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四起

“殿下，今日什么时候有空与姎出门踏青？”一个粉色的身影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

你捏了捏眉心，头有些发痛，年末的文书还没处理完，傅融这几日都早早地把你喊到了绣衣楼处理文书。分明是年末，却突然涌出一大批百姓失踪之事等待你处理。

“我今日怕是晚点才有空，不如你先带飞云出去。”你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向她。来者是公孙家的二女公子——公孙珊。

面前的少女放下手中的东西，蹲下身子给你揉捏酸痛的肩膀和臂膀，粉色的发丝轻轻拂过你的手，悠悠的甜香浸满了你的心脾。

“明日是上元灯节，我今日把文书处理完了明日我们去灯节怎么样？”公孙珊的手法明显进步了很多，顿感肩膀上卸下了十斤重物。

“好呀好呀，姎还从未去过上元灯会呢！殿下能给姎讲讲灯会的来历吗？姎的母亲告诉姎，上元佳节要和喜欢的人一起约会。”

“上元节是祭祀太一神的节日。‘天地者，万物之所生也。’（《太一生水》）太一孕育了世间万物。”你耐心地给公孙珊讲解到。“每年正月十五从黄昏起，都会通宵达旦祭祀神灵，也会有很多表演，笙箫鼓乐、蹬坛子、翻筋斗之类的。上元佳节不夜天，男女于灯下相约。”你揉了揉公孙珊的头，毛茸茸的。“而且每年灯节都没有宵禁哦，阿珊想出去玩到几点就玩到几点。”

听到你说的话，公孙珊两眼发光。阿珊她曾经受了太多苦了，你心想，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带着她出去遛遛弯散心，自己这几日忙于处理文书，都很少陪她出去踏青了。

“姎最喜欢的人就是广陵王，明日请广陵王一定要陪姎去灯会。”

“殿下，这是姎给你准备的冰糖炖梨。殿下这几日办公操劳，还要多注意身体。”

你盯着公孙珊头上的小珊瑚出了神。这两只小珊瑚是她的头饰，镶嵌着红色的宝石，你用手摩挲着珊瑚，感觉好像比上次见到的更红了一些，你眨了眨眼，珊瑚又兀地褪回了白色。

——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吗？怎么还出现了幻觉。

“一月八日丑时，xxx失踪…”公孙珊盯着案板上的文书呢喃出声，“广陵王最近都在处理这些公务吗？”耳边的声音拉回了你的思绪。

“对，最近不止为何，连着发生了几起失踪案。这几个案件里的百姓都像是毫无征兆得在人世间被抹掉了痕迹，没有留下一点线索。最近大家家里都要过年，绣衣楼总得在把人找回来让家里团聚一下，但也不知要从哪找起。”想到这件事你就感觉很是头疼，这几起案件恐怕是同一个人的手笔，但是失踪者除了都是已婚男性以外，便没有任何相通之处。

上元节一早，大街小巷里便都忙着张灯结彩，熙熙攘攘地簇拥着。街旁的当铺点起了晕黄的灯，朱雀长街挂起来一盏盏彩灯，蜿蜒着通向了远处。无论是皇宫内院还是乡下街头，都热闹非凡，无论男女老少，高低贵贱，皆穿上新衣，来赴这场灯会的邀约。有孩童们手提灯盏，嬉戏打闹，也有男男女女站在桥上低声笑语。

你牵着公孙珊的手，穿梭在人群当中。酒楼茶肆里人来人往，街上的行人像流水一般翻涌着。你不由得攥紧了她的手，怕一个海浪打过来，就把你俩给冲散了。

“殿下，这个是什么灯，好漂亮！”

“这个呀，是鬼子母灯，能保佑您平安的！还有这个是缀珠灯，是五色珠为网做的呢！还有这个，是车舆灯…”还没等我开口，商贩就开始介绍起自己面前的灯盏。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了！”公孙珊兴奋地像一只小猫，她好久没来过集市了，看见什么都觉得稀罕。

