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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折

云之羽:观前尘

  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宫远徵也从屋里追了出来,他先看了宫尚角一眼,见对方面无表情,随后又扫视了一圈围在屋门口的羽宫玉侍。

  只看这阵仗便知不是什么好事。

  

  那领头的玉侍趾高气扬,对宫尚角的态度无半分敬重,倒像是来兴师问罪,把他当做了提审的犯人。

  

  宫远徵气得指着那群玉侍便骂:“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这样和我哥哥说话!”

  

  “远徵,”宫尚角拉住他,低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娘还在后院休息,别在这里起冲突,不是什么大事,我去去就来。”

  

  想到不能惊动泠夫人,宫远徵便瞬间哑了火,他压着声音愤愤道:“哥,你不能去,他们怎敢用这样的态度对你。”

  

  宫尚角摇摇头:“执刃传令,我必须去。”

  

  随后又像是怕宫远徵着急,宫尚角用抓着宫远徵手腕的手指指腹在他脉搏处的皮肤上轻轻蹭了蹭,压着声音安抚道:“别担心。”

  

  宫尚角越过那名玉侍,眼神都没丢给他一个,径直向羽宫的方向走去,他的背挺得很直,步伐稳健,像是被裁剪出锋利棱角的刀影。

  

  “我也要一起去。”宫远徵搡开拦住他的玉侍,试图追上去,另外几名玉侍拥过去,一把抓住宫远徵的双手就要将其反剪到背后。

  

  然而还没等把人按住,那几名玉侍就已都倒在了地上。最初拦宫远徵被他搡了一把的玉侍站在宫远徵身后,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他对上宫尚角阴沉的目光,缓缓将手收了回去,鹌鹑一样缩在后面。

  

  宫尚角向宫远徵展开手掌,沉声道:“远徵,过来。”

  

  这句话弗一出来,宫远徵便迅速像只小鸟一样降落在宫尚角身边,还不忘狠狠瞪一圈旁边的玉侍。

  

  果然不管哪一世,他都最讨厌羽宫的人。

  

  得了宫尚角的维护,宫远徵紧跟在宫尚角身后进了长老院,期间再没有不长眼的侍卫敢出手相拦。

  

  长老院里除了三位长老和执刃之外,宫唤羽也在。

  

  宫唤羽如谦谦温润公子,长身玉立在门口,见到宫尚角和宫远徵,还微笑着打招呼。

  

  没想到宫尚角豪不领情,脚步都没放缓,腿一抬就进了长老院,让宫唤羽热脸贴了冷屁股。

  

  长老院里烛火通明,三位长老坐在高位,执刃坐在堂下左列之首,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

  

  “拜见雪长老、月长老、花长老,拜见执刃。”

  

  宫尚角恭谨拱手依次行礼,宫远徵站在他身后半步的地方,也依样拜见各位尊长。

  

  “正好,远徵也一起来了。”

  

  花长老忽然冷声突兀地来了一句。

  

  宫尚角不知深夜忽然将自己请来长老院所为何事,但通过玉侍蛮横的态度也能推测出不是善事,如今听花长老这话竟连宫远徵也牵涉了进来。

  

  他微蹙双眉:“长老有话不妨直说。”

  

  花长老看向执刃,执刃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听说今夜你带宫远徵去了后山?”

  

  早在宫尚角行礼时宫唤羽便已走到执刃旁边的位置坐下,此时正和执刃抬头一起看向他,眼睛里带着笑意。

  

  “远徵弟弟尚未成年,没有资格知道后山的事,尚角你再心急也不该逾越宫门规矩,”宫唤羽的声音醇厚温和,他轻叹了一口气,“朗角弟弟不是已经通过第一关了吗,想必不假时日便能成功通过三域试炼,你这又是何必……”

  

  这温润之语乍听起来是兄长面对弟弟们犯事感到无奈不忍,可事实上这话绵里藏针,四两拨千斤地给宫尚角定了罪名。

  

  通过三域试炼便有了当执刃的资格,宫唤羽这话表面上是劝诫,但实是暗指宫尚角急于争夺执刃之位,不惜将宫朗角和宫远徵都送入后山参加三域试炼。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宫远徵惊怒,上前两步激动道,“我哥从未带我去过后山!”

