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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

云之羽:观前尘

  江湖皆知,宫门之中的角公子一言九鼎,凡是说出口的承诺就从来没有食言的时候。

  

  从宫尚角说出以后再也不躲着宫远徵的那刻起,宫远徵无论对他提任何要求他都一一应允,

  

  但宫远徵不快乐,他的不快乐来自于对宫尚角的过于了解,宫尚角这个人太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仿佛他全部的柔情只在心尖里挤压成一个小点,剩下浑身上下全身如铁冷硬的刚毅与肃穆,仿佛他可以严苛地控制好自己每一寸的感情与思虑。

  

  所以有时候宫远徵会觉得,宫尚角对他的有求必应,不过是因为忌惮着他会逃跑,受制于他不听话也不服管教的要挟,因此不得不接受他所开出的条件。

  

  但是那又怎样?无论对方是迫于无奈还是心甘情愿,终究他还是得到了这份与众不同的偏待。

  

  至于方法是什么不重要,有用就行。只要宫尚角还在乎他的去留,只要他依旧还是宫尚角心中最无可替代的存在,是对方世界里最浓墨重彩到无法割舍的一笔。

  

  毕竟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有本事用自己作为筹码,胁迫江湖中最为说一不二的角公子放弃原则,更遑论是妥协退让到把自己都赔出去的地步。

  

  如果谁曾真正驯服过一头凶猛的野兽便会明白,这世间所有强大之物的低头,都必须出自于心甘情愿,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宫尚角再次外出处理公务时,带了宫远徵一起,这是他第一次带人一起出任务,就连同属角宫,理应负责料理江湖事物的宫朗角也从没有被宫尚角带在过身边。

  

  或许在宫尚角眼里,宫门这些后辈里最不省心也最不听话的人就是宫远徵,小小年纪就敢无视宫门家规,独自一人跑出山谷之外音信杳无。

  

  找寻宫远徵的这一年里,没有消息的日子几乎快要把宫尚角逼疯了。担忧、不安、后悔、自责,每一种情绪都无时不刻不在折磨着他,把他的心架在火上反复煎烤。

  

  从此往后,为了留住宫远徵,他什么都可以牺牲。他要把宫远徵寸步不离地拴在身边,让他不能有任何逃离的机会和可能。

  

  宫远徵想要见识的世界,只能由他亲自带领着去看。

  

  出谷后的路途里,两匹马始终并驾齐驱,若是宫远徵的马跑慢了几步,宫尚角就会立刻拉紧一些缰绳让他的马也慢下来,确保对方始终在自己的视线中。

  

  因此宫尚角能顺着宫远徵的目光看到对方喜欢或感兴趣的东西。有时是城镇里迥异的风土人情;有时是远方瑰丽的晚霞;有时是秋风卷起的萧萧落木;而有的时候只是从他身边路过的一只蝴蝶。

  

  宫远徵的世界干净而柔软,他不舍得用自私去擅自打扰那片宁静。

  

  远徵弟弟年纪小,没见过世间百态,不知道高山巍峨,不识江河壮阔,他只以为天下山河与宫门一般大小,而他的哥哥便自然是他世界里最高耸的存在。

  

  但是宫门太小了,不过沧海一粟,宫门里的人便更是这茫茫世间的一粒微尘。宫尚角自知微贱,无以承载宫远徵那如望高山的信仰。

  

  “远徵弟弟这一年去了哪里?”宫尚角开口发问,打断了宫远徵观看路边草丛中蟋蟀嬉戏的注意力。

  

  “不过是四处走走,见识一下江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宫远徵没有提在孤山派里修习风送三式的事情,他刻意回避着任何会使宫尚角和上官浅再次产生联系的可能。

  

  “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有趣的人或者有趣的事情?”

  

  宫远徵转头打量起宫尚角的表情,试图从他的话语里找寻出另外的一层含义。

  

  忽的他粲然一笑,带着点刻意的捉弄凉声道:“如果哥哥是要问我是否有遇到心仪之人的话,那就不必要问了。”

  

  他打马往前飞跃了几步,把宫尚角错愕的表情甩在身后,秋风把宫远徵快意的声音送入宫尚角的耳中。

  

  “我猜想哥哥不想亲耳听到我重复同样的答案。”

  

  少年人的倔强反骨似乎只一夜之间便全长了出来,穿破他柔软的皮囊,生成了棱角分明的骄矜与执傲。

  

  宫尚角怔怔地看着前方少年张扬的背影出神,细细回味方才的对话,才惊觉自己好像是被这小东西给戏弄了。

  

  他感觉有些头疼,但最终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再认命般策马快步追过去。小时候那个对他言听计从乖得不得了的小孩转眼间便没了踪影。

  

  “远徵,这段路不平,别让马跑这么快,小心会摔下来。”

  

  “哥!”宫远徵扬起下巴,自以为气势汹汹,然而却将脆弱的细长脖颈暴露在对方面前,“我年纪也不小了,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看。”

  

  宫尚角又不说话了,在宫远徵热烈而纯粹目光的注视下,他总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是那种利用自身由于虚长几岁所带来的伟岸假象,去勾引诱惑了对方懵懂无知的天真爱意。

  

  纵使连宫尚角自己都不知道这引诱是如何而成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哪一步。但他对宫远徵有愧疚,愧疚于在对方情窦初开的年纪成为了他的唯一。

  

  因为这种纯洁的情愫与成年人需要满足感官的情爱与贪欲不同,它太干净了,干净到宫尚角觉得染指这样的感情属于一种玷污。

  

  “哥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看一看我?”宫远徵着急起来,拽着马头横在宫尚角的马前面拦住对方的脚步。

  

