男子不孝顺。”
“难道男子还有隐情?”蓝若湮顺势问。
白鹤真人轻笑,点点头。
“这男子不管老婆婆说什么,都一脸漠然。最后只留了五十两银子,就离开了。徒留老婆婆在原地哭嚎。
我当时看不过去,跟着这名男子,想给他个教训。
谁知,这名男子在在村口路边无人的地方,痛哭流滴,伤心欲绝。
我上前去问,才知道,这是个苦命的男子。”
白鹤真人神色郁郁,摇了摇头。边说,脑海里边浮现当时的画面。
深褐色的泥地上,杂草匍匐在地,颜色黄一簇灰一簇,正在苟延残喘。
一名男子跌坐在地,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翡翠玉冠束起,却双肩塌陷,浑浑噩噩。
走近细看,他圆脸如鹅蛋,眉毛纠结,嘴角耷拉,无精打采。
“爹?娘?谁的爹娘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男子嘴里喃喃,声音嘶哑。
眼前晃过紫色的衣摆,男子抬头,见是一道士打扮的男子,看相貌,年纪应与他相仿。
这人就是白鹤真人。
“兄台,在下顾云鹤,游历此间。方才无意看到你与令堂那一幕,可容在下冒昧问一句。”白鹤真人鞠了一躬,语气诚恳。
男子手背拭了拭眼泪,忙起身,对着顾云鹤也鞠了一躬,“道长请说,在下定知无不言。”
白鹤镇真人关切地问,“刚才兄台一脸落寞,不似在老太太面前那样无动于衷,难道事情并非令堂所言,可是背后有什么隐情?”
男子敛眸,神色比秋日的天还暗沉,再抬眼时,眼眶却已经红润。
“道长,刚才那人是我娘亲,所抱怨之事大致如此,但还有些细节,老太太却没有说清楚,”男子语气低沉,“我在家中排行老二,我的兄长天生病体,三年前病逝。
我与我兄长相差五岁,老太太从小就告诉我,我的兄长身子不好,要多让着他。一让就让了二十多年。”
男子这时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深呼吸一会,勉强维持表面平静。
顾云鹤的看着对方,摇摇头叹了口气。“都是个苦命人,”接着又问,“就是因为这样,兄台你才与自己的爹娘生疏吗?”
男子摇摇头,语气比刚才更加沉重,扬起的下巴又流露出一丝倔强。
“不只如此,自懂事起,老太太就以家里穷为理由,让我去干苦力,赚取费用。
七八岁的时候,我给人放牛,路过私塾,偷听了一下午,夫子见我好学,让我跟家里说一声,把我送来这里念书。
高高兴兴回去问老太太,结果换来老太太的迎面一巴掌,还有那个所谓的爹的厉声呵斥。”
男子眼里的泪珠成串滑落,面容惨白惨白,老太太尖锐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念什么书,你哥都这样了,我们要照顾他。你去念书谁来养活全家?”
男子吸了吸鼻子,已经带上哭腔。“后来,我再也不敢提这事,只是开始偷偷到私塾的窗外听夫子讲学。
有一次,听得入迷,差点把牛弄丢了,找了很久,还挨了主家一顿骂。回家后,我一身狼狈,爹娘却视而不见,眼里只有兄长。”
顾云鹤眉心的几道褶皱,痕迹更加明显,叹息,“世上竟有这样的爹娘。”
男子接着道来,“后来长大点,我花了点钱,自己去买到一些书偷偷看,希望将来可以考取功名。
可是弱冠那年,我准备赶考,老太太两个不知怎么知晓这事,前一天半夜趁我睡着,把我的书全烧了,包裹和盘缠也拿走。
他们嘲笑我想考取功名是痴心妄想,让我老老实实干苦力。一气之下,我离家出走。
后来在城里,我跟人学卖草药。好在自己对草药还算熟悉,也知道方圆几百里,草药哪里好找,就开了个店铺,两年后逐渐有了起色。
期间我所谓的爹娘来我店里,要求我把他们接过来住。因为我不答应,他们闹了几次,为了不影响生意,我许诺每隔一段时间给他们寄送钱,也照做了。
四年后,我娶了我娘子,她性格内敛却贤惠。但是老太太却时不时来我们店里,见到我娘子还讥讽她不知什么是孝顺,从不侍奉公婆。
我娘子一开始也忍气吞声,但老人家十几年来伸手索取,态度倨傲。五年前,我娘子与我和离。
我心已死,渐渐地也疏远了老太太这边。直到兄长病逝,我爹也恶疾缠身,老太太托人通知我,我才回来,目的是送银两。可是老太太要我侍奉他们到老,我拒绝了,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男子扯起嘴角,露出个笑,眼里却没有笑意,尽是寒芒。
他转而问道长,语气虚弱:“道长,您说,我这样做错了吗?我错在哪,一生要背负这些债?”
