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谢谢三妹妹的肯定，我做不了什么只能动动嘴皮子，”长清挥挥手，肃容道，“只希望能给四妹妹提个醒，毕竟她还小又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至于五妹妹是出于对四妹妹的信赖才会那么说，也没什么不，是以，你们都别争了。”

这话让婕盈舒服多了，笑道：“还是大哥哥读书人最明事理。”

长清摆摆手道：“好了，若没其他事，我先回房去温书了 。”

婕茹起身相送道：“大哥哥再有一些时日便要春闱了，能抽出时间过来与我说话已是感激不尽，茹儿谢过大哥哥，时间要紧，大哥哥请回。”

长清点头称许，随后告别大家转身离开了逸芸水榭，屋里剩下姐妹三人。

婕苒过来拉住婕茹的手道：“四妹妹，方才大哥哥在场我不便多说，但三姐姐想与你说几句体己话，如果有不中听的，还请四妹妹不要放在心上。”

“三姐姐有话但说无妨。”婕茹回视着婕苒，淡笑道。

“上次‘戏言’之事，三姐姐再与四妹妹致歉，”婕苒想了想轻声道，“但此次是第一次相见，合不合意尚且不知，四妹妹切不可因为见面之后觉着不合心意就当场不开心，一切等回府之后再与家中长辈商议……”

昨儿姨娘与自己说了大半宿的话，让自己先讨好四小姐，再把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引向”别处，若能中招最好，如若不能就看准时机“添把柴火“便是。

婕茹心下思忖：这会儿又把当初的“戏言”搬出来，还诚恳道歉？莫不是黄姨娘母女商量好了？她静静听完，不动声色的浅笑：“谢三姐姐提醒，不过爹爹说了此乃皇恩浩荡，我们岂有不开心之理，三姐姐放心，我不会的。”不会如你所愿。

“四姐姐说的极是，”六哥儿殷长凌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一面进门一面笑道，“再者这回有祖母带着，不会出状况的，三姐姐多虑了。”

说着对婕苒拧眉使眼色！自己这个亲姐姐是糊涂了么？又提那个该死的“戏言”。

当初只有姐弟二人，且自己是出于姐弟一场方才出言安抚，不成想这个一向聪明的亲姐姐尽会与四小姐去说，搞得那晚府里鸡飞狗跳，四小姐当场发难，连爹爹和姨娘的面子都不给，以致于他不得不狠狠摔了自己两巴掌做赔礼，至今回想起来还直犯哆嗦，脸更是火辣辣的疼；自己这个亲姐姐有才有貌，还很呵护他这个弟弟，只是心比天高，以致犯糊涂，他不能再任她胡来了。

婕苒看出弟弟眼里的埋怨，甚而带着几分警醒，忽地再回想起那晚的情形，心下猝然一紧：是啊，如今的四妹妹早已不是几年前那个任自己捏在手里的软柿子了，府里有老太太护着，在外又有一个令天下女子都艳羡妒恨的皇室联姻罩着，自己断不能在明面上有所想法或动作，罢了，还是听姨娘和弟弟的吧。

婕茹听到长凌如是说，又瞧见婕苒脸色白一阵红一阵，不由暗笑：看来自己那晚发飙是对的，打的一拳开，免的百拳来！

苗嬷嬷进门道：“四小姐，太太差人来喊你过去一趟。”

苗嬷嬷自打上次在婕茹手里“栽跟头”后老实不少，不但在逸芸水榭忙活，偶尔还会主动给正房和这边跑腿递消息。

“娘亲有说什么事了没？”婕茹看向苗嬷嬷问。

“哦，这我知道，”婕盈只差没举手发言了，急巴巴的抢话道，“来前娘亲叮嘱我告诉四姐姐，她做了几件新衣裳要给四姐姐试穿呢……”

苗嬷嬷点头如鸡啄米：“对对，太太是这么告诉老奴的，还说倘若四小姐这边忙完了就快跟五小姐一道过去。”

“好，麻烦苗嬷嬷去告诉娘亲，我这边没什么事了，这就与五妹妹一起去正房。”婕茹又对丫鬟吩咐道，“春晓，你准备一下。”

苗嬷嬷与春晓应声离去。

婕苒见接下来的事没她的份，想带着弟弟长凌离开，可刚才听苗嬷嬷说到新衣裳，又很想看看，因为杨氏甚少给除了亲生女儿以外的子女做什么服饰，当然，此外还有一个不为人道的原因。

念及此，婕苒拉下脸去与婕盈求和，希望能带她起见识一下娘亲亲手做的新衣裳，婕盈最是看不惯婕苒有求于人却又一副假惺惺的面孔，何况今天还让她在大哥哥面前下不来台，因而不想搭理，只拉着婕茹走出逸芸水榭，全然不顾婕苒跟随，当她是“空气人，长凌看不下去要拉她走，婕苒悄悄让弟弟先回房，她自有主意。

……

正房里，杨氏听外边丫鬟说“太太，四小姐和五小姐来了”，方掀帘而出。

原本刚看到婕盈和婕茹携手走来，杨氏还满脸堆笑，忽地瞥见婕苒也跟在身后，顿时敛了笑容。

“娘亲好。”婕茹和婕盈同时笑着打招呼。

婕苒对杨氏的冷脸忽略不计，仍然笑道：“娘亲，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哟，今儿这是吹的是什么风啊，”杨氏一直都不喜黄姨娘母女，哪有有好脸色，讥嘲道，“竟把我们三小姐吹到我这边来了，还向我问安？”

“听说娘亲给四妹妹做了新衣裳，”婕苒低眉顺眼，说话细声细气，“苒儿也想看看呢，然后跟娘亲学学。”

“你跟我学，学什么呀？我可没你姨娘有本事，”杨氏鼻孔冒烟，浑身都是火气，厉声道，“走吧，这儿不欢迎你。”

杨氏忘不了有一年自己好心给婕苒姐弟做衣裳，却被黄姨娘拿去跟殷老爷哭诉，说她这个当家主母如何亏待庶子女，惹得夫妻俩又是一顿大吵，此后，类似这种鸡毛蒜皮的矛盾冲突时有发生，从此杨氏便恨上了黄姨娘及一对儿女。

杨氏懒得再看婕苒一眼，直接一手拉婕茹一手拉着婕盈要进房门 ，婕苒却忽地“噗通”一声跪下了，拽住杨氏的手，哭着认错求原谅，泪眼婆娑，我见犹怜。

杨氏心底那个恨啊：这个惯会做戏的贱人，府里丫鬟和仆妇可都看着，这些下人会这么看她，到时候又会去跟老爷怎么说，真是厌烦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