  宫尚角抬眼对上宫远徵的目光,他总怕自己会被里面的滚烫而明亮的爱意灼伤,但是每当他看向宫远徵的时候,却也只敢盯着对方眼睛。

  

  因为相比于那双直白的眼睛,他更不敢去看向那两瓣水润的嘴唇,不敢去注视那纤细的白颈,更不敢去打量少年人由于到了抽条生长的年纪时而变得越发漂亮挺拔的身形。

  

  “这是你的执念,远徵。”宫尚角错开目光,沉稳的声音除了开导对方外也在劝诫自己。

  

  “当你见了更多的人和更多的事,就不会觉得我有什么特别之处。”

  

  宫远徵用力扯了扯缰绳,不依不饶地堵在宫尚角的面前,他身下的黑马温顺地垂着头,任由宫远徵肆意指使它飞快奔跑或是停下拦路。

  

  这匹马是宫尚角从上万头马驹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又亲自一遍遍用心训练后才给了宫远徵。此马体格健壮,驰骋千里迅如疾风,同时它的性情温顺通晓人性,危难时刻也能忠心护主。

  

  宫尚角给宫远徵的是永远事事周全的保护,如细雨无声,含蓄而缠绵蕴藉。

  

  宫远徵蛮横地逼视着宫尚角,急切地剖白着自己:“可我就算看遍江河湖海,也仍旧觉得哥哥是最好的。”

  

  也许就是因为他年纪太小,所以他信誓旦旦的承诺与陈情看起来是那样让人无法信服,就如同是童言无忌的儿戏之语一般轻轻掠过宫尚角的心头,无法留下任何深厚的痕迹。

  

  宫尚角不懂宫远徵内心的悲壮,但如果可以,他恨不能把心剖出来拿给宫尚角看。

  

  “又说胡话了。”宫尚角轻轻地笑,正要伸出手拍一拍宫远徵的马让它把路让开,宫远徵已经率先一步拉着马让到了一边。

  

  宫尚角伸出的手扑了个空,叹了口气无奈道:“远徵弟弟在我心中也是最好的。”

  

  骗子。

  

  宫远徵郁愤难平地盯着宫尚角转开的侧脸。

  

  他不要只能做一个不痛不痒的远徵弟弟,如果只是弟弟,最好的和最差的又有什么分别。

  

  这次外出是处理宫门的生意,原本以为很简单,不料查到最后发现前段时间生意上所遇的麻烦事都是因为无锋的搅局。宫尚角在半路拦住试图截货的一行人,手起刀落间便是几个人头点地。

  

  他按住宫远徵的肩膀把他往身后推了推:“站远点,危险。”

  

  紧接着他挥刀与那些无锋刺客缠斗在一起。这队无锋刺客最高不过“魅”阶,处理起来并不棘手,奈何对方的人数众多,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完,实在是有些麻烦。

  

  宫尚角刚砍倒冲到面前的一个刺客,一抬眼忽见一个身影自他身后而起,翻过他的肩头直冲对方的阵眼中去。

  

  这些年宫远徵的轻功更为精进,脚步又轻又快,眨眼间已冲进了对方的包围圈中。

  

  宫尚角看在眼里,巨大的恐惧如滔天海浪似的席卷而来,只觉得连呼吸都仿佛被扼住一般。

  

  “宫远徵你回来!”

  

  骇然的惊惧间他发出一声急切的怒吼,他的眼睛紧盯着落入敌群中的人影,手上的动作凶残暴烈起来,也不管是否命中要害,只一刀劈伤几人跻身往宫远徵身边赶去。

  

  宫远徵对宫尚角警告的怒吼熟视无睹,利用轻功闪身跳到了更远的树梢上。

  

  接着他双脚用力一蹬脚下的树枝,灵快地旋身掠过无锋刺客的头顶,犹如一只滑翔的飞鸟冲刺而来。同时他的手腕快速翻转,刀尖贴着那些无锋刺客的脖子一线而过,刀法极为凌厉漂亮地将一行人尽数斩杀。

  

  他飞快冲下来虽杀得敌人措手不及,但于他自己也是毫无保留,半空中没有着力点,杀完那些人他的身体也就失去了平衡,只能失控地一头摔落在地,严重的话可能会撞碎骨头。

  

  可是宫远徵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有人一定会接住他。

  

  落入宫尚角的怀抱里时,那两条有力的手臂狠狠收紧,把他严密地压进了怀里。

  

  宫远徵听到从对方胸膛传来的剧烈而急促的心跳。

  

  肋骨相撞,震颤引发了宫尚角一阵轻轻的咳嗽,但他抱着怀里沉甸甸的少年一刻也不敢松手,仿佛他抱着的是什么稀世的珍奇,稍有不慎就会因磕碰而损伤。

  

  “宫远徵,如果再有一次,你就再也不要妄想可以跟着我。”宫尚角贴着宫远徵的耳朵,咬着牙低声威胁道。

  

  宫远徵枕在他的肩膀上,听着哥哥急促的心跳声始终未能平息,忍不住暗自勾起嘴角。

  

  “我不要,”他耍赖似的在宫尚角的肩膀上蹭了蹭,声调软绵绵地勾人,但说出的话却霸道无比,“反正哥哥一定会接住我的。”

  

  威猛的野兽如果被识破软肋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当这个软肋还是被软肋本身察觉到时,就注定了他只会一败涂地的结局。

  

  宫远徵用自身的安危做饵垂钓,强制得到哥哥无可辩驳的回应。

  

  因为只有用铤而走险的方式所换来的哥哥的忧惧,才能给他确凿不移的,关于被爱与被在乎的体悟和感受。

  

  宫尚角不知道,恰恰是他的恐惧养肥了宫远徵对危险的渴望。

  

  而在他的心跳声里,宫远徵找寻着自己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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