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姬殿下,这里是咱们城里的粮收。”
“这粮是少得可怜啊……”殷棠翻看城主交出的记录,“你……罢了。”
“今日便这样吧,时候不早了,城主您也早些休息。”殷棠揉了揉眉心,有些疲累。
夜里已近亥时,烛火没有被点亮,夜里静悄悄的,殷棠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便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
天空接近墨色,唯一的光亮也被黑云掩住。
她沉默着看向天,忽然一个力道从身后袭来,用一块布捂住了殷棠的口鼻,她剧烈的挣扎着,却还是抵挡不住药性,昏了过去。
城主府上不算小,但管事的人很少,留给殷棠一行人一整个院子,崇应彪也睡在不远的屋子里,他也没有睡得很安稳,听到外面有细微的声音,便出门查看。
院子里空荡荡,没有人影,他但却有种莫名的心慌。
崇应彪轻声向殷棠门前走去,想要确认一下。
却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木簪。
每一次他见到殷棠的时候,这只木簪都会被戴在头上……
遭了!
·
殷棠慢慢转醒,手脚被绳子绑着,坐在地上。
她感觉身体酸痛的不能动弹。
但她还是强忍着疼痛没有说出来,环顾四周观察环境。
看上去是一个茅屋。
殷棠的身下垫着厚厚的茅草,其余什么都没有。
她正想找东西解开身上的束缚,就听到渐近的脚步声和谈笑声。
殷棠僵在原地,不知该怎样。
“哟!”一个长相粗鄙的男人走进来,“你去帮我说,她醒了。”
“你们是谁!”
“宗姬殿下 别着急,一会儿就知道了。”那男人露出令殷棠反感的神色。
她如今命运未知,也不敢多做表现。
一刻钟之后,那个男人又找了两个人过来,将她的脚解开后,将她推搡着带出了茅屋。
殷棠环顾四周,此地坐落在山中,看样子人也不少,像是一个寨子……但无暇于多做思考,就被带到了一个殿上。
她直接被推倒在地,忍耐着抬头——
一个看不出神情的中年人坐在位置上,虽算不上华丽,但他的服饰却是身边一群人中最好的。
“神女殿下,小人招待不周,请见谅。”那人开口,只是象征性的扯了扯嘴角。
“寨主,您这是招待?”
“殿下好眼力,我这青云寨坐落于峻岭之间,山路回环,就连这里的人也鲜有人知道出去的路。”寨主淡淡回应。
听到这话殷棠猛的一惊,自己谋划的逃跑计划可能会迷失在穷山野岭之间……
但为了稳住态势,殷棠还是镇定发问:“我不识得你,你我本就无冤无仇,为何要做此番举动。”
“你不认得我?两年前您也曾路过此地……!”
殷棠被他强烈的语气震得一惊。
“三年来我去过无数的地方……”
没等殷棠说完他又开口,声音低沉好似在忍耐什么:“两年前,我的孤子鸿儿已经病的意识不清,我迫不得已下山……受万人追捧的神女,也就是你!告诉我,我的鸿儿会好,而且马上就好……”
“可是不出四日,他就离我而去。”
殷棠终于想起来了——
那日有个男子背着一个孩子跑过来跪在地上,他跪求着自己给他点恩赐,让他的儿子快些好起来。
殷棠无法推脱,又出于关心,于是说了几句关切的场面话。
“殿下您都是神女了,神女天天在救人,那为什么就不愿意救我的孩子!”
殷棠感觉心被塞了些什么似的,不知道应该先可怜自己,还是先可怜对方。
“我……”她的喉头好像被梗住了,不知道再说什么。
“我想要这天很久了,正好落单了。什么神女!我要你下去给我儿子陪葬……”
殷棠的心情由疑惑到无可奈何到恐慌。
这个父亲对孩子的爱已经到了痴狂的地步。
殷棠感觉没有力气再起身,瘫软在地。
“两日后是个黄道吉日,您就在阴间给我儿子作伴吧。”
话音刚落,殷棠又被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