你手里的东西多得快提不下了，四盏灯笼，三笼点心，两串糖葫芦，一本《山海经》。“阿姗，你想看书我那边多的是…下次你来绣衣楼直接拿就好。不必在集市上买书，我好累…！！”你拎着这么多东西，苦不堪言。“不过，你怎么想起来看这本了。”

“唔，姎最近和教主学习知识，正好了解到了龙女，想更深入了解一下嘛……”公孙珊嘴里嚼着半颗糖葫芦，糖渣子粘在她的嘴角，含糊不清地说着。

“教主居然还会教你们这些？唔…下次我要好好问问他…”你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思考到，还以为刘辩天天在外面鬼混呢，原来是真的有传教啊……

忽的，人们三五成群小声议论着什么。前面好像发生了事情，人们好奇地伸长了脖子观望，只听见前方传来细微的绝望哭喊声，还有断断续续求救的声音。

“救命！救命…救…”声音慢慢褪了下去，淹没在了围观人群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你踮起脚尖张望，可却不见求救者的身影。

求救的声音自河边传来，你向河边眺望。地上躺着一只红色的珊瑚，很小，平铺开应该还没有手心大。

你刚准备拉上公孙珊一起到河边巡视一下，只是扭个头的功夫，在转身看向河边，珊瑚——便凭空消失了。本该在你身旁的公孙珊也不见身影。

你不得不把手中的东西临时安置了在了一间当铺，转头去寻找公孙珊。

顺着人潮的涌动，你终于看见了那个粉色的身影，站在花鸟市场门口，手里提着鱼缸，里面有着几颗小鱼苗。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你。”你气喘吁吁地走到她身边。

“欸，殿下，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我！”公孙珊亲昵地拽住你的胳膊，向你撒娇到。“我拿了鱼缸他们不叫我走，非把我扣在这里，说什么要把我押进衙门呜呜……”

哎…看来这个月绣衣楼的开销又要多一大笔了，上个月傅融才扣了你的零食钱…一定要找机会趁傅融不在把账本偷出来。

第二日回到绣衣楼后，接到一起新的报案——一月十五日亥时，陈大强于广陵河失踪…你看着文书皱紧了眉头，果然，那天的求救声不是错觉，果真有人失踪了。只是为何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呢？

“叮铃铃——叮铃铃——”傅融的心纸君在找你。

你接通了心纸君，“调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线索？”

“失踪者身份调查清楚了，但能破案的线索很少。失踪的人叫陈大强，是个农民，平日和邻居关系和睦，没什么仇家，已婚丧妻，有个女儿。”

“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你略有思索地问道。

“…女儿是个哑巴，有自闭症，我一靠近她，她就浑身发抖，很排斥和我说话。你变装后和阿婵来找我，或许你们能问出来什么。”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你挂断心纸君后，就换了女装喊上阿婵便向广陵河出发。

你们去广陵河的途中，身边的百姓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些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是上位者触怒了广陵河水神！汉室——要完了！”

“是那位在位的皇帝品行不好！才会出现此等灾祸！”

“我听说是下个月要有水灾！在水神降临前，每家都要给水神送一个壮丁干活才能平安！”

“不用担心，信奉灵若龙身天女得永生……”

你走上前去和一位面目和蔼的老妇人答话，“老人家，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何大家都这么慌乱？”

“嘘！小姑娘，是在位的…触怒了水神，才会天降如此灾祸。如今啊，想要不被水神吃掉，就要去追随龙女，这样我们才能有一条生路。”老妇人神色紧张，压低声音对你说到。

“那怎样才能追随这位龙女？我应该去哪里找到她呢？”你面色胆怯地问老妇人，仿佛真的是一位在逃亡的百姓一般。

“看你年龄尚小，听说过五斗米道张天师吗？张天师会告诉你生还之道的！”说罢，老妇人便不再多言，你也只得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