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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第九章 颓废

潍坊誓约

眼看徒弟输给了蒋竹琪,心有不甘的邵言媛亲自找到了蒋竹琪,表示要跟她面对面比舞。当着一大群人的面以编舞的形式较量。遗憾的是,编舞结束后,几个年纪大的舞蹈教师都认为邵言媛编的太烂了,水平远不如蒋竹琪,邵言媛又一次遭受了失败。心灰意冷地回到了寝室,寝室里一大群女生正在兴奋地议论什么,跟她们交流了几句才知道。原来,卓慕奎有个非常有钱的亲戚,那位大老板要办生日宴会,打算出钱雇一大群女子去跳舞。卓慕奎负责张罗这件事,决定请同学们去表演,这个表演是按小时收费的,去了能赚一笔钱。

“言媛,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你的舞技比我们强一大截,人家心情好,也许给你的钱最多。”

邵言媛决定加入她们,过了几天,生日宴会开始了。卓慕奎安排了一下表演的事情,笑着说:“这位卓大老板,他是我的干爹,他账户上有一百七十亿,他没有后代,所以他打算把全部家产分给有血缘关系的人。只要是稍微跟他有点血缘关系的人,都能分他百分之一的财产,我爸爸是他的堂弟,我认他当了干爹,也就是说,他会给我一亿七千万。”

徐胤贞惊讶地说:“啊!一亿七千万,正常人工作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真羡慕你。”

“我干爹虽然承诺了会给钱,但他在律师面前是这样说的,这笔钱是作为遗产给亲戚的。也就是说,只要他活着,我就领不到钱,除非他死了,我才能认领这笔巨款。”

当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卓慕奎去了门口,看样子他的干爹让他当了保安。邵言媛和同学们表演过后,萧伦青也来了,邵言媛认真地看着萧伦青的舞步,大吃一惊。之前没有把她当回事,看她跳舞的视频也不觉得她有多强,可现在看她的现场表演,完全是另一回事。邵言媛小声道:“我的天,这是什么步伐,看上去很慢,其实非常快,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舞技。”

章笑晗说:“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原来萧老师的真实水平这么强,比我们学校的那些老师高出了一个档次。”邵言媛接着说:“如果她能收我当徒弟就好了,我的天分比正常人高很多,我一定能把她这套舞步发挥得更霸气。我之前的师傅叫蓝棕雨,他的舞技比较刚猛,萧老师的舞技比较阴柔,我想拜她为师。”

高笑翔突然也出现了,他背后跟着三个女子,除了陆珍怡以外,还有两个长得高大冷艳的女孩子,一个是锥子脸,一个是娃娃脸。邵言媛睁大眼睛看着她们,那个锥子脸的女子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徐胤贞说:“那两个一身贵气的女子,锥子脸的叫高笑翱,是高笑翔的堂妹,娃娃脸的叫冯雅心,是卓慕奎的女朋友。卓慕奎跟冯雅心交往了三年半,冯雅心考上了北京舞蹈学院,这丫头家庭条件非常好,她爸爸是某个市的市长,来了这里像个贵宾似的,卓慕奎的干爹都主动跟她打招呼。”

高笑翔在同学们面前谈起了自己的家事,他爷爷活着的时候,一直跟钱氏集团过不去,处处跟钱大老板较劲,跟钱大老板斗了半辈子。钱大老板势力太大,他们高家始终斗不过钱家,他爷爷最后一次跟钱家斗争结束后,心脏病突发猝死了。爷爷死的时候账户上有一千三百万,笑翔的爸爸得了七百万,叔叔得了六百万。继承了遗产之后,两兄弟对仇人的态度完全不同。

老大的态度是:父亲的仇就是我的仇,我要继承家族的仇恨,跟钱家斗到底。老二的态度是:父亲跟钱家有仇那是他的事,这跟我无关,我只想好好过日子,不想跟钱家有任何瓜葛。两兄弟最后分别开了公司,各干各的,很少来往。由于老二避开了钱家,不跟钱家作对,公司运营得很正常。老大的情况完全不同,主动挑衅钱大老板,遭到钱氏集团的疯狂打压,差点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越来越穷。

高笑翱悲哀地说:“有两个钱氏集团,钱金瑶那一家,钱晗璇那一家,钱晗璇那一家势力庞大。我爸爸知道钱家不好惹,处处让着他们,躲着他们,可大伯不识时务,非要跟钱家作对,他的公司最后被钱家收购了。”高笑翔说:“钱氏集团收购了我爸爸的公司,我爸爸也病死了,我和母亲相依为命,家里越来越穷。我母亲甚至都快养不活我了,每年开学的时候,我都要去找叔叔求情,说好话,叔叔心情好,会给我一点生活费。”

邵言媛问道:“那你呢?笑翔,你会不会继承家族的仇恨呀?”

