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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毒

云之羽:观前尘

  最终宫尚角为了还上官浅的那份救命恩情,还是答应了与孤山派这些年轻小辈们切磋武艺,为其指点一二。

  

  孤山派这几日热闹起来,江湖里武功盖世的角公子留宿此地为孤山派弟子提供指导的消息传遍了孤山的每个角落。曾经清冷的客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宫尚角站在院子里,手上未持兵刃,却依旧让人不敢靠近。

  

  他冷静地对众人道:“我与孤山掌门的约定有三条:第一,时限为三日,三日后我便会离开;第二,我只指导年岁未满二十之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眼里浮出危险又锋利的神色。

  

  “第三,死伤不顾。”

  

  人群沉默了片刻后便嘈杂起来,人们小声议论着,忌惮着宫尚角的身手,方才他说了死伤不顾,便不会手下留情,一时间无人敢上前与他切磋。

  

  宫远徵在长廊下抱臂看着,身边还有和他一同站着看戏的上官浅。

  

  见到一群人手里拿着刀剑却都犹豫着不敢站出来,宫远徵忍不住嗤笑一声:“一群废物。”

  

  他声音不大,但足够上官浅听清楚,虽然他没给上官浅任何一个眼神,但嘲讽已经清清楚楚传到了。

  

  上官浅似乎并不在意,闻言也不恼,只轻笑道:“远徵弟弟说话总是这样刻薄。”

  

  “我说了,不要叫我远徵弟弟!”方才还在冷笑的人瞬间像只被点燃的炮竹,皱起眉,严肃地瞪了上官浅一眼。

  

  人群中传来一阵低呼,只见一位女孩站出来走到宫尚角面前,她没说多余的废话,只一拱手,礼数有加地说了六个字:“请角公子赐教。”

  

  当对方有来有往和宫尚角过了数招后,上官浅的声音再次在宫远徵耳边响起,听上去十分欣慰:“怎么样,她不错吧?”

  

  宫远徵掀了她一眼,对此不屑一顾:“我哥被你胁迫来当指导她,难不成还会动真格不成?”

  

  “这怎么能叫胁迫呢?”上官浅同他拌嘴。

  

  宫远徵却嫌她烦,扭回头不再理会。

  

  看着看着,他想起曾经宫尚角指导自己练武的时候,也是被宫尚角这样带领着一点点切磋琢磨。

  

  时间如流水匆匆,他重活了两次却犹嫌与宫尚角相处得不够,依旧最怀念小时候衣食住行都在角宫里,日日黏在宫尚角身边的无忧时光。

  

  与别人对未来的满怀憧憬不同,惊觉自己长大的那一刻带给宫远徵的其实是一种惶恐。

  

  这种惶恐来自于他忽然意识到他与宫尚角在特定的时间点上必须要做出分离,他再也无法把自己揉成团塞进对方的怀里撒娇,然后理所应当地霸占一切。

  

  他必须穿起礼法的衣,戴上约束的冠,从此开始遵守这个世界的规矩。

  

  而在认知到这一点之前,他以为自己与哥哥只永远属于彼此。

  

  感知成长的过程犹如新生的婴儿被剪断脐带,迅速而果断,当所有人都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时,只有他自己“哇”地一声哭喊了出来。

  

  没有人知道他在哭什么。

  

  宫远徵厌恶上官浅,因为上官浅是那把剪断他与宫尚角相连脐带的剪子。是她让宫远徵明白,他并非天生属于宫尚角,宫尚角也不会永远被他霸占。

  

  第一世他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心口扎着瓷片,因为慌乱,因为恐惧,因为走投无路,所以只会用最惨烈的方式向宫尚角索要答案。

  

  最后却在宫尚角无声的眼泪里结束了自己的哭喊。

  

  他想,比成长所带来的分离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宫尚角因他而落的眼泪。

  

  “粥里无毒。”宫尚角在说这句话时,正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宫远徵分不清自己心口的疼痛是来自皮肉还是皮肉之下更深的地方。

  

  原本宫尚角只需一句话,说一句粥里有毒,上官浅便再无从牢中脱身的可能,但宫尚角拒绝了他送上的可以处死上官浅的最佳证词。

  

  于是宫远徵便明白过来,是因为宫尚角希望上官浅活着。

  

  宫远徵躺在床上,他被宫尚角整夜不停输送的内力养回了元气,苏醒时心口的伤已经愈合,宫尚角几乎是将整条命都换给了他。

  

  此时的宫门内忧外患,像只四面漏风的藤筐,宫远徵不忍宫尚角忧虑,催他前去处理宫子羽带云为衫私出宫门之事。

  

  待到宫尚角离开之后,宫远徵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殆尽。

  

  手掌和指尖上宫尚角留下的余温逐渐散去,宫远徵的眼泪才扑簌滚落,滑过鬓角,最终没入枕中。

  

  他想他也许该学着做一位合格的弟弟。

  

  在上元节的那个夜晚里,他完成了从孩子到成人这一漫长的发荣滋长,带着疼痛,和不舍。

  

  模糊的灯笼影子里,宫远徵一度觉得这便是他和宫尚角的结局。

  

  但是不久后宫尚角却耐心地向他解释,上官浅身上有太多的疑团还没有查清,而且留她活下来还有别的用途。

  

  宫远徵认错,说自己之前太过莽撞,考虑不周。

  

  “不,”宫尚角用漆黑的眼眸盯着宫远徵,否定了他的说法,“那天晚上不杀她,是因为我不能允许她是因你的设局而死。”