“……”白鹤真人语塞,嘴巴嗫嚅,劝谏之话终是说不出口。
沉吟一会,白鹤真人只点点头,叹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兄台之苦,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在下没资格劝兄台释怀原谅。希望施主所有选择都不留遗憾,”
接着,白鹤真人鞠了个躬,道,“在下打扰兄台好一会,先行一步。”
男子点头回礼,大概是经过一番倾诉,他的脸色比刚才平静很多。
缥缈峰某个殿内,白鹤真人的声音也到此戛然而止。
说了一会话,嗓子干哑,他又嘬一口茶,不急着开口。
对面,蓝若湮眉目思索,显然还陷在故事里。
好一会,他才抬眸,对白鹤真人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掌门是对的。”
白鹤真人轻笑着点点头,仿佛早有所料。他的大师兄向来是善良,但不迂腐。
他身子前倾,对着蓝若湮,试探性地问“大师兄,回到原来的话题,听了这个故事,您是否有所领悟?”
蓝若湮点头,不知想到什么,眉心舒展,细看眼里还有愉悦,他没有一丝犹豫:
“如果是我,会全心全意对他好,给他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也不让他轻易离开我的身边,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但……
白鹤真人愣在那,嘴巴微张。
好不容易回神,白鹤真人沉吟一会,摇摇头,“不,只是这样不行。”
蓝若湮目光灼灼,看向他,不解,“为何?”
白鹤真人没有立刻回答,眼神动了动,才道,“师兄看过别人放纸鸢吗?”
蓝若湮的目光转向窗外,没有多久,又移回来,不知停留在哪,神情若有所悟。
白鹤真人只听到对方的声音,语调低得要掉到地上。
对方喃喃道:“放得太松容易飞掉,抓得太牢容易断线。”
白鹤真人眸光一闪,点点头,眼里又划过不解。
大师兄为什么对养孩子感兴趣?
是带徒弟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他却只是静静等待,并未询问。
没过一会,对面的蓝若湮平静起身,与他告别,“掌门,今日打扰了,我还有事,先行离去。”
白鹤真人忙点头,起身目送对方离去。
而那个日常跟在蓝若湮身边的人,现在却在灵泉飞瀑。
阳光倾泻,彩虹架越,清泉激荡,河水清澈如常。
少年少女的笑闹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欢快、爽朗。
除了待在杂役峰的韩殇黎,秘境就相识的人都在。
几人都穿着浅蓝交领弟子服,头发用同色发带束在脑后。
岸边,一双几乎纯白的手伸入水中,撩了几下,又掬起一点水,往空中作挥洒状。
水在空中散成珠子,又陡然坠落。
“柒染,这水真清啊!还是温的。”手的主人对着旁边笑道,眼眸明丽,妆发不复先前的凌云髻,却不减她的秀美和温婉。
“是啊,招月姐姐,这水适合泡澡。但是,”柒染的嘟嘟嘴,伸出食指指着远处水里打闹的几个人,“你看,有他们在,咱都玩不了。”
最先开口的凤招月注视着远处,好一会,叹了气,视线挪开时费了点劲。
“黎锦、凤启年,你俩的上衣干脆脱了吧,黏答答的在身上多不舒服。”江皓昇大大咧咧龇牙。
他上半身光裸,水刚好到他腰间。
那身肌肉精壮,肤色呈小麦色,反射着阳光。
眼尾的痣在白皮肤上显眼得很。
齐霆朔“哗啦”一声从水里冒出来。
同样只袒露的上半身,发尾水流成注,隐约可见其腰臀线条的弧度,让人想入非非。
他把手臂搭在江皓昇肩膀上,很随意,语气也很慵懒。
“你就别逗他俩了,人家脸皮没你这么厚。”
江皓昇扭头,和他相视一笑。
与黎锦那边的情况对比,林皓昇和齐霆朔两人就像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哦,不,是良家妇男。
“我不脱哦,我怕冷。”黎锦鼓起腮帮,摆摆手,语气坚决。
他的衣衫一件不少,腰以下泡在水里,只是衣服特不听话,全往他身上贴。
这样更突显窄腰宽肩,精瘦身材。
江皓昇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招来齐霆硕的白眼一个。
只是,听明白黎锦的话,林皓昇嘴巴张大,呆了一瞬。
他看了头顶的大太阳,语气惊讶,“啊,冷吗?”
