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停地喘着气,胸腔猛烈起伏着。霜降目光担忧地看着我,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背,替我顺气。
宫远徵将我的一只手紧紧握着,眉头紧蹙,“娘,我等你不是应该的吗?你再怎么着急也不能跑啊……”
见他还想说些什么,我只好先低头,闷声说着,“娘知道错了,娘就是不想让你一个人在那等着。”我何尝又不知道这些呢,可是我一想着我的远儿一个人孤零零的等我,我就不忍心。
我想快点到他身边去,不想让他觉得孤单。我想都不敢想,我要是在那次杀戮中丢了性命,我的远儿该怎么过下去呢。
宫远徵不再言语了,只是他握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我伸出另一只手,替他整理额前的头发,我手腕上的铃铛手串轻轻响着。待我满意后,旋即抽出他紧握着我的手,牵着他走进徵宫主殿,就像小时候一般。
进入主殿后,霜降将一碟碟菜布好,这些菜都是远儿爱吃的,我却全无胃口。我用筷子夹了块鸡肉放到了他碗中,笑吟吟地说着,“吃吧,远儿。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记得多吃点。”
说罢,我看向身旁的霜降,只见她笑着看着远儿吃饭,“霜降,你去拿副碗筷和我们一起吃吧。”
霜降迟滞了会,而后接上我的话,“夫人,这不合礼数。”
我失笑,摇了摇头,“我不在乎这些。”
见霜降还在迟疑,宫远徵开口劝道,“霜姨,你就坐下吧,娘没把你当外人。”
还没等霜降说话,外头突然传来了声音,从面容看,似乎是宫鸿羽的人。“徵公子,执刃大人请您到执刃殿一趟。”
宫远徵不语,目光看向我,我自然是知道因为什么的,我用力拍下筷子,冷声斥责,“羽宫就这点礼数吗?你是当我这个夫人不存在吗?”
面前这人自知理亏,只得抱拳行礼道,“徵公子,宛夫人。”
一时殿上,气氛凝结,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没看到我们在吃饭吗?你就去告诉执刃说,徵公子用完膳再来。”我慢慢说着。
见他还不动,宫远徵大声说道,就差拔刀指向那侍卫了,“还不快去!现在我母亲说的话都不管用了是不是?别忘了你们现在诊治都是求的哪宫人!”
那不知死活的侍卫走远,霜降愤恨不平地说,“这羽宫的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仅主子敢欺负夫人,连个奴才都敢!”
“霜降!”我敲了敲桌子,警示地看了她一眼。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主子敢欺负夫人?谁敢欺负我娘!我定要他好看!”宫远徵听见霜降这话,整个人就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炸。
“娘,你别拦着霜姨,我倒要听听什么人敢这么肆意妄为。”远儿知道我肯定想拦住霜降不让她说,我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这误会大了啊。
“我和夫人散步路上遇到了羽公子,谁知道这羽公子没说几句话就突然提起无锋,害的夫人又回忆起之前的那件事,我叫了夫人好几声才回神。”霜降语速不疾不徐,道出了午膳之前的事情。
那件事指的是什么,宫远徵心中自然清楚。那一天,他失去了父亲,娘失去了夫君,哥哥也失去了泠夫人和朗弟弟。
宫远徵越想越觉得生气,拳头一下子握紧了,重重敲了下桌子,“岂有此理!”我一下扯过他的手,轻轻揉着他刚刚敲红的地方,温声安慰道,“别生气,远儿。霜降隔的有点远,没听太清。”
“远儿,你听娘说,事情是这样的,子羽跟我说新娘之中有一个无锋刺客。”
“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遇到娘了就问了一下,而且他也道过歉了。”
“娘猜执刃找你应该就是商量这件事,到时候可不要露馅了,要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对着他的手吹了吹,随即放下他的手,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好了,赶紧吃吧,菜都要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