“我是个有血性的人,从我有记忆那一刻开始,我就注定毕生都要被仇恨所压制,我不会像叔叔那样只知道自保。我横下了一条心,这一生、这一世都要跟钱家作对,要跟他们斗到底。”

白桦峰认真地看着高笑翔,早就听说这个好友满怀深仇大恨,只是没想到他的仇人竟然是富可敌国的钱家。白桦峰苦笑道:“嘿嘿,你知道他们钱家有多少钱吗?你们高家最有钱的时候也就一千三百万,钱大老板,他至少有一千三百亿,你们怎么可能有胜算。”

“啊!钱大老板有这么多钱。”

高笑翔震惊了,徐胤贞说:“白桦峰说得是真的,钱大老板的女儿跟我认识,我们以前呆在同一个中专,听钱晗璇说过,他爸爸账户上确实有这么多钱。”高笑翱说:“听清楚了吧!那个仇人要钱有钱,要势有势,我们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人要学会保全自己,跟我爸爸好好学学。那个萧伦青太厉害了,她的舞技非同一般,我想拜她为师。”

冯雅心看着高笑翱,说:“她弟弟叫萧伦甸,跟我一个学校,听她弟弟说,他们萧家这一套舞步是单传的。也就是说,这一套舞蹈的精髓只能传给一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冯雅心的父亲也来了,陆珍怡跟这位长辈认识,两个人闲聊起来。陆珍怡说:“我男朋友跟雅心的男朋友一样,家庭条件挺差的,不过我相信他们两个将来会有一番作为。”

冯雅心的父亲说:“唉!你的男朋友确实有出息,胸怀仇恨,这是一种动力,背负仇恨的人往往都会拼命工作,像个干大事的料子。我女儿的男朋友没什么出息,这家伙家里穷又没志向,只想着混日子,既不认真念书,又不好好工作,我希望雅心早点跟他分手。”

听了他们的对话,章笑晗冲徐胤贞笑道:“为什么同样是穷鬼,长辈的态度完全不同呀!”

徐胤贞说:“这个道理也简单,卓慕奎、高笑翔,两个人都是穷鬼,但有一点完全不同。卓慕奎是个混日子的穷鬼,没有任何志向。高笑翔完全不同,他这个人胸怀大志,是个雄心勃勃的穷鬼,所以长辈都欣赏他。都说你是07级的第一,我难以接受,我们现在比试一下舞技如何。”章笑晗说:“好,比就比。”

章笑晗和徐胤贞两个人一起跳舞,你一招,我一式,没有裁判,也没有评委。就这样跳了很久,直到两个人都没有力气了,倒在椅子上,比舞才算结束。萧伦青小声地说:“徐胤贞的舞技比章笑晗差了一小截,如果非要分胜负的话,章笑晗赢了。”

宴会结束后,邵言媛找到萧伦青,请求他收自己为入室弟子,萧伦青没有答应。就在这个时候,高笑翱也来了,她的想法跟邵言媛一样,想要拜萧伦青为师。跟邵言媛不同,高笑翱直接跪下,直接行了拜师礼,萧伦青没有马上同意,表示自己要考虑一下。邵言媛感觉萧伦青对高笑翱有好感,有可能会真的收她为徒,邵言媛在朋友们面前讲了讲这件事,大家都批评她,认为她做事太不果断。

宋雪说:“言媛,你知道为什么你总是失败,这也被抢,那也被抢吗?因为你这个人做事不够果断,优柔寡断的性格决定了你的命运。先说情场,你不早点确立你跟高笑翔的关系,不早点向他表白,结果他被陆珍怡抢走了。再说师傅,你看得上的师傅是萧伦青,你不早点去找她,不早点拜她为师,现在她被高笑翱抢走了。”

“我找过她了呀,我很有诚意啊!”

