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上了地铁,夜间的地铁果然很安静,静得只有两个人。
江烬月和林亦扬走到前面,分别坐在过道两侧,挨得不算近也不算远。
玻璃窗很洁净,可以清晰地看见窗外的掠影,雪仍在簌簌地下,冰冷的寒气浮在窗上,成了最好的画板。
江烬月饶有兴致地抬手在窗上留了一行字。
——snow travel.
林亦扬怎么样?
江烬月挺好。
她突然微叹了一口气,声音悠悠的。
江烬月孤独的列车,总是藏于最热闹的夜间,像一场对寂寞的告白。
江烬月总是这样诗意地说话,叫他一个字也憋不出来,林亦扬不甘于这样,他要走进她的内心,就要穿梭于她用诗编织的世界。
好在委婉总会臣服于直白,浪漫也不一定要用花言巧语来浇灌。它可以用朦胧月光下的碎雪,用一颗滚烫的心,都能生出郁郁葱葱的璀璨、至死不渝的爱。
林亦扬突然道:
林亦扬江烬月。
江烬月嗯?
林亦扬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比你的诗更美。
江烬月哑然失笑。
江烬月从前没有人,现在有了。
她转头看向林亦扬,眼眸亮晶晶的,像洇润着水,含笑时好似湖光在荡漾。
江烬月林亦扬,或许我该喜欢你再多一点。
林亦扬的心又在狂跳了,脱缰野马一样在胸腔中乱窜,他全身僵硬着,面色却依旧冷淡,话语更是轻飘飘的,却轻而易举撩动雪夜的火。
林亦扬不是或许,是一定。
他的狂傲在此时可见一斑,眼神也格外具有侵略性,将江烬月从头到尾都打量了一遍。
他像是要吃了她。
江烬月别这样看着我。
林亦扬果断垂眸。
地铁内又恢复了死寂般的安静,这种沉闷一直持续到下车,好在他们不过坐了两个站。
地铁内有暖气还不觉得冷,一出站漫天的风雪侵袭而来,加上夜间气温下降,还真是有点透心凉。
江烬月拢了拢衣服,边往手上哈气边道:
江烬月店在哪儿呢?
林亦扬就在那边。
林亦扬指了指前面,转头却见江烬月缩成了一团,他停了两步等待,又道:
林亦扬冷?
林亦扬把手放兜里吧。
江烬月衣服都快结冰了。
可真是个鬼天气,连绵的雪也不知何时才能停。
林亦扬我兜里是暖和的。
潜台词:可以放下来。
人工暖炉不用白不用,江烬月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她的手的确冷,谁让她方才又不知天高地厚地抓了一把雪。
江烬月将右手揣入林亦扬兜里,和他同步走了过去,迎面是整块赏心悦目的绿色。
茶房的确是木头房子,刷了红色的漆,榫卯、斗拱间满是中国韵味,房梁上绕着许多绿油油的藤蔓,开有粉紫色的小花,十分梦幻,侧边种有爬山虎,门口有棵迎客松。
里面曲水游廊,摆着亭台楼阁的木塑,色调风韵雅致非常,一间间隔间位置看似寻常,却是依棋局而造,袅袅茶香绕梁不绝。
江烬月眼眸微亮,打趣道:
江烬月你的语言果然堪忧。
差点便要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