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非要她亲自送过去才算完

踏出家门口，婕茹一眼看到门外负手而立站着个男子，必须承认：侧颜也很耐看！

“见过玄公子。”

玄子听到女子的声音，很快回头：“我要的东西呢？”

那张画让丫鬟青黛拽在手里，婕茹正要吩咐青黛送过去，岂料玄子制止道：“四小姐就不能亲自送过来？腿脚不便吗？”

婕茹满头黑线：这家伙求人办事就这态度，倒像是别人有求于他似的。

当然，吐槽归吐槽，事情还得照办，谁叫自己欠他一份“人情”。

婕茹拿过青黛手中的画作，走下石阶近前几步，双手奉上：“公子收下。”

玄子接过婕茹手中的画，打开一瞧，不觉一惊：画上的人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至少像四小姐这样的闺阁女子不可能知晓，怎会画的与真人如此之相象，就仿佛她认识那个人，又仿佛画上的人站在她面前画的一般，怎么做到的？

玄子心下如是想着便问了出来：“四小姐见过这个人？”

他能肯定她没见过，但实在惊奇她怎么做到的。

“没见过啊，公子为什么这么说。”婕茹一脸茫然的反问。

“因为你画的与真人一般无二，在我看来有点神了……”玄子看着她说。

这话让婕茹有点小得意了：岂止是你这么觉得，在另一个时空的单位里，我可是被誉为“神笔马良”再世的懂不。

“这其实不算什么，”婕茹没让心底的话漏到嘴上，谦虚道，“看个人所学功底，就如同那晚你使用袖箭，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百发百中也不是我能做到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玄子眼里含了笑意，“我教你袖箭，你一学就会，但你这画，却不是我能一学就会的，而且还是画的这么像。”

婕茹有点心虚，那袖箭她“一学就会”也是因为从前有过射击训练基础的，而他并没有学过画画，这么一比，好像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玄公子，你要的画我已交到你手上，”婕茹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又不能据实以告，只好走人，“倘若你没其他事，我先回府了。”

玄子一面把画卷起来一面道：“等等，四小姐想要什么？”

婕茹睁了睁眼睛，表示没听懂对方的话。

“我是说你这次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也该表示一下谢意才对。”玄子眉眼含笑道。

“玄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婕茹明白后客气的婉拒。

“如果我坚持呢？何况我下次可能还会有求于四小姐。”玄子没有退让的意思。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画上的是玄公子要寻找的人吧。”

“正是。”

“那就等公子找到人以后再表示谢意不迟，那时才算是真正帮上忙了。”

玄子垂眸：这孩子还真是固执，看来得想个法子才行。

“行，我答应你 ，”玄子点头应允，“不过四小姐也得答应我，不论我以何种方式表示谢意，你都不得再推辞。”

婕茹拗不过玄子，只好落落大方的笑道：“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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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这天婕茹坐在逸芸水榭院子里的石桌前学绣花，春晓近前笑道：

“四小姐，舅老爷一家到府上来了，正在福寿堂，老太太差人来喊你过去呢 。”

福寿堂正厅，殷老太太坐在大厅紫檀镶软垫靠背椅上，左边下方坐着舅老爷程墨，隔着小方桌坐着的是夫人林氏，以及一双儿女程仁和程馨，右边下方坐着杨氏和女儿婕盈，还有不请自来的婕苒，至于黄姨娘一个妾室没资格进，老太太也不让。

几人正家长里短相互问候着话家常。

“这些年，多亏了老太太和太太，这么悉心照料我们四小姐，”舅老爷慨叹道，“这两年家中事多没顾上拜访，真是惭愧，也不知这孩子长什么样了。”

“舅老爷这话说的，茹儿不但是你们的外甥女，也是我们殷府嫡出的女儿，自然要好生照料的，”不等殷老太太发话，杨氏抢着表达了，“何况四小姐还有一门尊贵的亲事在身——”

程老爷和程夫人闻言，面面相觑：有关外甥女的这门亲事，他们自然记得，这也是此行的目的之一，想多了解一些这里面的事，但他们不想当着三小姐这个庶女的面问，尤其还是黄姨娘的人。

程夫人正要出言制止聊这事，门口大丫鬟禀告说“四小姐来了。”

婕茹进门，一眼便瞧见坐在左边的舅舅和舅母，以及表哥和表妹。

“妹妹，许久不见可还好，哥哥甚是惦记你。”程仁从椅子上站起，面带笑容的走到婕茹跟前，“我瞧你在老太太这儿，比在黄姨娘那儿精神，也漂亮干净的多。”

婕茹抬头，迅速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表哥哥，几年不见长高了，肤呈健康的小麦色，额阔面方，体格强健，长得很像舅舅。

对于这个表哥，婕茹记忆里印象最深的是，那年程哥哥偷偷把她从黄姨娘处带到舅舅跟前说：“父亲，那个黄姨娘和三小姐对茹妹妹一点都不好，我们带表妹走，我把所有好吃好玩的都给她……”

时至今日，婕茹忆起当时的情形还会忍不住感动万分。

“茹儿快过来，给你远道而来的舅舅一家行礼。”上首的殷老太太含笑提醒。

婕茹来到舅舅和舅母面前，笑着躬身行礼道：“茹儿见过舅父舅母。”

“茹儿快过来给舅母瞧瞧，”程夫人向婕茹招手，待小女孩走近便拉过她的手细细端详了一阵，笑道，“我们四小姐是越长越好了，瞧瞧这眉眼，真像极了弟妹。”

“还有这身子骨也越发康健了，瞧这小身板结实了不少，”程老爷笑着附和道，“我就说把我们茹儿托付给老太太绝不会错。”

站在对面一直没说话的婕苒此时再没忍住开口道：“舅舅，舅母，姨娘与我待四妹妹也是极好的，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先给她，那两年也是我们姐妹俩最亲近最开心的时候……四妹妹你说是不是？”

婕茹真是给婕苒“跪了”，这种连黄姨娘都不信的瞎话竟也能当众编出来，居然还好意思拉她下水问她“是不是”？怎么问出口的？

舅老爷程墨听到婕苒如是说，一张脸瞬间阴云密布！

原本当初就对殷府竟把一个嫡出的孩子交给妾室养着感到吃惊和愤然，碍于殷府各种缘由的说辞和保证，加之妹妹刚病逝有诸多事务要奔忙，因而不得不松口。

然而那两年，程家每回来殷府拜访走亲，亲眼所见这对妾室母女如何亏待外甥女，如何把外甥女当傻子一样养，于是再不想忍耐，遂向殷老太太提出要带走外甥女——妹妹已经在这殷府不明不白的病逝，不能让她仅存的骨血再有任何闪失。

因此在婕茹五岁那年，不管殷家上下如何劝说，程家铁了心的要带走婕茹，殷老太太迫不得已才将那桩“皇室联姻”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