  

  宫尚角拦下随时准备冲向宫唤羽的宫远徵,从执刃质问他带宫远徵入后山开始,他始终一言不发。

  

  他已识破这一切都是宫唤羽的计谋,他也知道了是谁把云雀放入了宫门。幸好从目前情形来看,宫唤羽是冲着他来的,而不是宫远徵。

  

  宫唤羽与他之间的暗流与碰撞如今终于要摆到明面上了。一位是宫门少主,未来将接任执刃之位,统管宫门。另一位是宫门百年来实力最强者,实际掌控着宫门大小事务。

  

  两虎居一山,一边是名正言顺,一边是手握实权,宫门里人人心中都有一份心照不宣的觉悟,执刃之位在宫唤羽和宫尚角之间必会一场争斗。

  

  虽然他们之间依旧恪守着规矩相恭,然而羽宫和角宫的下人们早已站好了队,彼此势同水火,无怪宫尚角稍有失势的苗头,羽宫的侍卫便立刻趾高气扬起来。

  

  宫尚角阴沉狠厉,而宫唤羽仁厚宽和,两人之间每次打照面时宫尚角都是一副傲慢的冷脸,反观宫唤羽,身为少主却从不与他计较,甚至还总是笑脸相迎,在外人面前也对他多是夸赞之语,若有人提起不和的传闻,他也只是笑笑不语。

  

  久而久之,大家便都更倾向于宫唤羽,对宫尚角多了许多篡位夺权的猜忌和畏惧。

  

  如今宫唤羽就是要坐实这罪名。

  

  “远徵弟弟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吧,”宫唤羽并不计较他的无礼,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不紧不慢道,“你的鞋面和衣角上挂了几只苍耳子。”

  

  “放屁!”宫远徵并未低头查看衣鞋,他始终怒瞪着宫唤羽,“月宫小路上的苍耳子连花都没开,等入秋果熟才会挂衣,此时还未入夏,哪里来的苍耳子?”

  

  月长老轻咳了一声。

  

  宫唤羽笑吟吟地看着宫远徵:“远徵弟弟又是如何知晓月宫门前的小路上种了苍耳子?”

  

  宫远徵知道自己中了计,哑了一瞬,梗着脖子继续争辩道:“我当然不知道,是你说那里有苍耳子,我只是知道苍耳子不会在春夏结果。”

  

  他绝不能认,宫唤羽一心是要害宫尚角。

  

  “是吗?”宫唤羽笑着站起身,掸了掸衣袖,缓步走向他,“那远徵弟弟猜得倒挺准,执刃只说你哥带你进后山,你便已猜出我是在月宫看到了和你身形相似的人。”

  

  宫远徵瞳孔骤缩,他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方才的气焰也低下去。

  

  “别再惺惺作态了。”宫尚角跨步站到宫唤羽面前,把宫远徵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后。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却带着野兽露出獠牙的杀意。

  

  “尚角,难道你真的……”雪长老难以置信地开口,眼里隐着一层失望。

  

  宫远徵急了,心一横便跳出来高声嚷起来:“当然不是,我哥没带我去过后山,是我自己……”

  

  “啪——”宫尚角反手甩了他一个耳光。

  

  “放肆,是谁教你这样不知礼数,竟敢在大殿之上顶撞长老。”

  

  月长老连忙出来打圆场:“尚角别动怒,远徵还小,难免张狂顽劣些也是正常的。”

  

  宫远徵有些想笑,前世这话一向都是哥哥对别人说出来替自己开脱,长老们从来都是偏心羽宫。可如今宫唤羽铁了心要陷害哥哥,哥哥不愿他担私闯后山的罪名才阻了他的话头,这些长老们又做出一副关心自己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在挑事。

  

  他的眼里浮起一层泪,已经预料到了宫尚角准备做什么。

  

