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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今生今世

云之羽:令妹

宫门内部的紧张气氛,宫子羽并非毫无察觉。

角宫连日来的死寂、宫尚角的近乎消失以及宫紫商的匆忙,都让他心头的不安像藤蔓般疯长。尤其关于临淰,他只知道她在无锋袭击那夜与上官浅一同坠崖,被救回后便一直昏迷不醒。

如今虽听说醒了,可角宫却越发像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任何确切的消息都透不出来。

这份悬着的心,在几日后的一个黄昏,终于逼得他按捺不住。

他借口巡查羽宫与角宫交界处的防卫,悄悄绕到了角宫后园一处偏僻的矮墙下。这里视野勉强能看到临淰寝殿外回廊的一角,他并非有意窥探,只是实在放心不下。那个在亭中用手帕擦去他眼泪的温柔侧影,不该被如此不详的沉寂笼罩。

他运气不错,或者说,运气糟透了。

正当他屏息凝神,试图从那片寂静中捕捉一丝生机时,寝殿的窗户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是秋水,她端着一盆水出来,神色凝重地交给外头的医女,低声嘱咐了几句。

就在那窗户开合的瞬间,宫子羽的视线捕捉到了室内窗边榻上的一抹身影。

临淰半靠在软枕上,侧着脸望着窗外,却似乎什么也没看进去。她穿着素白的寝衣,乌发松松挽着,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夕阳的余晖吝啬地涂抹在她脸颊一侧,却照不进她那双空洞失神的眼睛,她一动不动,周身弥漫着一股沉郁到极致的哀伤。

宫子羽的心猛地一揪。

这幅神态让他想起了记忆中母亲兰夫人缠绵病榻最后那段时日的样子。

不是病痛的折磨,而是一种心灰意冷、对世间再无留恋的沉寂。母亲那时常常也是这样望着窗外,眼神空茫,仿佛灵魂早已飘去了远方扬州,只留下一具日渐枯萎的躯壳。

不是脱离危险了吗?为何会是这般了无生趣的模样?

恐惧攫住了宫子羽,他想立刻冲进去问个明白,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角宫此刻绝非他能擅闯之地。

他焦躁地在原地踱了两步,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宫远徵。

对,宫远徵!他几乎长在角宫,又精通医术,一定知道内情!

宫子羽不再犹豫,转身就朝着徵宫的方向疾步而去。他运气不算差,刚走到通往徵宫药圃的那条小径,就迎面撞见了抱着几卷药材匆匆走过的宫远徵。

“宫远徵!”宫子羽立刻堵住他的去路,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和质问,“你站住!”

宫远徵脚步一顿,抬起眼,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疲惫、烦躁以及看到宫子羽时惯有的不耐:“让开,我没空跟你废话。”

“我问你,临,临淰到底怎么样了?”宫子羽不理会他的恶劣态度,紧紧盯着他,“我刚刚看到了,她醒了是不是?可她的样子根本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伤得很重?还是上官浅对她做了什么?”

听到“临淰”两个字,宫远徵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随即被更深的冰冷覆盖。“她怎么样,与你何干?角宫的事,轮不到羽宫过问。让开,别耽误我配药。”

“宫远徵!”宫子羽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激怒了,声音拔高,“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那像是仅仅受伤未愈吗?那根本是,是……”他想起母亲,声音哽了一下,“是心里出了大问题!你们到底瞒着什么?她为什么会那样?!”

“我说了,不关你事!”宫远徵的耐心显然也到了极限,尤其是在他连日为临淰的病情心力交瘁,还要面对哥哥那濒临崩溃的状态时,宫子羽的纠缠简直是在火上浇油。“管好你自己羽宫那堆烂摊子吧!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姐姐的事?”

“你!”宫子羽被他这幅模样气的脸涨得通红,又气又急,“我是没资格,可你们这些有资格的人呢?!我至少知道关心人!不像你们,把人关在宫里,弄得半死不!宫尚角呢?他不是最紧张他夫人吗?他人在哪里?就这么看着她一天天消沉下去?他到底在做什么?!”

“闭嘴!”宫远徵猛地厉喝,眼中迸出骇人的寒光,连日积压的担忧、恐惧、无力,以及对哥哥痛苦感同身受的煎熬,此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直指宫子羽,“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哥哥他——”他猛地刹住话头,胸膛剧烈起伏,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只剩下更加冰冷的驱逐,“滚!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不走!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宫子羽也豁出去了,上前一步,眼看冲突就要升级。

宫远徵却不再给他机会,猛地一挥袖,一股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药粉随着袖风飘散。宫子羽猝不及防吸入了少许,顿时觉得喉咙一阵奇痒,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眼前也有些发花。

“你,你下毒?!”宫子羽又惊又怒。

“只是点让你安静会儿的东西。”宫远徵冷冷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抱着药材,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只丢下一句,“再靠近角宫或来烦我,下次就不是咳嗽这么简单了。”

宫子羽扶着旁边的树干,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才平复。看着宫远徵决绝消失在药圃深处的背影,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懑涌上心头。他知道,从宫远徵这里,他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角宫进不去,宫远徵这里碰了钉子,宫紫商最近也神神秘秘忙得不见人影。

他能找谁?执刃父亲?不,父亲此刻恐怕正为无锋俘虏和宫门防务焦头烂额,不会理会这种内帷之事。

大哥宫唤羽?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被他下意识否定了。他与大哥虽亲近,但总觉得有些隔阂,尤其是涉及角宫的事,大哥的态度总是微妙难明。

茫然无措间,他不知不觉地踱着步子,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走到了旧尘山谷宫门内苑那片相对僻静的区域,前方不远处,正是那个熟悉的小亭子。

暮色渐浓,四下一片寂静。

宫子羽走到亭中,手指无意识地拂过冰凉的石桌桌面。就是在这里,他第一次与迷路的临淰夫人说话,她温声询问回角宫的路,也是在这里,后来他因被父亲责骂而偷偷哭泣,又是她发现了,用带着淡香的手帕为他擦泪,温言劝慰。

那时她的眼神是暖的,声音是柔的,像一泓清泉,暂时涤荡了他心中的委屈和阴霾。可如今她眼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比这暮色中的石桌还要凉。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颓然坐在石凳上,望着亭外渐次亮起的零星灯火,却只觉得周身寒意更甚。

晚风穿过亭子,带来山谷特有的湿冷气息。宫子羽抱紧了自己的胳膊,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在这看似平静的宫门之下,有些漩涡深不见底,而他这个一直被排除在核心之外的羽宫公子,甚至连靠近边缘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被无力感裹挟着,在这已物是人非的小亭里,独自品尝着那份灼心的担忧和彻骨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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