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忍着火气：“2％，不能再多了。”
“程潇！”
江厌离的声音拐着弯的发出来。
程潇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江厌离：“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搞不清状况？我是商人，这里是谈判桌，撒娇是没用的。”
江厌离被他教训一通，不开心地鼓起脸颊，盯着程潇将脸皱得像个包子。程潇只冷冷地看着她，不管她做什么表情，什么动作，都无动于衷。
程潇心里冷笑：这个女人，还期待自己能像以前一样纵容她吗？他的心早就在三年前订婚典礼之后就冷透了。
江厌离直视着程潇的眼睛，她眼底有些微光在轻轻颤动，但是这种变化只存在一瞬间而已，在看清程潇的表情之后，她便移开了视线：“既然谈不拢，那我今天就回去了。不过我还是喜欢跟程总做生意的，我们改天继续谈。”
江厌离将高跟鞋穿好，拿起桌上的手包站起身往外走，程潇却突然开口叫住她：“等等。”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他，程潇将那张背面有一枚唇印的支票扔在江厌离脚边：“把你的东西带走。”
三千万，她还真是大方，明明这些钱早就超过他准备注资的4％、5％……这女人为什么轻轻松松拿出这么多钱，却在谈判桌上锱铢必较？
她绝对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江厌离垂下眼扫了脚边的支票一眼，勾起唇笑了笑——她虽然还是在笑，那一瞥却充满挑衅的意味：“这不是给你了嘛，怎么成我的东西了？”
程潇还没说话，江厌离接着补充：“这可是程总亲口说的，这是交易，交易结束，钱……您也收着吧。”
她说完转身便走，支票上鲜红的唇印旁边又被踩下一个细细的黑色鞋跟印记。
很浅，但是足够把程潇气到升天。
这合同一谈就谈了个把小时，谈判结束时，江厌离和程潇的手下们正围在一起喝纯净水。
喝了一杯又一杯。
刘全刚想着要不要去拿个咖啡壶出来，煮点咖啡喝喝，或者泡壶普洱茶，总归不要这么尴尬地喝凉水，会议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江厌离率先走出来，程潇跟在她身后。
走在前面的人一脸微笑，后面的却黑着脸，看起来有些低气压。
秘书隐隐担心起来——老板之前可从来不这样，客户还没走就摆脸色，莫非在谈判桌上吃亏了？
……想也是，刚刚他听到的又不是假的。
可是，说别人因为职场潜规则在谈判桌上落了下风，他信，说程潇这样……他还真不信。
这个男人冷静理智得可怕，字典里根本没有“色令智昏”一词。
程潇不是普通人，他就像个专门为工作而诞生的机器，即便在商圈也以冷酷和不近人情著称。再加上他决策果断，工作能力强，也算得上商圈叱咤风云的人物。
能带领迈纳公司成为龙头企业的人物，总不至于被前女友这样轻易拿下吧？
好在秘书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不管心里想什么，脸上都波澜不惊。他微笑着走过来，向程潇询问：“程总，中午要安排酒席吗？”
程潇还没说话，江厌离便看他一眼，微笑着说：“多谢美意，不用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朝程潇笑了笑：“程总，我今天就先走了，我们改日再谈。”
程潇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江厌离并不觉得如何尴尬，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转身朝电梯间走去。
帅哥保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记得跟上江厌离，转眼间，几个人都离开会议室的休息区，进了电梯间。
刘全刚也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他见自家老板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位女总裁的背影消失的地方老半天没说话，忍不住上前。
“程总？这……算谈成了还是没谈成？还要不要继续找其他的生物公司啊？”
程潇朝他挥挥手：“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程潇只是在奇怪，江厌离这次回来竟然从一个对商业一窍不通的菜鸟变得如此老辣！再让4％的利润没有越过程潇的心理价格底线，再加上他现在确实急需要一个能合作的生物公司，他早晚都要妥协。
不仅老辣，还学会了趁火打劫？
刘全刚走后，程潇的手机突然“叮咚”地响了一声，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那个女人发给他的微信。
小尾巴，我们真的很久都没见面了啊，晚上一起吃饭吧[爱心]
见鬼了。
程潇没回复，对方紧接着又发过来一条：“你想吃西餐，还是想吃中餐？[烈焰红唇]不然我们去吃法式大餐吧？鱼子酱也好久没吃过了呢[流泪]”
程潇盯着对话框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初她出国的时候还留着她的微信吗？居然犯这种低级错误，干脆删了算了。
对面仿佛能隔着屏幕知道他在看对话框似的，微信想起一串叮咚声。
——来嘛来嘛。
——小尾巴～
大不了我请你～[喜笑颜开]
程潇被吵得很烦，拿起手机，迅速按下几个字：“2％，没得商量。”
“叮咚——”
对面沉默片刻，程潇正要将手机收起来，提示音又响了。
啊！我就知道，你最喜欢吃红酒炖牛肉[恍然大悟]
明月巷最近新开了一家好吃的法国餐厅，就去那儿吧！
不过我也有点想吃战斧牛排呢，不知道怎么选？[纠结]。
程潇听着手机“叮咚叮咚”响个不停，抓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他看着远处深吸一口气，迅速按下一个数字：“2％。”
嗯嗯，就这样决定了！[可爱]晚上八点，明月巷昆汀酒店，不见不散哦～
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都多少年了还这样。
对了！记得带着合同，我们吃过饭可以顺便聊聊合同的事哦。如果你来晚了……嗯，那你很有可能会失去一个超棒的合作伙伴。
还是拉黑她吧。
程潇把手机调了静音，将手机扔在桌上，自己他坐进转椅里。他沉默地闭上眼，许久之后，程潇伸手将桌上的行程记录本拿过来翻看。
晚上八点。
这个女人，明知道自己习惯在晚上六点用餐，为什么一定要约八点。
嗯？六点？好像约了人吃饭了。
魏无羡。
程潇看着自己记录行程的日历沉默片刻，将它合上之后放回原处。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尽管静音了，江厌离那边还是在不断给自己发过来信息，都是些没话找话的内容。
程潇犹豫一下，在对话框里打下几个字：“我今晚有约了。”
他想了想，又把这几个字删除，重新打字：“今晚没空，明天再说。”
但是按下发送键的一瞬间，程潇突然觉得不爽，他忍不住想起之前在谈判桌底下发生的事，小腿上仿佛爬上来一只脚，轻轻地磨蹭着他，酥酥麻麻的。她离得那么近，撩发时候从头发上散发出阵阵暗香气息……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理直气壮地做这些……她仿佛完全忘记当年发生的事情了。
程潇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眉头皱得紧紧的——那他为什么要跟她解释？
他按着删除键，把“明天再说”四个字全部删掉，只发送出去前半句。
——今晚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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