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宁远舟聚集了六道堂一众缇骑,他站在高台上,面目肃然。宁远舟义正词严道:
宁远舟“昨日殿下遇险,归根结底,是六道堂护卫不力,这才导致殿下陷入窘境。”
宁远舟目光肃穆的扫过众人:
宁远舟“为明军纪,为正军规,我决定,六道堂全部缇骑罚俸禄半月,其余五道道主各罚鞭刑三鞭,尔等可有异议?”
六道堂缇骑皆单膝下跪,抱拳领罚:
“我等甘愿受罚!”
白玉目光扫向于十三,于十三摆了摆手表示无辜,他问心无愧,这事他可没向宁远舟透露过。
宁远舟退下自己的上衣,他从一旁缇骑的手上取下长鞭,他背对着众人道:
宁远舟“我身为六道堂堂主,缇骑们护卫不力,是我管理不当,是我这个堂主之失职,按律我当受鞭刑十鞭。”
宁远舟说罢,他不顾众人的反对,双膝跪下,慷慨受刑。
元禄心里焦急,他不忍道:
元禄“宁头,你如今身体有恙,不如待身体养好之后,再行鞭刑。”
宁远舟像是下定了决心,他没有点头,而是坚定地目视前方,斩钉截铁道:
宁远舟“现在立刻行刑!”
宁远舟回头看向身后的众人,他们都不敢擅自上前为宁远舟行刑,宁远舟看向元禄道:
宁远舟“元禄,你来。”
元禄一阵难堪:
元禄“这……”
宁远舟又看向于十三:
宁远舟“老于!”
于十三同元禄一般无动于衷。
倚靠在一旁栏杆上的白玉看不下去了,她出声道:
白玉“我来吧。”
白玉从宁远舟手上接下长鞭,她心里明白,宁远舟是铁了心的要受罚,就算她不下手,宁远舟也会逼迫他们下手。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白玉,白玉走近宁远舟,她狠心下,一鞭就要打下时,一声叫喝打断了白玉的动作,众人都看向一旁的杨盈。
杨盈“慢着!”
杨盈走向众人的前方,她毫不犹豫地跪在宁远舟的身旁。
杨盈“连孤也一起罚吧,孤身为礼王,明知申屠赤有诈,孤仍然不听劝阻孤身犯险,孤也有错。”
杜长史脸色变了变,他走上前跪地作揖道:
“古语有云:‘法不加于尊’,殿下此举,岂不是让我等为难?”
白玉搀扶起杨盈,她摇了摇头:
白玉“杜长史说的对,殿下不必如此。”
杨盈顿了顿,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她脱下自己的衣袍,说道:
杨盈“虽然有‘法不加于尊’的道理,但是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孤又岂能逃避?为正典刑,就以此袍代孤受罚。”
杜长史眉头挑了挑,他没有再进言,白玉欣慰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于十三上前接过另一个长鞭,他负责为礼王的衣袍行刑,他们二人对视一眼,白玉咬咬牙,举起手中的长鞭,一鞭一鞭地打在宁远舟的背上。
长鞭打下时,宁远舟背后顿时血肉模糊,众人都不忍心去看,鞭打的声音,如同是在鞭策他们的心。
宁远舟额头上尽是冷汗,他全程没有哼过一声,默默承受。
“十鞭!”
一旁的缇骑洪声叫道,白玉赶忙丢下长鞭,她快步上前抱住宁远舟,一摇一晃地把他搀扶回屋。
白玉取来了金疮药,看着宁远舟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后背,她心里犹如刀绞,她心疼道:
白玉“你这是何苦呢。”
宁远舟扬起嘴角笑了笑:
宁远舟“反正都是要受罚,不如早日了结的好。”
宁远舟不忘玩笑道:
宁远舟“这十鞭打得好啊,不愧是不良人的天罡三十六校尉,每一鞭看似有劲,却是只伤皮肉。”
白玉不悦地哼了一声,她轻轻拍了拍宁远舟的后背,宁远舟如受电击,全身一抖惨叫了一声。
宁远舟“啊!”
白玉“叫你贫嘴!”
白玉揪住宁远舟的耳朵,疑惑道:
白玉“方才打的那十鞭,你是一声不吭,如今我只是轻轻拍一下,怎么叫声好比是打了二十鞭一样?”
宁远舟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宁远舟“我若不叫,你又岂会心疼?”
白玉“你!”
白玉翘了翘嘴角,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笑呢,白玉没好气道:
白玉“油嘴滑舌。”
宁远舟疼在身上,甜在心里,像是吃蜜饯一样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