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真假难辨

婕茹收起笑容，看着玄子认真道：“这没有，只是觉得这个人很不礼貌。”

“不礼貌？”玄子错愕的重复了一遍，大概没想到婕茹会这么回答。

“难道不是吗？”婕茹并不怯，回视着他，道，“年前约好的过年正月十五相看，为这事殷府准备了好一阵，祖母更是一大早起床陪我进宫，紧赶慢赶大老远去了人却没见着，他只用一句‘太忙’就交代了，玄公子不觉得这样很失礼？当然，他是昱王，或许随心所欲习惯了吧……”

玄子面露惭色，看着婕茹道：“随心所欲？这怎么会，再说皇上不是说，四皇子有留话，只要父皇和母后代为相看，若中意四小姐，他也没意见吗？”

婕茹愣住，反应敏捷的抓住重点道：“咦，这是皇上对祖母说的话，玄公子当时并不在宫里又是怎么知道的？”

“呃，这是，”玄子不自在的挪了挪坐姿，摸摸鼻子，“送四小姐来王府的那个宫人跟我说的，四皇子有交代要把这次相看情形告诉我，我再转告他。”

婕茹狐疑的望着玄子，方才他脸上闪过一丝紧张是为什么，想到就问：“是吗？”

“对，四小姐在怀疑什么呢，”玄子拿过茶杯喝口茶，淡定道，“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四皇子？”

婕茹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加上她天生不爱自寻烦恼，所以没再继续追问也没多想，只看向龙船外岸上的萧宇，似乎在玩划旱船，心想这所谓“划旱船”的原理其实跟现代的秋千类似，古人还是很“先进”的，不说四大发明，单看那些琼楼宫殿，桥梁建筑，甚至这些个吃的玩的用的，在没有科学技术辅助的情况下很赞了。

一抹笑容浮上婕茹的唇角，又从眸子里溢出来，玄子顺着婕茹的目光看去，误会了这笑容的含义，笑问：“四小姐觉得九世子如何？”

婕茹回过神，看着玄子点赞道：“嗯，很俊朗很活泼情商也高的小可爱，四皇子很喜爱这个侄子吧。”

仿佛有些意外婕茹这样形容萧宇，玄子提起唇角，眸子里掠过一丝宠意：“四小姐自己都是个孩子呢，却说别人‘小可爱’？四皇子的确喜爱这个小侄子，”微顿，敛了神色道，“你别看小九爱玩，其实武艺超群，十八般武艺都能耍耍，且熟读四书五经，悟性高，过目不忘。”

婕茹眼睛亮了亮，开玩笑道：“是吗？这个我还真没看出来，公子说的这么玄乎，听得我都想找九郎比试比试了。”

玄子脑海里闪过那晚婕茹徒手杀狼的画面，英挺的眉毛扬了扬，眼里闪过促狭：“可能不及四小姐，小九没见过狼。”

婕茹错愕，愣半天才反应过来玄子所指为何，当即做了个皱眉努嘴的可爱表情：“玄公子你又笑话我……”

上一世基因给的本事，不料却落到这男人眼里，不知道会不会被他看成“怪物”，毕竟古代多是弱女子，若遇到狼只怕早都吓昏了，而自己非但不怕还把狼给杀了，也许那晚真的“惊”到他了，所以事隔几个月还“印象深刻”的拿出来调侃她。

“真没有，”玄子望着婕茹，语气笃定且认真，“四小姐那晚确实……出人意料。”

婕茹没说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否则真会把自己给“暴露”了。

两人陷入沉默，少顷，玄子望了婕茹好一会儿才仿若下了某种决心道：“四小姐，其实我还有个疑问，为什么对九郎这个初次见面的人，你都能与我聊的这么开心，无拘无束，但对昱王，这个与你有婚约的人却避而不谈？”

又来了！婕茹脑门突突道：“搞搞清楚好不好，是昱王避而不见还是我避而不谈？你提到九郎，其实不止是他还有你，不都是与我相识之后才聊起来的吗？而我对昱王素未谋面一无所知，打听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听出婕茹话里的不满，玄子当即忙不迭的致歉：“是我失言了，四小姐别生气，我跟你赔不是。”

“我没生你的气，不用赔不是。”婕茹开始往嘴里塞甜食，甜到心里才不烦。

玄子噎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道：“如果我告诉你，王爷有苦衷呢……”

婕茹没好气的话赶话的问：“苦衷？什么苦衷？”

“四皇子绝非有意避而不见，”玄子看了婕茹一眼，纠结道：“他是想等你再长一岁也就是你及笄之后再跟你说。”

婕茹不解，什么事非得等她及笄之后再说，有这必要嘛，但她没道出心中的疑惑，只无聊的瞥了玄子一眼，忽然想起季如虹的话，慢慢的笑了：“算了，眼下暂时不说四皇子的事，说说你吧。”她看着他，满眼戏弄。

“我？”玄子一愣，料不到会引火烧身，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然后他看到女孩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直往他脸上招呼，耳朵不由一红。

“那天在季府，季如虹姐姐告诉我，四皇子在十二岁就艳冠全国了是不是？”

原来是问这个，玄子心下一松，漫不经心道：“这个，我也有所耳闻……”

“我指的不是这个，”婕茹含着探究的目光直直的盯住玄子，似笑非笑的调侃，“我是说玄公子的年龄和身材应与四皇子无异，就是你这皮相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那时‘艳冠’二字就没你的份呢。”

他听她这样俏皮的形容他，没忍住笑了：“四小姐说笑了，王爷的身份何等尊贵，我等不过一介莽夫，空有一副好皮相又如何？比不得。”

“一介蛮夫？”婕茹轻哼一声，她起身走到玄子身边，背靠着桌子站定，她单手托腮故意近距离的看着他，“要是之前我没听错的话，九世子一直叫你‘玄叔’，那么说明我在幽州那天晚上并没认错人了，”玄子张口要说，她敏捷的抢话，“还有，九世子堂堂一个皇孙，居然还要看你这王府总管眼色行事，连话都不能多说……玄公子，那到底是皇孙是假的，还是你这总管是假的呀，嗯？”

婕茹话到此，扬起唇角，淘气的眨眨眼，她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低眉垂眼的男人，想从他嘴里套实话！

却见玄子默默的自斟自饮，好似拿不准要不要说，他刚捏着羊脂瓷盅要往唇边送，就被婕茹一把抢过喝完，随后她把茶盅往桌上一放，道：“待在这船舱里闷得慌，还是到岸上去透透气的好。”

等婕茹走出船舱，玄子才抬眼看向她负气离去的背影，想起她爽利干脆的举止，特别是夺了他的茶盅喝茶，不由忍俊不禁，摇头轻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