  

  宫远徵从宫尚角的眼睛里看到了对方明晃晃的心疼,宫尚角的自责无时不刻不在将他自己进行捕杀。

  

  “远徵,你的手上不该有人命。”

  

  他没有称呼弟弟,而是直呼其名。

  

  宫远徵的怯懦突然而至,他往后仰了仰,宫尚角随之伸手越过两人间的桌子,一把抓住宫远徵的手腕,制止了他的退缩。

  

  “你想问的问题,我现在就给你答案,”侍卫早已被遣出门外,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桌之隔,宫尚角严肃而认真地逼视着宫远徵的眼睛,“远徵,这世间无论任何东西与你摆放在一起做比,我都只选择你。”

  

  “哥……”宫远徵的腕骨紧贴着宫尚角的手掌,他知道自己从身到心,早已无处可逃。

  

  而得到月亮,是对最虔诚信徒的嘉奖。

  

  后来的后来,在宫门大战无锋“四方之魍”结束之后,角宫里依旧是他与哥哥两个人。

  

  角宫里留下来一盆白杜鹃,是宫远徵从被清理过的花圃里捡回来的,倔强地不肯死去的一株。

  

  宫尚角对宫远徵说过,当初他在看到宫远徵与上官浅打打闹闹的热闹样子时,突然想起了儿时父母兄弟同处一室时的场景。

  

  角宫已许多年没有叽叽喳喳的拌嘴,乱哄哄的饭食,于是在某些恍惚的刹那,宫尚角也曾误将这种不舍当做了对上官浅的留念。

  

  直到错觉消散后他才恍然,其实他从始至终想留住的人不是上官浅,而是那个同上官浅吵闹拌嘴的人。

  

  而这件事却也让宫远徵意识到,一直以来宫尚角是在渴望着一个家的,可惜的是,妻子、丈夫、孩子,他无一符合。

  

  耳边上官浅喋喋不休的夸赞将宫远徵从回忆中揪了出来。随着那个女孩打头阵,陆续有年轻的男孩和女孩勇敢上前与宫尚角切磋。

  

  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好在四处回荡,上官浅说起这些孤山派的小辈语气里满是欣慰,所有人中只有宫远徵格格不入,仿佛多余。

  

  “别说了。”宫远徵打断了上官浅的话,转身往屋里走去。

  

  他无法阻止自己对此刻的场景产生出联想,如果宫尚角与上官浅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就会像现在这样,宫尚角耐心地教学,上官浅在一旁欣慰地夸奖。

  

  无法抵赖,时至今日宫远徵也依旧厌恶着上官浅,因为她的存在敲碎了他的懵懂无知,她的存在永远提醒着他,宫尚角的心里有着一个对“家”的渴望。

  

  宫远徵无法假装不知道,从他明白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敢自大而偏执地认为自己就是宫尚角的全部世界。

  

  宫尚角与年轻小辈们切磋结束后,散了院子里面的人,却只见上官浅站在廊下,宫远徵不见了人影。

  

  他走过去,还不等他开口问,上官浅便伸手向屋里一指,掩唇压着声音笑道:“你那个宝贝弟弟不知道怎的就突然生气跑掉了。”

  

  宫尚角走进屋中,见到宫远徵整个人蔫蔫地趴在床上,他顿时担心起来,快步走过去轻轻抚上宫远徵的后背。

  

  “远徵,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哥。”宫远徵小脸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回答他。

  

  宫尚角轻笑了一声,坐到宫远徵身侧的床榻上,抚在宫远徵背上的那只手挑起宫远徵的发尾,缠在指尖玩弄。

  

  与十几个孩子切磋武功对宫尚角来说虽不耗费太多体力,但在秋季雨水欲来的深山中,闷热的潮气和施展拳脚的运动依旧让他出了一层薄汗,被体温煨热的月桂淡香顺着他的袖口被扩散在宫远徵的鼻子里。

  

  宫远徵晃着脑袋哼了一声,任由他哥像摸小动物似的揉他的头发。

  

  “下雨了吗?”

  

  窗外雨滴落在屋檐的细微响动被宫远徵的耳朵所捕捉,他翻了个身想要看一眼窗外,于是从被褥里探出头来。但视野里窗外的光线却只亮了片刻,便被骤然覆压而下的身影遮挡了去。

  

  宫远徵被按在被子里接受亲吻,他不得不承认他哥称得上是卓越的猎手,纵使守株待兔也能狩猎成功。

  

  而他仿佛丰收时节里金黄的麦子,饱满的麦穗亟待被收割,微风拂过麦芒送来翻滚的波浪,在碾碎麸皮后得到雪白的麦粒。

  

  “刚刚为什么不开心?”宫尚角拨开宫远徵耳边的碎发。

  

  宫远徵的眼睛湿淋淋的,窗外下着迷濛的雨,而他的眼睛里也同样下过一场细雨。

  

  “哥。”宫远徵才略略张开五指,宫尚角随即便握了上来,像是重复了无数遍后带来的十指紧扣的默契。

  

  宫远徵咧开嘴笑了,小猫似的眯起眼睛,声音含糊得像是也裹上了窗外雨水的湿气。

  

  “没有不开心,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妄念有些可笑。”

  

  宫尚角没听清楚他嘟囔了句什么,附身侧耳凑过去:“什么?”

  

  宫远徵突然一把搂住宫尚角的脖子,清了清嗓子后凑到他耳边道:“想要哥哥永永远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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