于珊珊说:“拜她为师,你用的是嘴,高笑翱直接跪下,你说,谁更有诚意了,当然是高笑翱了。”

邵言媛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像个哑巴,半天不说话,连续半个月不去学校上课。她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村庄,一天到晚靠在一棵大松树下,好心的村民给她食物,几个男同学开始议论这件事。白桦峰分析了一下邵言媛目前的情况,说:“邵言媛这丫头现在颓废不振,主要是因为在四个方面受挫。之前参加舞蹈比赛,赛场败给了邵言媛,后来向高笑翔表白,那个时候才知道他早就归了陆珍怡,情场败给了陆珍怡。”

高笑翔说:“是这么回事吧!那还有哪两个方面呢?”

“好像她上一回考试也考得挺差的,考场失意,舞场也很失败,她的徒弟邬晓婕输给了蒋竹琪。”

听了白桦峰的话,卓慕奎说:“你说得对,四方面的失败,那到底哪一方面失败的最严重,哪一次失意造成的伤害最大呢?”

白桦峰说:“当然是情考舞赛了,情场的伤害最大,赛场的伤害最小。”高笑翔悲哀地说:“我认为是考赛情舞,毕竟考试成绩最要命。”

卓慕奎说:“我觉得是赛舞考情,赛场的压力最大。”正好路过的温缇说:“你们都搞错了,不是哪一方面伤害大,哪一方面伤害小。是各占四分之一,四方面的打击都一样大。”

卓慕奎苦笑着说:“之前在我干爹的宴会上来了几个同学,我挺尴尬的。”高笑翔问道:“怎么尴尬呢?”

卓慕奎说:“陆珍怡来的时候,你知道干爹的管家是怎么介绍她的,陆氏集团的继承人。至于我,虽然我名义上是卓老板的干儿子,但是,在他家里的身份就是个保安,像块木头似的站在门口。不能随便走动,管家让我走我才能走,进了大厅,管家和干爹使唤我就跟使唤佣人似的,你想像一下,在陆珍怡面前有多难堪。”

高笑翔说:“这样啊!是挺难堪的。”卓慕奎说:“我干爹卓老板挺圆滑的,他跟你的仇人钱大老板保持一点合作关系,处处让着他,巴结他,你得好好学学。记住,不要招惹钱大老板啊!你惹不起的。”

高笑翔说:“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样劝我,我这个人有时候也很固执,我注定放不下仇恨,我会跟钱家斗到底,直到我死为止。”温缇劝道:“高笑翔啊高笑翔,钱大老板真的不是好惹的,做人真的要圆滑,我和我母亲都不够圆滑,所以总是吃亏。”

温缇谈起了她的母亲,温母这个人非常和善,没有任何心机,坦坦荡荡,快人快语。她活着的时候是公司的总经理,维护公司的利益,把家庭和公司都放在心上,处事公正,不针对任何人。到了四十岁那年,突然得了重病,病得越来越严重了。也是在这个时候,温缇的外公和父亲开始有了矛盾,两个公司争地盘、抢生意,矛盾越来越大了。两边都是自己人,温母最终决定保持中立,免得有麻烦,不想得罪任何人。

白桦峰不解地问:“在娘家和婆家之间保持中立,你母亲的决定是正确的,那结果呢?”温缇答道:“她不够圆滑,以为中立的话就没事,结果是,既得罪了娘家,又得罪了婆家,把两边的人都得罪光了。我爷爷奶奶都骂她,认为她没有良心,竟然不维护自己家庭的利益。我外公外婆也骂她,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不帮我们,真是一只白眼狼,后来没过多久我母亲就病死了。”

高笑翔说:“唉!中立也要聪明一点,你母亲就好比二战中的波兰,保持中立,但是,这是一种又臭又硬的中立。在德国与苏联之间,波兰表现出一副中立的样子,中立的结果是,两边得罪人,二战第一场战役爆发了,德军和苏军同时打了过来,东边西边都是敌人。抵抗了二十七天就彻底亡国了,所以说,中立的时候,最好是表现出一副见风使舵的样子。”

白桦峰接着说:“对!笑翔说的有道理,看看二战中的瑞典,同样是中立,但它跟波兰完全不同。瑞典并不是又臭又硬的中立,是一种比较圆滑的中立,虽然中立,但是偶尔也帮一下德国,有时候也帮一下盟国,两边都不得罪人。”

