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明日都要启程了，你们就好好休息吧。你们莫担心，我已经长大了，我有分寸，我知道该怎么做。”殷棠笑了笑，然后退出了帐子。

那一夜，崇应彪喝了很多酒，他并没有在意什么返程，只将袄垫在身下，自顾自的醉倒在流水边，崇应彪侧身看着小溪泛出银白色的涟漪……其实殷棠喜欢来这里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暗暗地想，继而又转回身闭上眼。

“天气寒凉，你睡在这儿作甚？”他听到殷棠的声音，猛的睁眼坐起来。吹了些冷风，又喝了酒，脑袋正不清醒着。

“啧……果真是喝的太多了。”他迷蒙地看见不远处沁白的身影，崇应彪甩了甩脑袋想要回神。

“你……说什么？”殷棠向前进了一步，出于礼貌想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

“……此虚幻也未免太清晰了。”崇应彪长吐一口浊气，“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寤寐思之……从前是如此令人敬仰，不忍去亵渎，但都到了梦里，又亦是如此这等局面，为何不能让我放肆些……

崇应彪心里想着，便摇晃着起身，一步步踏向那个所谓梦中的殷棠。“崇应彪，你有什么想说的？……你喝酒了？”殷棠柔声开口，她被发生的种种闹得心烦，最后一日本想再来看看散散心，没想到又遇到崇应彪。她倒没觉得崇应彪有什么，许是独独在她面前崇应彪安分了些。

“你想说什么？”殷棠见崇应彪一步步靠近，先是一惊，然后一只脚微颤了下向后踉跄了一步。但崇应彪停在她面前不动了，此时殷棠心里更多是疑惑，而非恐惧与担忧。

不过出于较相信他所以放松，殷棠没有走开。

“你……唔？！”正当她想问出下一句，崇应彪忽得握住她的一只小臂向前一带。事发突然，没有防备的殷棠直直往前扑去，随后他另一只手强硬的扣在靠近的殷棠后脑勺处。

填补了她正想开口的唇。

只剩单手能活动的殷棠，靠推搡崇应彪的身体来表示微小的反抗，却好似打在棉花上一般毫无作用。

那是个绵长濡湿的吻，带着浓烈的酒气趁虚而入，肆意而为。不谙此事的殷棠又怎会受得住，只觉得脑袋也醉了，整个人晕乎乎的。为了不让事态更严重下去，她用仅存的理智狠狠地在崇应彪唇上咬了一口，唇齿相接处漫处血腥味。

崇应彪吃痛后眼神才清明起来，殷棠见他有所反应，再用力推挣开他的禁锢，最后仓皇而逃。

崇应彪抚了抚自己的嘴唇，上面还冒着血珠。唇上的印记，身体的反应，无一不在说明——这就是现实。

崇应彪不可置信地咽了口口水，内心咒骂自己，想要说些什么，却看着她的背影没再追下去：“都说了不要轻信他人……”

而仓皇逃走的殷棠一刻也没有停下，直到回到自己帐中。她大口喘气，明明缓下了步子，心跳还是莫名变得很快，此时那贴身侍奉的侍女将烛灯再点亮了些：“怎么又都是我们独自出去……夜里那么冷，你又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殷棠无心回答：“阿云姐快歇息吧，我这不也不是回来了吗。”便急匆匆地脱掉外衣，躲入塌内。阿云较殷棠又长了七八岁的光景，从小形如姐妹。当年出朝歌时，她只带了阿云和几个侍卫，如此倒是彼此知根知底。阿云见殷棠背着身子不再发一语，遍也知晓不该多问。于是又熄下烛火，静静走开。

却不知掩起身子的殷棠，如今正左右睡不着，内心正波涛翻涌着。她方才一静下来脑海中便会浮现刚刚受轻薄的画面，殷棠内心又羞又恼，却似乎还是会产生异样的错觉。她强迫自己入睡，但在梦中也依然几经转折，沉沉浮浮……不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