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宁远舟有些无措地看向了宁悠然，奈何宁悠然则是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摇了摇头道；“过来帮忙！”

“哦！”宁悠然又恢复了之前的性格，道。

宁悠然给任如意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宁远舟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哥，都这么晚了，你不去休息吗？”

“悠然，你怎么知道赵季触犯了六道堂的堂规啊？”宁远舟回头看向了宁悠然，问道。

“小时候义父带我去过六道堂，哥，我跟你说啊，我记性可好了。”宁悠然笑着说道。

“你认识柴明？”宁远舟想起了刚才他在提到柴明可能战死可能被俘的消息的时候，她流露出了跟元禄他们一样的神情，其中还有一丝纠结。

“我离开梧都之前遇到过一个小孩子，他跟我说他叫柴明，就是不知道这个柴明是不是就是六道堂天道的柴明。”宁悠然半真半假地解释道。

“哥，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宁悠然又问道。

“等安葬了义父之后。”宁远舟道，“我听元禄说你见过钱昭了，你是想在离开之前跟他告别？”

“是啊，这段时间多亏了钱大哥照顾。”宁悠然点头承认道。

看着自家妹妹的样子，宁远舟默默移开了眼，这丫头不是自诩记忆力特别好的吗，怎么就不记得她以前说过的话了？

第二天一早宁悠然就出去了，昨天虽然因为赵季和任如意的事情，她忘了之前的纠结，但为任如意换好衣服后在院子里她碰到了宁远舟，这人又一次的提到了柴明，这真是她的好哥哥啊，净会给她没事找事。

宁远舟看着宁悠然拎着几包一口酥从外面回来了，立刻将手腕上伤口藏了起来，不然他敢肯定，这丫头看到这牙齿印肯定会追问到底的。

“你这一大早出去就是去买这个的，我还以为你去找钱昭了呢？”宁远舟道。

“钱大哥还在当值呢。”宁悠然回答道，“我倒想尝尝这让哥你暴露行踪的一口酥是什么味道的，跟我在山庄里吃的点心有何不同。”

“宁悠然诚信消遣你哥我呢？”宁远舟看了眼宁悠然，道，“你看好她，我和元禄出去一趟。”

“知道了。”宁悠然点头应道，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怪异地看向了宁远舟，道，“不对啊，你不是怀疑她是白雀吗，怎么同意她留下来了，难道……”

“想什么呢，是元禄看着她想起了他姐姐，我是不想让元禄伤心才同意她留下的。”宁远舟忍了又忍才没有对他这个妹妹出手，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昨晚看起来杀伐果断的人在危险解除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这么气人！

宁悠然哦了一声，将其中两包一口酥给了宁远舟，道；“这是给你的，剩下的是给元禄和那位姑娘的。”

“你对他们倒是上心。”宁远舟冷哼了一声道，“元禄在厨房呢，你先去找他吧。”

厨房，宁悠然见元禄在熬药，走到他旁边出声问道；“元禄，你这是在给那位姑娘熬药吗？”

“是啊，她伤口又裂开了，而且我们不是要离开了吗，我就想着让她早点好起来。”元禄点头道。

“也是，走吧，我陪你去把药端给那位姑娘，顺便帮她上药。”宁悠然见药熬好了，便起身道。

两人刚到任如意的房间门口就看见宁远舟从里面出来，还露出了得意的笑。

任如意察觉到又有人进了她的房间，立刻收起了脸上的恨意，冲着给她端药进来的元禄笑着感谢道；“多谢元小哥。”然后看向了宁悠然，露出了疑惑地表情，问道，“这位姑娘是？”

“我叫悠然，是宁远舟的妹妹。”宁悠然看着元禄在听了任如意的感谢后，满脸笑容地催促着任如意喝药。

“我昨天晚上不是才给你上过药吗，怎么伤口又裂开了？”宁悠然将她带来的金疮药拿了出来，道，“这位姑娘你先喝药，喝完药之后我再为你上药。”

“多谢悠然姑娘。”任如意倒是没想到作为宁远舟的妹妹，这个姑娘倒是好心，一点儿也不像宁远舟那么气人，“姑娘还是叫我如意吧！”

宁悠然为任如意上完药后便出去了，任如意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宁悠然，道；“你哥不是让你看着我吗？”

“你会跑吗？”宁悠然回头看向了任如意，问道，在看到任如意摇头之后再次开口道，“既然你不会跑，那我又为何看着你？”

任如意看着宁悠然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她竟看不出这个宁悠然的心思，她不似宁远舟那样难缠，也不像元禄那样单纯善良。

“悠然，你也要出去吗？”任如意见宁悠然向门外走去，不由得开口道。

“嗯，我去见个人。”宁悠然点头之后又看向了任如意，道，“如意姑娘，等我哥回来后还请你帮我告诉我哥一声，我很快就回来。”

钱昭下值回到家中的时候见家中的院子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压下心里的好奇走上前去问道；“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

“刚来不久。”宁悠然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向了钱昭，道，“钱大哥，我犹豫了一晚上，还是想要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的，虽然咱们已经有了猜测，但，昨晚得到消息，天道柴明十六人半数战死沙场，半数侮辱被俘。”

“……”钱昭没想到这丫头来这儿是来告诉他这些的，他以为她是来跟他告别的呢，“半个时辰前，天道蒋穹回来了，他确实了圣上被俘的消息，而且柴明并不在被俘的人里面。”

听了钱昭的话宁悠然紧紧捏着手里的杯子，不出片刻那只杯子就被她捏的四分五裂，“钱大哥，柴明他……你节哀！”

“我已经料到了，阿明出征的时候每天都有写信给我。”钱昭的目光被宁悠然那被碎片扎伤的手吸引了目光，暗自叹了口气，绕过宁悠然向屋里走去，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瓶药和纱布。

“……”宁悠然看着为她处理伤口的钱昭，一时间入了神，耳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红了，反应过来的时候钱昭已经为她处理好伤口了，“谢谢！”

“不用谢。”钱昭收拾了一下后坐到了宁悠然对面，道，“是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来告诉我阿明的消息。”

“钱大哥，我这次来也是想要向你告别的。”宁悠然抿了抿唇，道。

“他回来了？”在看到宁悠然点头之后，心里有些不舍，但他也知道离开梧都对她来说也不错，如今梧都不比之前了，“悠然，阿明的事别告诉他，他既然想要离开就应该安心离开。”

“钱大哥，我要走了，你保重！”宁悠然起身道，“这件事我不会跟他说的。”

钱昭没有起身，就这么看着宁悠然离开了

走出钱昭家的时候，宁悠然侧头看了他一眼，喃喃自语道；“钱昭，你我很快就会再见的。”她有预感，她和宁远舟，元禄不可能这么轻易离开梧都的，章崧这个老狐狸肯定会用其他借口留住宁远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