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画面太辣眼睛

婕茹很感动，心想这老太太绝大多数的时候都很讲理很宠孙女，只要自己不忤逆，顺着她的意思，抱大腿的好处确实多。

本着“以心换心”的原则，她把那天在昱王府的“奇遇”也一字不漏的说了，听得殷老太太捂嘴笑弯了腰，等笑够了才道：“我对这个九世子也有所耳闻，确实很尊崇他的四皇叔，常把四皇叔当成自己的效仿的对象有样学样，因而总爱穿着四皇子的衣裳在府里四处走动。”

婕茹心道：说“四处走动”算轻了，准确的说是“狐假虎威”，回想起那天萧宇穿着四皇子的衣服吓唬自己就好笑。

“四皇子从不约束九世子的行为么？如此疼爱这个侄儿？”婕茹半开玩笑的问。

“据我所知是的，而且早前二皇子见四皇子迟迟未有子嗣，甚至想把九世子过继给四弟做儿子，”殷老太太望着孙女，缓缓道，“四皇子思前想后婉拒了，只让九世子常住他府里，任由侄儿在府里四处玩耍，日常也有个伴，是以，穿着他的衣服假扮吓唬人也不是什么事。”

婕茹听着不由抬手擦汗：好险！自己差点成了九郎的“妈”，好在四皇子英明没答应过继，否则将来她一跟他成亲便有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儿子”，口口声声叫她“母妃”，想想那画面就辣眼睛。

“嗯，茹儿懂了，”婕茹收回思绪，轻声应和道，“谢祖母告知。”

“这原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很多人都知道，”殷老太太回过头去，继续道，“只是四儿一个闺阁女子不必知晓这里面的事，可眼下你与四皇子有婚约，而那九世子又是四皇子最喜爱的侄儿，是以你多了解一些也好，日后相见，在心里也有个准备不会失礼。”

婕茹边听边点头，表示明白了，又见殷老太太一副谈话结束的样子，于是主动说了道别的话，祖孙二人就此话别。

……

连日来，婕茹一直在回想殷老太太那天对她说的话，总感觉老太太还是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却仿佛拿不准该不该说的样子，因为上次在福寿堂说完话，要走的时候，老太太忽然问她小时候的事真的一点记不起来了吗？她问是哪件事，老太太却没明说，只让她回房去好想想，然而这几天她把脑袋想破了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那天她听殷老太太提起玄子，瞬间让她想起自己“戏弄”他的事，很想知道他那王府总管的身份是不是也像萧宇冒充他四皇叔一样，都是唬人的呢？主要是玄子的言行举动太过反常，反常到完全不似个下人所为，她若是连这点直觉都没有，那她从前在另一个时空里也白活了……

婕茹正坐在自己院子里的软枕靠椅上发呆，被婕盈一声接一声“四姐姐，快来，快过来呀，有事跟你说。”给打断思绪，她不得不走过去问：“五妹妹怎么了？”

一问才知道，果然事情朝着殷老太太说的那两字“难说”的方向发展——殷吉和杨氏在长清的亲事上意见不一致，吵起来了，婕盈想叫上四姐姐一起去正房劝架。

“爹爹相中的是赵氏家的长女赵凤仪，”婕盈一面领着婕茹一面赶路一面说着，“娘亲相中的是郁家小女儿郁芙蓉。”

“两个女孩是什么家世，”婕茹头也不回的问，“相差很大么？”

如果家世不相上下，人品应该不至于差很多，那吵什么？

“不知道，”婕盈走得气喘吁吁，“只听丫鬟说老爷和太太去了一趟大哥哥书房，两人再出来的时候，太太满脸不高兴……”

婕茹一愣，停下脚步云里雾里道：“去大哥哥房里？老爷和太太给大哥哥说亲事为何要去大哥哥房里？”

“哎，具体情形我也不得而知，”婕盈急急的拉上婕茹就走，“四姐姐先别问了，我们一道去看看便知。”

刚走到正房门口，杨氏特有的尖利嗓门穿门而出：“蓉姐儿今年15岁刚及笄，与清儿年龄相仿，出生书香世家，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郁老爷与你同朝为官，只低老爷两个品级，郁夫人与我又是闺中好友，这等情同亲上加亲的亲事，老爷为何非要那个比清儿还大两个月的赵凤仪’——”

杨氏平素最看不上“琴棋书画”，说这些东西费银子又不能当饭吃，其实是因为自己只会针织女红，偏偏黄姨娘在这方面又样样上手，为了与黄姨娘分庭抗礼，她不叫女儿学什么琴棋书画而是针织女红，眼下为了长清的亲事却把“琴棋书画”作为她挑选儿媳的准绳。

殷吉把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茶水溅出：“那我倒要问问夫人，仪姐儿哪里不如你闺蜜的女儿了，赵大人亦与我同朝为官，任大理寺少卿，赵夫人出生将门之后，满门忠烈，便是圣上都时常称许；仪姐儿虽不喜琴棋书画，针织女红，但自小受赵老夫人和宫中嬷嬷的教养，读书识字，规矩礼数样样没落下，夫人明知这个理，却拿岁数来说事，大两个月又不是大两岁，如何不可了，简直岂有此理……”

杨氏气得一时接不上话，只能拿帕子撒气，拽在手中使劲揉，等想好了之后才道：“老爷既知道赵小姐是将门之后，那就更该知道那一家子不好惹，她已经比清儿大两个月了，又是个‘将门之后’，我真怕将来赵小姐会欺负到清儿头上去。”

其实杨氏更担心的是自己拿捏不住这个儿媳，将门之后，听名字就有点威慑人，又听说这个赵小姐平素喜欢舞刀弄棒，带点男子的脾性，真要是让她进门，自己这婆婆还管不管了，搞不好到时候婆媳身份互换，变成自己伺候媳妇得了。

“我早已差人打听好了，”殷吉仿佛看出杨氏心中所想，顺着她的心思往下说，“赵小姐性情开朗，热心，但并不似男子那般活跃好动，舞枪弄棒也是偶尔耍耍，练练身子骨，长这么大没听说她欺负过什么人，是以并没夫人想象的那么可怕——”

殷吉说完顿了顿，看一眼杨氏，见她不回话只拿帕子吸气，便乘胜追击道：“再说我也不是没给太太机会，你自己说清哥儿此次科考中探花，比我们有才识，我们去清哥儿房里把这两个姑娘的情况与他说说，让他自己挑——”

杨氏本已渐渐平复的情绪又被殷吉的“提醒”给激了起来：说到这个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