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和平收尾

婕盈发出到这边来的第一个声音“噗嗤”，却因目光触及婕苒屈辱的神情而闭上，憋住了呼之欲出的笑声：

今天是四姐姐的及笄礼，她原本不想说这些，好让姐姐过个不糟心的及笄礼，不成想婕苒主动找上门来“炫耀”亲事，还听到未来表嫂把自己想说的话全说了，以致自己强行憋笑失败，笑出声。

婕苒先前因为屈辱而憋红的脸，此时已渐渐转成发白发冷，袖中之手紧握成拳，纤长的指甲深深陷入皮肉：庄大少爷是庶长子又如何？吕姨娘有双稚子又如何！

黄姨娘早把大宅里妻妾争宠的弯弯绕和门道教给了自己，她有什么好怕的。

想着，婕苒以满不在乎的神情语气“谢过了”林小姐，便把目光转向婕茹：“四妹妹，今天可是你的及笄礼，怎的话这样少，没听你说几句呢。”

婕茹好似上课走神而突然被点名的学生，“啊”的一声回过神来，却反应机敏道：

“哦，我见林小姐与三姐姐聊的挺好，听着听着就入迷了，插不上话，那就老实做个听众也好啊。”

婕盈趁机道：“对对，我与四姐姐一样，觉得林小姐把三姐姐这亲事说的很好，都没舍得插话。”说完暗笑不语。

婕苒当然不相信婕盈的话，但因这桩亲事让她很满意，心情好就变得“宽大为怀”不予计较，所以她只笑笑没回话，之后巧妙的转了话题，对林蕙心笑道：

“我还忘了，日后应该称林小姐一声‘表嫂’了，说来程表哥眼下虽是个武官，但能得皇上恩宠在宫中任职已然不错了，就是不知表哥现在是几品职之呢。”

话毕，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嘲笑我嫁给一个庶长子？我一个庶出小姐能高嫁肃毅伯府，而你堂堂侯府嫡女却低嫁许配给商贾的程家，岂非连我都不如？

非但如此，程仁不走仕途却选了武职，意味着日后得不到重用，至少无法像爹爹和大哥哥在朝中那般有身份和地位。

真想不通你有什么脸面和底气在这儿笑话别人。

婕茹听了婕苒这样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问话，微微蹙眉，有些担心的看向林蕙心，却见她一脸气定神闲的坐着，丝毫没有“被侮辱与被损害“的表情，许是在思考要怎么回应婕苒，可自己却忍不住替表哥鸣不平，程家祖上并非商贾出身好吧，不过是到了舅舅这一代才“转行”的，而且程仁表哥——

“三小姐，我可以替林姐姐回答你，”一旁看戏许久未曾开口的尚敏县主插话道，“程仁哥哥完全是靠自己的本事得圣上的恩宠，他现在宫中任殿前督副指挥史，四品官职，我时常听父王提起他，说他年少有为，可堪大任，日后必受圣上器重。”

尚敏县主没有回怼或抬杠的意思，也没有故意给婕苒难堪的含义，只是觉得眼前这三小姐似乎有点看不上自己的表哥，言语之中还有些轻视不屑的意味，可程仁明明白白是皇上和父王都看中的人，怎么会差呢，所以她要坦言相告。

“嗯，要是我没记错的话，程表哥是府上嫡长子，且祖辈先人是被我大梁朝誉为‘桃李第一家’的书香世家，”婕盈状似的闲聊的接下话题，“况今年才17岁就当了四品官，日后有的是建功立业，光耀门楣的好机会……”

婕苒微微一怔，想起姨娘打听来庄青云的情况：从五品典仪，也是武职，且不论品级和地位都要比程仁低几分，最扎心的是庄青云都22岁了。

“敏县主和五妹妹说的极是，”婕苒不想再听下去，强颜欢笑的附和道，“都怪我对表哥不甚了解才会出此可笑之言，还请林小姐海涵。”

林蕙心一颗心早被尚敏县主和婕盈一席话给听得飘然飞起，信心大增，满面红光，又见婕苒一改此前为炫耀亲事犯忌犯蠢的模样，真诚收敛了许多，想到以后双方要成亲戚，彼此也不能闹的太僵了，于是不再冷嘲热讽，见好就收的笑道：

“‘不知者无罪’，我岂会真去计较三小姐无心的话，念在你的一片诚心，我也告诉三小姐一件事，我见过那位伯府庶长子——”

众女孩听闻，俱是一愣，随即齐刷刷的看向林蕙心，满眼的八卦，尤其是婕苒，秀气的脸泛着红晕，眼睛一直看着眼前这位未来的表嫂。

“那是我及笄之前的事了，”林蕙心微笑着回忆道，“我随母亲入宫观看看皇上的祭天大典，见皇上身边有个典仪长的一表人才，母亲告诉我说那是肃毅伯府的庶长子，别看是庶出却很得伯府老夫人的疼爱，若肯上进，日后必得皇上重用……是以，我觉得三小姐这亲事还是非常不错的，唯有那吕姨娘，你确实要留心些。”

婕苒听得心里美滋滋的，但此时知道掩饰了傲娇之色，让看着以为只是羞涩。

“谢谢林小姐告知，我记下了，”婕苒头回真诚的表示感激，继而俏皮的笑道，“哎，你瞧，今天是四妹妹及笄，我们却聊着聊着把她给仍在一边了，真是罪过罪过，赶紧聊点四妹妹的糗事吧，往后可就没机会了。”

婕茹笑闹着打了婕苒一下——还好，她的及笄礼最终以“和平”收尾。

……

婕苒的亲事定下来后，婚期也提上日程，虽然肃毅伯府显得不是很热络，只来信说了几个黄道吉日供“参考”，便没其他二话，杨氏还是巴不得早早把婕苒嫁了，私下对殷吉说上半年之内最好，因为下半年有许多节日还得忙活四小姐的喜事，如果前头再加个三小姐，她这当家主母便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然而肃毅伯府没按照杨氏期盼的想法来，把婚期拟定在八月初十，秋高气爽之时，只是来信的时候态度好了些，至少说了“亲家”二字。

杨氏有点失望，距成亲时间还有五个多月，可一想到不用再留着三小姐到过年，又兴奋的手舞足蹈，乐颠颠去福寿堂找老太太商议婕苒的亲事筹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