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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愧疚

病人日记——成年之前

昨晚,我失眠了。

……翻来覆去。巨大的情绪死死地积压在我心里。

……我睡不着。

……因为愧疚。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担心与害怕会冤枉一个人。

……下午第九节自习。

我不想说过程,费墨费手。

我也不会说那个人的名字,我用“他”代替。

……自习课上到一半,班里的一些人太吵。

……我旁边的人吼了出来。

……于是他住我们这个方向看。

……我的心里一下子有了不对劲的感觉,——我开始害怕又有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我开始留意起他。

我看见他在做一些动作给别人看,并且对着我们的方向笑。

……我的心颤着。

他好像在说我,明且张胆地说。……因为我做过那些动作。

……我忍不了了。

……彻底忍不了了。

我不爱当众撕破脸皮,真的。

……为布置考场,我们便去搬箱子。

我搬好箱子,拉住老师,告了他的状。

……我不解气。回到宿舍,都是狠狠地把东西扔在床上的。

……我没吃晚饭,咽下那口气也饱了。

……我默默地写着东西。

他突然跑进来,跟我解释:

“那个……呃……

今天我说的那个不是你!真的!

因为……”

他说了一大堆。

……我越听越气。他是在狡辨吗?!

我把笔一甩,走出了教室。

……我知道。这样子对我更好。

我在气头上,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我要是不走,指定要大吼一顿。

……但我不喜欢这样。

……

……晚修下课,我回到宿舍。

……有两个舍友回来了,我在这里称“C”和“Y”。

这时候,C突然问我:

“莹,今天他说你什么了?”

我把我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C听完,便回答说:

“他说的不是你!是另一个人!”

“他说的不是我吗?”我还是执迷不悟。

“不是。

他说自习那时候完全没有留意你在干什么。他也不想去模仿你。

我听见他说的话了,他说他不会说谎。

我也问过G,确实是这样。”

我默默地听着,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我竟然不知道一直都是我错了。

停顿了一会儿,C又继续说:

“他说你没听完他的话就走了。所以他一直都不怎么开心。”

……我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明天跟他讲一下。”我回答。

“好的。”

……我沉默着。

我没有想过事情的经过会是这样。

……我更没想过我的害怕,我的疾病,竟会让我冤枉了一个人。

……我失眠着。

我该怎么跟他解释?

愧疚和懊悔充斥着我的大脑。

……胃里又是一阵恶心。

……我头又痛起来了。

……我撕掉了日记封面的一截。

因为那是我冤枉他的话。

……事情过去了一天。

……我不知道他的心里怎么想。

……我愧疚着。

……我懊悔着。

……我写不出道歉信,也没有胆子说出一声“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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