邵言媛两周没上学,宋雪和于珊珊决定叫她回去,两个人来到了这个偏僻的村庄。宋雪大声地说:“邵言媛,你喜欢的男人被陆珍怡抢走了,幻想的师傅被高笑翱抢走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东西不是男人,也不是师傅,是什么,是钱和舞蹈。赚钱比男人更重要,跳舞比师傅更重要,振作起来,想想怎么赚钱,想想怎么跳舞。”

于珊珊说:“情场、考场、赛场、舞场,你都败下阵来了,那又怎么样。你亏了一分钱没有,既然没有经济损失,那其他的打击也不算什么,你现在像只死狗似的坐着,再这样下去,对手和同学都会瞧不起你的。”

邵言媛没有理会她们,一语不发,手里紧紧地握着一串项链,那是牟琰送给她的礼物。就在这个时候,蒋竹琪也来了。蒋竹琪睁大眼睛瞪着邵言媛,说:“邵言媛,我生命当中最强的对手,舞技最棒的老同学。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打不倒的反传统御姐,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副窝囊相,你平时的那份锐气去哪里了。”

看见三个女子大声喝斥邵言媛,一群村民走了过来,说:“喂!她虽然来这里没多久,但始终是我们的同伴,来了这个村,她就受我们保护。按照这里的规矩,如果谁来骚扰她,我们就要赶谁走。”

蒋竹琪强硬地说:“你们这些乡下人,就知道种地耕田,没志向没理想,她不属于这里,叫我们走也行,她必须跟我们一起走。”

一位老太太走过来说:“你们不走是吧!好,现在就让你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话音刚落,一大群村民都牵来了狗,有的是小黄狗,有的是大狼狗,全部大声狂吠。宋雪吓坏了,说:“算了,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被这么凶的狗咬一口,我可受不了。”

三个人灰溜溜地离开了这个村子,邵言媛看着手中的项链,似乎看见了牟琰。牟琰跟那三个女子一样,好像也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软弱。过了几天,邬晓婕也来了,邬晓婕说:“师傅,你赖在这里不肯走,这里的村民要管你吃管你喝,你总不能老占人家便宜呀!快点回学校去吧!”

宋雪在同学们面前讲了讲邵言媛现在的情况,刘嘉仪说:“电视剧当中总有这样一个重复了无数遍的片段,主角一旦陷入颓废状态,天上总会下雨。大家想想这几天的天气,连续半个月都是晴天,没有下雨,邵言媛挺幸运的,没有淋雨。”

梁欣琳说:“她遭受的最大挫折是舞场上的失败,她的徒弟邬晓婕输给了蒋竹琪,让她抬不起头。”倪华君问道:“她徒弟输了,关她什么事呀?”

万雪飞答道:“邬晓婕毕竟是她的徒弟,邵言媛之前是怎么说的,她说她的徒弟一定能赢,结果输了,她多没面子。”于珊珊说:“我跟蒋竹琪早就认识,她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蒋竹琪真的不好对付。”

于珊珊谈起了她跟蒋竹琪之间的一段小故事,小学毕业后,珊珊去了广文中学,在那里上了一年之后决定转学,转到了潍坊艺校。在这个中专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蒋竹琪,在珊珊最初的记忆当中,蒋竹琪的舞技也不怎么样,跟邵言媛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跟老队长韩娇娇相比,也差了一小截,她应该也比不上自己。直到那一天,去日本旅游的一天,珊珊对蒋竹琪的看法完全改变了。

当时在东京的时候,有个日本少女表示想跟潍坊艺校的女子比舞,牟琰劝珊珊应战,珊珊接受了那位日本少女的挑战。比舞的结果是,珊珊输了,那位日本少女的舞技比珊珊强多了。看见珊珊斗不过对方,李雪琪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接着比,没想到也输了。就在这个时候,蒋竹琪站到了日本少女面前,轻描淡写就让对方折服了,那位日本少女表示非常佩服蒋竹琪。这件事过后,于珊珊突然想明白了,蒋竹琪的舞技比那些三四流的舞者强多了,她绝对比自己强一大截。

徐胤贞说:“我也早就看出来了,蒋竹琪的舞技比你强多了,比叶慕纱也略强一点,我们这个学校06级的女子当中,只有邵言媛是她的对手。 至于07级,只有高笑翱和章笑晗是她的对手。”