  “既然空口无凭,大家各执一词,不如把犬子叫来问一问,看他是否见过远徵,也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要冤枉了谁。”

  

  月长老一番话将殿上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不必请月公子前来,”宫尚角却不肯承月长老的情,他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远徵弟弟不曾见过月公子,我也从来无愧于宫门之规。”

  

  后山之人除长老外皆不可无故离开后山,需得执刃传召令,而这道传召令通常只在情况十分危急时刻才会发出,所以一旦后山的月公子收到前往前山的传召令,他必须即刻封锁月宫,并且停止一切宫内事务,非月宫之人必须从月宫离开。

  

  如果真的召月公子来前山,那么宫朗角的第二域试炼则不得不暂停,他必须离开月宫,而试炼中途离开则意味着试炼失败。

  

  宫尚角绝不能允许执刃下发传召令。

  

  可这却正中宫唤羽的下怀,他悠悠开口道:“我觉得不妨把月公子请来做个公正,毕竟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别冤枉了远徵弟弟,若是此事不能查明,怕是以后远徵弟弟要失了参加三域试炼的资格。”

  

  “不需要,”宫远徵立即反驳道,“我根本无意参加三域试炼。”

  

  “远徵弟弟少不更事,别回应得这样轻率,如今你说你无意于三域试炼,可三域试炼是宫门后辈每一个人证明自己的唯一途径,对每个人来说都何其重要,无人不想要通过这个方式证明自己,在宫门乃至江湖中占有一席之地。”

  

  宫唤羽始终持着兄长语重心长的体贴口吻:“远徵弟弟可要三思啊,失去参与的资格可是极大的羞辱,只怕有朝一日你后悔了,会埋怨你尚角哥哥。”

  

  杀人诛心,这话便是往宫尚角的心窝里戳了。

  

  宫远徵又何尝听不出来对方的挑拨,他心中又急又气,唯恐宫尚角真把这话听了进去。

  

  “你少挑拨离间,参与不参与三域试炼是我自己的选择,与我哥有何干系?”

  

  宫远徵反呛声完后又急忙转向宫尚角:“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千万不要信了他的胡话。”

  

  宫尚角没有回过头看他一眼,沉默不语地同宫唤羽无声对峙。

  

  “远徵弟弟也许不在乎,可三域试炼事关宫门后辈的评选与考核,是宫门最威严而不可撼动的衡量尺度,岂可含糊儿戏。”

  

  宫唤羽虽一直对着宫远徵说话,可字字句句却都是说给宫尚角听的。

  

  “我看还是将月公子请来,连同雪宫的一起,核验一下远徵弟弟是否出入过后山,再顺便查一下朗角弟弟如此快速通关,到底是实力雄厚还是曾经也受过什么人的指点。”

  

  宫唤羽踱了几步,玉树临风的好身姿,他看向三位长老,投下最后一剂猛药:“毕竟事情还是查明些好,不然众人心中有了猜忌,纵使朗角弟弟通过了试炼也不能服众。”

  

  “唤羽,够了!”执刃出声呵斥一句,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朗角的武力大家有目共睹,不存在什么舞弊之嫌。”

  

  大殿之内在执刃说完这句话后陷入了一片寂静,有些话一旦被说出来,猜忌便已深深地种进了每个人的心里,无法铲除。

  

  此刻的无声便是向宫尚角降下的如山压迫。

  

  半晌静默后,宫尚角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跪下,所有人得以亲眼目睹一座高山的摧折。

  

  “所有的事情皆是我一人之失,”宫尚角俯身,垂下的眼眸和恭谨的语气无比彰显着他的顺从,“既然人心中的疑忌难除,那我愿请长老院废去我继承执刃的资格,若他日我与少主争夺执刃之位,宫门任何人都可诛杀于我。”

  

  “哥……”宫远徵看着宫尚角的背影,不甘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他的心像是被攥碎了,汩汩倒尽满身的血。

  

  初夏的潮闷里,他只觉冷得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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