“噗嗤。”齐霆朔不客气地笑出声,肩膀耸动个不停。
黎锦装作没听到,往浅处走了几步,坐进水里,撩起刚到腋下的水,往身上浇。
一上午都在练武场,出了很汗,现在正好冲洗冲洗。
好一副美人出浴图。
林皓昇摸摸鼻子,转而轻声对齐霆朔道:“还凫水吗,要不坐下歇歇。”
“嗯。”齐霆朔看他一眼,点点头。
两人一左一右,倒有形影相随那意味了。
而一边的凤启年,此刻恨不得埋进水里。
他只露出个脑袋,脸蛋红扑扑的,平时的温润,在此刻化作生硬,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瞄。
没办法,从小接受的教育与黎锦他们的不同,凤启年需要时间适应。
黎锦侧身对着众人,边泡边欣赏岸边的风景。
旁边,江皓昇和齐霆朔两人有说有笑,黎锦扭头看过去,挑眉,若有所思。
这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黎锦,你的脖子上有东西在发光。”是凤启年的声音,语调上扬。
黎锦赶忙低头,把脖子上的吊坠拿出来。
那形状是个哨子,江皓昇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此刻,哨子发出金色光芒,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皓昇瞄了一眼黎锦手里的东西,懒洋洋地道:“得,你该回去了,师尊找你。”
话音未落,黎锦已经从水中站起。
浸泡过的衣物很沉重,黎锦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站好后,他立刻转身往岸上走,才走几步,一道月牙色身影凭空出现。
岸上传来凤招月和柒染的声音。
“见过揽月真人。”
水里的人皆是一愣,忘了反应。
蓝若湮面上看不出什么,淡淡“嗯”了一声。
但当他看向水里时,平静的表情却分明有了裂痕。
蓝若湮眼里,黎锦浑身湿透,身上的弟子服泡水后颜色变深,与黎锦的白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衣服紧贴身体,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尤其是那厚实的胸膛、遒劲的腰肢,笔直的长腿。
搭配上那张总是略显无辜的脸,额头和脸上还黏着几绺湿润的黑发。
蓝若湮喉咙紧了紧,莫名有些干涩,眼眸渐深。
再看到黎锦后面的几个人,尤其是光裸着上半身的两人。
那眉毛明显扭曲了一下,很快,又收敛。
狭长的眼睛半眯起。
一边的凤招月眼睛睁大了些,怀疑看错了。
空气莫名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蓝若湮的声音不大,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冷得多:“黎锦,还不快上来。”
水下四人都反应过来,除了黎锦和凤启年,其他二人略显狼狈。
毕竟光裸着上身,还坐在着水里,行礼也不是,不行礼也不是。
“师尊,来了。”黎锦声音乖乖的,率先动身,趟过河水。
江皓昇用手肘碰碰齐霆朔,恭敬地喊了声:“见过师尊。”
齐霆朔也跟着道:“见过揽月真人。”
接着是凤启年。
三人陆续打招呼。
水里陆续响起稀里哗啦的声音,三人默默往岸上走。
好在不需他们纠结太久,蓝若湮根本不太在意。
黎锦已经走到蓝若湮跟前,身上一轻,湿漉漉、黏哒哒的感觉不见。
蓝若湮的手指施完法,刚收回去。
黎锦还没问师尊怎么在这,就听到蓝若湮的声音传来,低沉、有磁性,黎锦觉得耳朵酥酥麻麻的。
“黎锦,我们回去。”
“嗯,好。”黎锦自然毫不犹豫答应。
一双手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搂住他。
银光环绕,一眨眼,两人的身影随之不见。
对蓝若湮来说,放不放手什么的,今天显然不用再纠结。
两人回到湮月阁,蓝若湮立刻放开黎锦,一言不发走进寝殿。
黎锦看着对方的背影,满脸疑惑,直到瞄到对方微颤的手。
黎锦觉得自己的心坠落谷底。
怎么会这样?