在那个小村庄呆了一段时间,邵言媛还是振作了,回到了学校 。高笑翱来到学校之后,无论是在寝室里,还是在教室里,到处都在议论她,说法各种各样,充满了讽刺与诋毁的意味。邵言媛呆呆地听着这些风言风语,开始在心里衡量高笑翱这个难缠的对手。

“那个高笑翱身材真是烂,长得高却没有曲线,就是一个傻大个。”

“这家伙其实没什么真本事,就是家里有钱而已,她将来出身社会了一定不会干正事。”

“她挺不要脸的,她之所以能吸引男人,就是因为衣服穿得少。”

习惟悦和尚晓惟这一天也来到了这里,邵言媛在他们面前讲了讲自己听到的这些事。尚晓惟不解地问:“奇怪,言媛你也挺优秀的,那为什么骂你的人少,骂她的人多。羞辱你的人还算有底线,为什么羞辱高笑翱的人完全没有底线呢?”

习惟悦答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懂,言媛虽然舞技精湛,但是,她也只有这一个长处,她只会跳舞。可高笑翱不同,她不仅舞技一流,长得也漂亮,身材高大,像个小巨人,家里也挺有钱的。综合以上条件,大家当然都看她不顺眼了,说白了,就是一颗心作祟。”

尚晓惟问道:“那是什么心呀?”习惟悦说:“嫉妒心呗!大家都嫉妒她,嫉妒高笑翱的一切。”

听了习惟悦的话,邵言媛突然明白了什么,说:“是这么回事吧!”

三个人正在闲聊,那个长得最瘦的男同学走了过来,是他,雪恺华。雪恺华缓缓地走到邵言媛背后,说:“喂!说实话,你认为你跟高笑翱相比,谁更强一点呀?”邵言媛说:“目前来看,她强,以后说不准。”

习惟悦和尚晓惟去了厕所,过了五分钟,虎头出现了。雪恺华睁大眼睛看着他,说:“你就是那个虎头舞者,经常听别人在我面前提起你,既然来了,我们比一比舞技。”

高笑翱走过来看着二人斗舞,两个人舞技不相上下,斗了四个回合,两个人的体力都跟不上了,同时倒在了地上。邵言媛扶起了虎头,感觉他好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高笑翱扶起了雪恺华,说:“你长得太瘦了,跳舞没气势呀!”

虎头说:“我去你们的练舞房看看,我表妹现在好像呆在那里。”

习惟悦和尚晓惟从厕所里出来了,习惟悦在邵言媛面前谈起了自己创作的事情,他写的小说,女主角的原型都是蒋竹琪,形象完全照搬了她。尚晓惟认真想了想蒋竹琪的外貌,说:“其实她长得也不算太漂亮,只是衣服好看而已,她母亲给她买的全是名牌货。”

尚晓惟冷冷地说:“作家写小说的时候,往往会掺杂自己的感情在里面。就说金庸大师,他写的小说当中,有五个非常坏的女人,并称为五大女魔头,梅超风、李莫愁、周芷若、康敏、何红药。梅超风阴险乖戾,李莫愁心狠手辣,周芷若深沉狡诈,康敏豪放下作,何红药邪恶丑陋,这五个女魔头的结局都挺惨的。死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死的时候都是一副万分痛苦的样子,你们知道金庸先生为何要这样安排她们的结局吗?”

雪恺华问道:“为什么?”

尚晓惟耐心地说:“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五个女魔头的原型都是他的前妻,金庸的第一任妻子杜冶芬,他一生有三段婚姻。杜冶芬是第一个跟他结婚的女人,她伤害了金庸,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据说金庸一辈子都活在杜冶芬的噩梦当中,一生一世都摆脱不了这位前妻的阴影。出于报复心态,所以原型为杜冶芬的所有角色都没有好结局,死得很惨。”

邵言媛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几部金庸剧,说:“是呀!李莫愁被大火烧死,挺惨的,康敏被阿紫划烂了脸,照镜子吓死了,也很惨。奇怪,为什么周芷若的结局好一点了,这是怎么回事。”

尚晓惟接着说:“因为周芷若跟另外四个女魔头不同,那四个坏女人,她们的形象百分百参考杜冶芬,至于周芷若,她的形象一半来源于杜冶芬,一半来源于夏梦。夏梦,也就是金庸最喜欢的那位红颜知己,所以她的结局略好一点,最后不算太惨。”

