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说吧,第一个,想去哪儿?只要不是上月球之类的,哥尽量满足你”
刘万年昂着头,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
“我想回一中看看。”
程杏儿的一边脸隐藏着阴影里,勾勒出回忆的轮廓。
刘万年嘴唇嗫嚅了几下,应了声“好”
他们下了车,站在校门口新修的便利店街道上。
人来人往,和他们的童年不一样了。
门卫叔叔不笑了,他说他可能老了。
(运用歌词)
走进教学楼。
学弟学妹的读书声,和他们当年一样。
被风送到他们耳边。
走在走廊上,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路上遇到了他们初中时的班主任。
“万年,杏儿!”
老师打量的看了他们俩一眼。
老师也变了啊。
“你们”
“长大了”
老班苦涩的笑了笑,扶了扶厚重的眼镜,路过时拍了拍刘万年的肩膀。
外婆说,什么是母校,也许就是,多年以后再次回到这里时,你认识这里,熟悉这里,它也熟悉你。
他们来到以前的教室,学生都去上体育课了。
天花板,书架,讲台……还是好熟悉
可能十年后,二十年后,他们都不会知道每个人的座位上写了谁的名字,藏着多少青春。
刘万年与程杏儿跨上自行车,他在前面,程杏儿在后面。依旧没变。
少年沉默地骑行着,背后传来一阵濡湿。
滚烫的泪水浸透了衣服,直至皮肤。
“刘万年,我好累。”
身后传来女孩的啜泣声。
“为什么呢”
“我不想治病了。”
刘万年的自行车猛的停下。他转过身来,欲言又止,最后是沉默的看着女儿。
“医生说,我只剩三个多月了。”
“好”
刘万年沉默着跨上自行车坐,
他知道
程杏儿已经不再是他以前认识的程杏儿了。
上了大学,好像一切都变了
生活变得索然无味与仓促,早八,考试……
“走吧,哥带你去个地儿,伤感小妞。”
刘万年重新跨上自行车,一路飞驰。
“记得吗”
“记得,我第一次揍你就在这。”
两人来到独木桥上并肩而坐,夕阳把溪水照的很红,很红。
“我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当时你问我,你姓什么,我说,我姓杏。”
“真傻。”
“嗯”
清风吹过来,挑起程杏儿的发梢。女孩的帆布鞋轻拨水面,发出青石板滑动的声音。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刘万年吗”
“我爸爸姓刘,我妈妈叫王年,谐音,就是刘万年;不过他们说还有一种寓意,我不知道。”
“杏树又开了。”
“嗯”刘万年转头。
“但十月了。”
刘万年一怔。
“可是银杏叶还不想枯萎。”
“刘万年,你没听懂我的意思”
“程杏儿,你也没听懂”
“嗯”
“他们快放学了,走吧。”
“嗯”
两人重新跨上自行车,刘万年骑出了学校。
“别再哭了,眼泪会传染。”
黄昏下,那是少年时代,永不落幕。
黄昏下,那是少女的悲伤,是身上写满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