是不是他最近太得意忘形,没有按照剧情走,所以产生蝴蝶效应?
光风霁月的师尊现在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黎锦第一次生出想逃离的想法。
如果他不在蓝若湮身边,是不是对方就不会被影响。
心脏被捏紧一样难受,黎锦捂住胸口,颓然地走几步。
案几旁的坐垫上,少年抱住膝盖,把头埋在膝盖上,懊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他也需要静静。
一歇的功夫,有人把手覆在他的头上,轻轻抚摸。
黎锦抬头,目光撞进蓝若湮担忧的眼神里。
对方不知何时蹲坐在他面前,仔细看,对方眼尾还带着红晕。
蓝若湮这副样子,心里肯定很难受。
他一阵心疼,轻轻抚上蓝若湮的脸颊,愧疚涌上心头。
“师尊,如果你没有遇见我,会不会比现在好。”
蓝若湮脸色一白,眼神划过一丝惊愕,声音嘶哑。
“为什么这样说,你在后悔?”
黎锦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坚决。
“如果师尊没有遇见我,就能保持道心,继续前行。”
蓝若湮眼神带着探究,瞧着黎锦的脸色。
一歇的功夫,好似才意识到什么。
“黎锦,你知道些什么?”
黎锦摇摇头,撇开脸,眼中满是自责。
“师尊,对不起……”黎锦低声道,“是我害了你。”。
蓝若湮冷笑一声。
“黎锦,不管有没有你,我都会继续前行。我的道心不稳,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和你无关。”
黎锦抬头,深深看着他,眼眶湿润,可怜巴巴的。
眼里倒映出眼前人带着怜惜的目光。
修长的手指轻抚黎锦的眼眶周围。
接着俯身轻啄黎锦的鼻尖,额头相抵,轻声诉衷肠。
“所以黎锦,不要再说那些无谓的话。我们是一体的,没有什么能够分开我们。”
黎锦一顿,睫毛轻颤,遮挡眼底的暗涌。
再抬眸时,迷茫已经转为坚定,夹着一丝疯狂。
“师尊,无论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
他看向蓝若湮,心中泛起一片柔情。
对方的眼神突然迷离,低下头,目标是黎锦的嘴唇。
这个wen起初是轻柔的,渐渐地带着疯狂和霸道,攻城掠地,不容抵抗。
黎锦的后脑勺被掌心按着,对方shun xi着他唇瓣的力度,仿佛要将他吞噬。
黎锦无奈,跟上对方的节奏,好在对方有意无意地让着他。
任由他的唇瓣在身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衣服悉悉索索落地。
同时,一个结界在周围悄然笼罩着他俩所在的环境。
黎锦的心在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破出胸膛,间隙还没忘记安抚对方。
“师尊,我只对你有爱和依赖,我从来没有想过背叛你。”
“嗯哼。”良久,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似在回应。
两人紧紧相拥,彼此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感情变得更加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