雪恺华恍然大悟,说:“是这么回事呀!我好像在报纸上看过一些金庸的介绍,第一任妻子对不起他,伤害了他,辜负了他。他对不起第二任妻子,在二号妻子面前主动提了分手,要求离婚。”

尚晓惟说:“是的,金庸背叛了第二任妻子,二号妻子叫朱玫,这个女子性格有点泼辣,不讲道理,所以金庸笔下的所有泼辣女子都有个好结局。赵敏、任盈盈、木婉清、建宁公主,这四个泼辣蛮横的角色,她们的原型都是朱玫,因为金庸在现实当中辜负了朱玫,背叛了她。出于内疚,所以原型为朱玫的人物都有一个好结局,赵敏和任盈盈最终都得到了幸福。”

雪恺华笑道:“你搞错了,泼辣女子并不一定都有好结局,木婉清不是输给了王语嫣吗?段誉最后选择了王语嫣,没有选择她呀!”邵言媛说:“对,认真看看天龙八部的结局,段誉好像没有跟木婉清在一起。”

习惟悦说:“你们别就知道看电视剧,去看看小说,天龙八部的小说有几个版本,虽然第一版木婉清跟段誉没有走到一起,但最后的那个修改版她还是得到了段誉。”尚晓惟严肃地说:“你们去看看小说吧!天龙八部最后的结局到底是什么,王语嫣回到了她表哥身边,段誉跟木婉清在一起了,她当了大理国的贵妃。”

邵言媛惊讶地说:“啊!木婉清最后当了贵妃呀!”

尚晓惟说:“用金庸先生自己的话来说,这个世界上最对不起我的人,伤害我最深的人是杜冶芬,所以原型为她的角色都没有一个好结局。而我最对不起的人是朱玫,被我伤害得最深的人是这个二号妻子,所以原型为她的角色都有一个幸福的结局。”习惟悦凄凉地说:“我写小说的时候,男主角的原型大多都是职教的老同学李爱舟,因为我太对不起他了,所以我给他安排了一个好结局。”

邵言媛回忆了一下关于李爱舟的传言,说:“李爱舟,就是那个绿帽专业户,我好像在贴吧看过他的相关介绍。习老师,关于你和他的那些事是真的吗?”

习惟悦说:“唉!有真有假。”

习惟悦在邵言媛面前谈起了上中专时的一些事情,当年他在长阳职教中心上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位高大纤细的学姐,叫席艳。席艳是另一位学长的女朋友,这位学长叫李爱舟。李爱舟这个人像个哑巴,不爱说话,反应迟钝,优柔寡断。席艳一边跟李爱舟交往,另一边又跟习惟悦来往,暧昧不清,纠缠来纠缠去。时间一长,李爱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发现了习惟悦的存在。与此同时,认识李爱舟和席艳的同学开始在背后议论起来。

“那个李爱舟真是够笨的,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

“李爱舟,他把绿帽当成太阳帽戴,这个人心理素质挺好的,戴绿帽戴不怕。”

“你们不要这样说他,这绿帽总要有人戴,他不戴谁来戴了。”

“这个李爱舟戴绿帽戴的理直气壮,戴绿帽戴的雷霆万钧,戴绿帽戴的排山倒海,戴绿帽戴的义无反顾,戴绿帽戴的惊涛骇浪,戴绿帽戴的斩钉截铁,挺大胆的。”

同学们议论纷纷,这些流言蜚语也传到了李爱舟耳里,李爱舟吓坏了,吓得再也不敢跟席艳说话了,一看见席艳就躲起来。事实上,习惟悦跟席艳也没什么,顶多就是一点暧昧关系,两个人只能算普通朋友。可李爱舟他不这么想,跟席艳大吵了一架。

“你跟那个习惟悦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同学们都嘲笑我,说我戴了绿帽子。”

“我跟他没什么,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那为什么别人都说你跟他是情侣,难道他们全部串通好了来骗我。”

大吵了几句,两个人闹翻了,分手了,认识他们的同学都来辱骂习惟悦。大家都说,是习惟悦这个灾星拆散了席艳和李爱舟,事实上,习惟悦跟席艳真的没什么。席艳给李爱舟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可李爱舟没看,把这封信扔了。跟席艳分手之后,李爱舟后来交往的女朋友叫余妮,余妮确实跟习惟悦真的交往过,余妮真的是为了习惟悦甩了李爱舟。李爱舟怨恨习惟悦,恨的要死,出钱叫黑社会来学校打习惟悦,幸好那个黑社会打手是习惟悦的表哥,没有打他,只是辱骂了几句。

