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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第七章 命中宿敌

潍坊誓约

来到北京之后,齐榕偶尔会去三里屯的那些酒吧玩,有时候也上台表演,给一些没名气的歌手当伴舞。这个夏天齐榕在某个知名酒吧兼职,连续一个月天天当伴舞,令人惊喜的是,有一天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子,是她,屈秀彤。跟她交流了几句才知道,原来她跟自己一样,也是来这个酒吧打工的,她现在也是这里的舞者。

“榕,你知道为什么上次聚会我没有来吗?是因为家里出了点急事,你还记得那块宝石吗?我的祖先留下来的遗物。”

“记得呀!你曾经说过,那是你祖先留下来的宝贝,你父亲病重了,三个亲戚打那件宝贝的主意,所以来照顾你父亲,想方设法巴结你们一家人,结果闹翻了。原因很简单,就因为那块蓝翡翠是假的,他们三个都白忙活了一场,什么也没捞到,因此跟你们撕破脸了。你和母亲一直拼命工作,就是为了挣钱还债。”

屈秀彤有点高兴地说:“我和母亲曾经为这件事怨过祖先,认为他们犯傻,把破石头当成了宝贝。只是我把父亲想简单了,其实我家里确实有宝贝,我爸爸把那块真的蓝翡翠藏起来了,在死之前拿出了一块假宝石,那块真的蓝翡翠找到了。上次聚会我没有来,就是因为我母亲找到了真正的蓝翡翠,所以叫我回家一趟。”

齐榕说:“哦,原来你家里真的有宝贝呀!看来你父亲挺聪明的,你和母亲被那三个亲戚骗了,你们两个以为他们是好心好意照顾你们,可你的父亲并不傻。”屈秀彤笑着说:“是的,我父亲虽然身体不好,但他的脑子很清醒。我和母亲以为那三个亲戚是好人,可我爸爸还是把他们三个看穿了,知道他们不怀好意,所以他在死之前把真的蓝翡翠藏起来了,拿出来的那一块是假的。”

“我建议你把真正的蓝翡翠卖了,这样的话,欠他们的钱可以马上还清。”

“不,我决定留着这件宝贝,将来传给下一代,以前呆在艺校的时候我们是队友,经常一起上台表演,一起跳舞。没想到现在我们又成队友了,只不过以前我们是中专生,跳舞时穿的衣服保守一些,含蓄一点。现在穿的舞衣太前卫了,我们去排练吧!”

屈秀彤跟邵言媛在网上交流了一会儿,把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邵言媛感到有点好笑,冲于珊珊笑道:“珊珊,你知道吗?其实屈秀彤的祖先确实留了宝贝给她,现在宝贝也找到了,按理来说,她应该卖了宝贝去还债,可这个傻丫头却不肯卖。”

“毕竟是传家宝,要一代一代传下去的,卖了有点可惜,欠的债可以慢慢还,宝贝要是卖了就没有了。我从来没有欠过别人的债,将来出身社会了也许会找亲戚借点钱,自己开个小公司,然后慢慢挣钱慢慢还债,如果自己还不起的话,那就只好求父母帮忙还了。”

宋雪说:“珊珊,你也别把债务想得这么可怕,我的叔叔早就移民了,他有绿卡,从法律上来讲他是美国人。听他讲过美国人的生活模式,按照他的说法,十个美国人当中至少有七个都欠债,年轻人离开大学后,第一件事都是先借钱,然后再租房找工作,一边工作一边还债。估计再过半个世纪,我们中国人的生活模式也会变成这样。”

温缇说:“外国人都感慨我们中国的父母,觉得我们这个国家的父母太难做了,既要养活子女,又要管子女的婚姻,还要帮子女找工作。”陆珍怡看着温缇说:“队长,你的阅历比我们丰富,听说你出身社会工作了一段时间又回来上学,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高中毕业后在外边打工,遭遇不幸,差点被人打成残废,经历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后又回到了学校。”

温缇谈起了她以前的事,温缇当年上高中的时候成绩很优秀,幻想将来一定要考个一流大学,然而最终还是失败了,高考失利。离开高中后温缇在一家百货公司上班,干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温缇的男朋友小费考上了名牌大学,在一个好学校念书。温缇非常爱小费,小费对温缇也很真诚,两个人曾经谈论过结婚的事,想要一生一世永相随,小费的父母不太喜欢温缇,认为儿子不应该跟一个学历太低的女子交往。

