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诊脉的手一顿,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阿胭,阿胭的神色仍旧淡淡继续道:
“听闻张太医的母亲患有喘鸣之疾,张太医离家后多亏邻里的帮扶才……”
“少师!”
张太医急急的打断了阿胭的话,身子抖的如筛糠一般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少师…这是何意……”
阿胭有些迷茫道:
“张太医这话我可就不懂了,本官不过是想到近日江州多柳絮,患有喘症的人最怕此物,若是一不小心沾染了,可怎么是好?”
阿胭的话语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的小事,可这轻飘飘的话落在张太医耳中却只觉振聋发聩比恶鬼还要恐怖几分。
张太医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举止温柔优雅得体的女子,后背冷汗涔涔。
“少师想让臣做什么,不妨直说。”
阿胭捻着一枚棋子,淡淡道:
“本官听闻张太医入京已有二十载,背井离乡的滋味想必不好受吧。”
“若是张太医愿意,本官可以允你携妻儿回乡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富足的过接下来的日子,前提是张太医知道如何说话。”
阿胭的声音顿了顿:“不然……”
张太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伏地道:“老臣恭喜娘娘已有孕一个多月了,且胎像稳固,无需用药,只需平日仔细即可。”
萧姸笑了一下,发问道: “那劳张太医帮本宫看看本宫这胎是男孩还是女孩。”
“娘娘脉象沉稳有力,想必是个身体康健的小皇子,恭喜娘娘。”
萧姸朗声冲殿外道:
“来人,好生送张大医下去。”
张太医退下后,殿内才再次安静了下来,萧姸侧过身看向阿胭,轻声道:
“你帮了本宫大忙,说吧想要什么?能力以内本宫绝不推辞。”
阿胭垂下头,眼底没什么情绪道:“臣下想求娘娘给萧将军书信一封,打听一个人。”
萧姸来了些兴趣“哦~梧都内还有阮少师打听不到的人? 说说看那人是谁?”
“六道堂前堂主——宁远舟”
——回忆结束——
萧姸的思绪回归,在看对面女子眼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满意。
“本宫答应的事已经做到了,少师是否也该说一说打算怎么帮本宫了?”
阿胭垂眸再次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伸手捡起棋盘上已经没气的白子。
黛眉微挑道:“娘娘很快就知道了。”
“本宫现在就要知道,丹阳王监国是圣上钦定朝野上下无不臣服。”
“若他登基……”
阿胭轻声打断道:“倘若相国站在娘娘这边那丹阳王殿下便无法顺利登基。”
萧胭摇头反对道:
“章相一直忌惮我萧家的兵权挡了他掌控大梧的权力,他怎会……”
萧姸的声音夏然而止,她像是突然明白了阿胭的意图,有些迟疑道:“你是说……”
“挟天子以令诸侯,此等好事相国怎会不愿,娘娘是娘娘,萧家是萧家。”
阿胭食指和中指捻起棋盘上的一颗白子轻轻放在萧姸的掌心中,笑盈盈道:
“咱们的章相可聪明着呢,娘娘现在您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嘛?”
咚——咚——咚
景阳钟悠然的声音传出,阿胭理了理簇在一起的裙摆,起身踏出了坤宁宫。
萧姸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棋子上,又看向了桌上的棋盘,原本已经是一片惨淡的黑棋像是有了生机一般,与白棋两相对立。
像是两头争夺领地的雄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