关于席艳、习惟悦、余妮、李爱舟,四个人的事被写成了小说,发到了学校的贴吧,很多网友都看见了。大家都嘲笑李爱舟,说他是绿帽专业户,大家都认为李爱舟因为习惟悦戴了两顶绿帽子。事实上,席艳跟习惟悦真的没什么,余妮跟他有那么一点实质性关系。大家编了一小段歌:绿帽李爱舟,艳把惟悦偷,私情全暴露。绿帽不离手,就像落水狗,绯闻传九州,名声全搞臭,绿帽舟啊绿帽舟,戴绿帽的李爱舟。

关于李爱舟戴绿帽的故事,从2004年一直传到现在,这件事估计会传到永远,在长阳职教中心这个学校一代一代传下去。李爱舟一直活在习惟悦的阴影之中,一辈子都对习惟悦充满怨恨,永远摆脱不了那顶绿帽子的耻辱。李爱舟所有的亲戚、家人、朋友,他们都不敢在李爱舟面前提绿帽这两个字。李爱舟只要听到绿帽这个词,就会像疯了一样骂人,甚至打人、咬人。

雪恺华用总结的语气说:“如果你们几个早点约出来谈一谈,当面讲一讲,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误会了,其实习老师你和席艳又没什么,只是跟余妮有一腿而已。李爱舟恨你,不应该为席艳恨,应该为余妮恨。”

习惟悦说:“是的,席艳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余妮真的是为我甩了他。可李爱舟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席艳为了跟我在一起抛弃了他。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所以我写的小说当中,男主角大多都没有主见,优柔寡断,反应迟钝,形象完全参考了他。席艳曾经给他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可他看也没看就扔了,如果当时没有扔,仔细地看一看那封信,也许就不会恨我了。”

闲聊了几句之后,几个人来到了练舞房,此时天已经黑了,习惟悦和尚晓惟离开了,卓慕奎和白桦峰正在为编舞的事情争吵。卓慕奎说:“我认为我们爵士魂的舞步应该是含蓄的、内敛的。”

白桦峰大声地说:“你搞错了,我们学校的舞步应该是热情的、奔放的。”

虎头突然站到了白桦峰背后,他穿着黑色的长靴,说:“你们学校的舞步可以热情,也可以含蓄。”高笑翔说:“虎头,再次见到你,你还是这么气势汹汹,刚才雪恺华好像斗不过你,我想跟你比一比。”

卓慕奎小声地说:“虎头的舞技比我强了那么一点点,不知道高笑翔能不能赢他。”高笑翱说:“我相信我哥能赢他。”

宋雪走到了虎头的面前,说:“你如果输了,就把头套摘下来,让大家看一看你的真面目。”虎头说:“好吧!看就看,如果我赢了,你们必须请我吃一顿饭。”

没等宋雪和高笑翔回话,于珊珊说:“行,不用他们请,我请。”

比舞开始了,两个人毫无保留地使出了绝技,类似于旋风腿的舞步,毫无取巧的成分,速度决定了胜负的关键。一个回合结束后,虎头倒在了地上,他的真实水平还是比高笑翔差了一小截。高笑翔伸手扶起了虎头,说:“让我看一看你的真面目,你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章笑晗紧张地说:“你真的要让他们看到你的真面目呀!”虎头说:“既然输了,那就让他们看一看我的大圆脸吧!”

于珊珊和邵言媛睁大眼睛看着虎头,以前呆在潍坊艺校的时候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现在终于有机会了。然而,就在虎头摘下头套的那一瞬间,练舞房内突然一片漆黑,停电了。卓慕奎大声地说:“怎么早不停、晚不停,现在要停。”

过了五分钟,来电了,大家不无意外地发现,章笑晗和虎头消失了。在爵士魂的校门口,章笑晗说:“刚才差一点就让大家知道了你的真面目,停电停得真是及时。”

“是呀,停的是时候。”

“哥,你认为韩娇娇这家伙能赢桑文倩吗?”

