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无泪：海兰珠（20）

　　翌日，仪式正式开始。

　　与海兰珠所想的不同，正式的仪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壮观，四周都是忙忙碌碌的人群，在完成祭天地的仪式后，就没有海兰珠的事情了。

　　她走下祭台，和哲哲站在一起，目光注视着上面的大祭司神秘莫测地跳着祭祀舞，突然，她耳畔传来了哲哲的声音：“海兰珠，被人重视的感觉如何？”

　　海兰珠一时有点愣住，侧头望向哲哲，却并未在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任何恶意，于是也就正常地回应她：“还好。”

　　尽管没有得到预期的答案，哲哲也并不在意，她依照原先的计划继续讲述：“是这样吗？你真的甘心过去那么久只是因为你们的命不同，就必须默默忍受那些不公平的待遇？”

　　哲哲的目光没有落在海兰珠身上，像是在说海兰珠，也像是在说自己。

　　自她的阿布离世后，她在科尔沁的地位便急转直下，这也不难理解，毕竟寨桑有自己的家人要顾及，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并未深厚到无法割舍。

只是她还是不甘心，特别是当她有机会离开科尔沁，却被布木布泰彻底破坏了的时候。

　　海兰珠摇了摇头，她从始至终都不认为一个人的悲惨生活是因为她的命不好，同样，她之所以受到大福晋的针对，也不是因为被视为灾星，仅仅是大福晋对她的额吉不满而已。

　　哲哲没有等海兰珠开口，便接续说道：“我们不一样，海兰珠。你还有那些站在你身边的人支持你，但我没有了。”

“可无论是你还是我，都生活在布木布泰的阴影之下，即便遭遇了不公，也无处诉苦。”

　　听到这话，海兰珠的表情由最初的兴味盎然变得有些失望，她本以为哲哲要跟她说些什么哲理，却没想到最终仍然只是围绕着布木布泰的事情打转。

　　于是她打断了哲哲的话，尽管她不清楚哲哲与布木布泰之间究竟有何矛盾，但她们确实不一样。

“姑姑，你说错了。我们的不一样不是身份，我是阿布的亲生女儿，姑姑是阿布的妹妹，布木布泰有的我们也有，但是，生活在她的阴影下的，从来都不是您。”

　　哲哲的脸色瞬间有些僵硬，她的年龄不仅比布木布泰大一些，甚至比海兰珠还要大几岁。

因此，哪怕被人进行比较时，从来不会是拿她和布木布泰相比，但是……“你懂什么？”

　　海兰珠没有回应，只是嘴角微微动了动，随后又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台上，仿佛哲哲在耳边说的一切都成为了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被她自动屏蔽了。

　　突然，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瞬间变了脸色，整片草原的上空都被乌云密布，周围的人群也从原本的安静变得喧闹起来，人人都在纷纷议论着这突如其来的奇异景象，连哲哲也停止了嘴里的嘟囔，一脸困惑地仰望着上空。

　　台上的大祭司不知何时停下了舞蹈，跪倒在地，远远望去，他的身影仿佛在向神明恳求宽恕，希望神明能够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