“现在绝对赢不了,将来也许有机会。”

邵言媛自言自语:“虎头,你到底是谁,难道是他。不可能,他已经死了呀!”于珊珊说:“言媛,你清醒一点,虎头绝对不是牟琰,牟琰真的死了。”

雪恺华在同学们面前谈起了自己公司的事,他爸爸是某个大公司的副董事长,第二大股东,以前的董事长突然病死了,按照他的遗嘱,他的股份平分给了几个亲戚。他爸爸和另一个大股东都买来了一点股份,那个大股东姓杨,大家都管他叫杨爷,现在杨爷的股份和他爸爸一样多,看样子他们要争夺董事长的位子。再过一个月就要开会选举了,所有股东都会来投票,他爸爸跟股东们比较熟,那些股东们可能还是会选他爸爸。

章笑晗说:“你为什么认为他们会投你爸爸呀?”

“这个道理也简单,当初我爸爸入股后,找股东们开会,谈了半个月,跟他们讲我们雪家的经营理念,企业思想。讲了很长时间他们才接受我爸爸,同意让我爸爸当副董事长,我爸爸跟他们比较熟,那个杨爷虽然股份多,但他不擅交际。他跟股东们没有任何来往,所以我想,股东们还是会选我爸爸当董事长。杨爷好像也在私下找股东们开会,但我认为他应该谈不下来,他派他的助理去谈,太没有诚意了,我爸爸是亲自去的,更有诚意。”

听了雪恺华的话,温缇说:“那个杨爷的助理是我母亲的表弟,我这个舅舅,除了一张嘴能说会道以外,没有别的本事,应该谈不下来。”

然而,事情的真相却令人大跌眼镜,一个月之后,股东们开会的时候,大小股东全部都投了杨爷,支持他当公司的董事长。高笑翔用嘲讽的语气说:“你不是说那个杨爷当不了董事长吗?他怎么当了呀!你们公司的股东全部投了他,这是怎么回事。”

雪恺华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温缇无奈地说:“我那个舅母是这么说的,杨爷派舅舅去开会,找那些股东们商量选董事长的事,杨爷给的时间是十天,我舅舅玩了九天才准备去谈。最后一天开了三个会,早上一个会,中午一个会,晚上一个会。早上把所有小股东约了出来,我舅舅告诉他们,明天选董事长的时候,只要你们选我的老板,以后每个月的分红多给一成。”

雪恺华惊讶地问:“你舅舅是这么谈的呀!那其他股东呢?”温缇答道:“中午的时候把那些不大不小的股东约了出来,我舅舅告诉他们,明天选董事长的时候,只要你们选我的老板,以后每个月的分红多给两成。到了晚上,开最后一个会,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会,约所有大股东出来开会,大股东根本就不见他,应付形式,派自己的助理来开会。我舅舅是这么说的,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明天投票的时候,只要他们投我的老板,等我的老板当了董事长,以后每个月的分红多给三成,你们老板过生日的时候,我的老板还会封个大红包送去。”

高笑翔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呀!雪恺华,看来杨爷比你的爸爸更大方、更慷慨,这三个会一开完,估计所有股东都站到了杨爷那边。”雪恺华苦笑着说:“杨爷比我爸爸强多了,我爸爸比他吝啬,只能接着当副董了。”

温缇说:“按照我舅舅的说法,他本来还担心谈不下来,在杨爷那边不好交待,那些股东,估计最多只有一半会投他。十个股东有五个会选杨爷,结果令人意外,三个会一开完,到了第二天投票的时候,不是十个股东有五个投他,平均十个股东当中有九个都投了他。”

雪恺华回忆了一下投票时的情形,说:“我当时看傻了眼,大股东也好,小股东也罢,差不多全部都投了杨爷,我爸爸当场崩溃了。”

听了他们的对话,邵言媛说:“所以说,这个社会就这么现实,解决问题要靠钱,钱不是万能的,但离开了钱,再优秀的人才都跟废物没有区别。天大地大钱最大,人的面子小,钱的面子大,看在钱的份上,什么事情都有商量的余地。看看万雪飞,她欠了一大笔债,那些亲戚都缠着她,他们找她也没有别的事,就是为了讨债。万雪飞的爷爷当年搞工程,结果失败了,她爷爷拿出了英雄气概,一个人承担损失,全家都跟着倒霉。她爷爷死了,她父亲承担了债务,她父亲死了,现在轮到她还债了。以她的工作能力,我认为她至少要用十年的时间才能还清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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