小费不在乎父母的看法,对温缇非常痴心,甚至把结婚的时间都想好了,将来大学一毕业就跟温缇成亲。工作了半年之后,公司的总经理开始接近温缇,总经理非常喜欢温缇,在工作方面很照顾她,温缇一次又一次拒绝总经理,跟他保持距离。温缇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对不起小费,自己跟总经理只是工作关系而已,别无其他。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温缇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总经理对温缇非常殷勤,请她吃饭,给她送名牌衣服、首饰,相对而言,小费显得那么吝啬。终于,在总经理的热情追求之下,温缇内心的那道防线终于崩溃了,无奈地接受了总经理,陪总经理一起吃饭、逛街,甚至跟他住在了一起。有一次,温缇陪总经理购物时被小费的堂兄看见了,他马上把这件事告诉了堂弟,劝堂弟离开温缇。小费半信半疑,把温缇约了出来,问她跟总经理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缇沉默不语,既没有承认自己跟总经理的关系,也没有否认,分开之后小费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温缇在短信当中告诉小费,我们两个的缘分已经到头了,彼此不适合对方,我们还是分手吧!已经到了这一步,小费仍然不死心,他给温缇发了最后一条短信,约她见面,但是温缇拒绝了。小费来到了温缇工作的地方,在公司的大厅内遇到了温缇,正好总经理也在,温缇没想到前男友会来这里找自己,木讷地看着他,一语不发。

总经理无奈地看着温缇,小费睁大眼睛看着温缇,说:“要分手就分手吧!你好自为之吧!以后好好工作吧!”

那天过后,小费从温缇的世界里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看见这个前男友。到了第二年,令人悲哀的事情发生了,总经理的妻子突然出现了,她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来到了温缇的住处,当时总经理也在这里。她大声地辱骂总经理,总经理只说了一句话,是这个小职员勾引我的,话说完后人就跑了。这位一脸凶相的少妇和她的助理冲了过来,揪住温缇一顿痛打,踢了温缇十几脚,幸好邻居来劝架,否则的话,温缇有可能会被打成残废。

第二天来到公司的时候,温缇不无意外地发现,公司里的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关于她和总经理的事在公司传遍了。总经理的妻子来了个先发制人,跑到公司大肆宣传这件事,说温缇勾引自己的丈夫,说她是第三者,说她借着自己的丈夫往上爬,出卖色相换工作。温缇再也没有脸呆在这个公司了,无奈地选择了辞职,颓废了一段时间,温缇决定回学校念书,认真地补了补功课,终于考上了爵士魂舞蹈学校。

萧伦青用训斥的语气说:“温缇呀温缇,你明明知道总经理结了婚,为什么还要跟他交往,你真是太幼稚了。记住,有婚姻、有家室的男人根本是另一回事,跟单身的男人不是同一个概念。”

“是我太天真了,现在回头来看,我真是太对不起小费了。”

邵言媛正准备讲话,门口传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对!你实在是太对不起我堂弟了。”宋雪说:“费震涛,原来你就是她前男友的堂兄呀!”

费震涛没有理会宋雪,看着温缇说:“说实话,当初要不是我把你的事告诉了他,你打算欺骗他多久呀?”温缇大声地说:“我早就想把我和总经理的事告诉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已。”

“自从跟你分手之后,我堂弟连续半年都过得很糟糕,一天到晚愁眉苦脸、郁郁寡欢,长时间深陷在你的阴影当中。”

陆珍怡说:“想像一下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你、前男友,还有那个总经理三个人同时出现,那可真是尴尬。”温缇说:“是呀!的确很尴尬,我们三个人当时都有点紧张。”

萧伦青严肃地说:“跟有妇之夫搭上关系,这是女人的一大禁忌,我差点遭遇了这种事。”

萧伦青谈起了她在美国发生的一段故事,萧伦青曾经在美国呆过一段时间,当时她在一个剧院工作,在那里当了编舞、伴舞。偶然的一天,有个能言善辩的男青年出现了,他姓穆,大家都叫他小穆,小穆是美国华侨的后代,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小穆看了萧伦青的表演之后被她迷住了,对伦青非常热情,伦青也对小穆动心了,两个人认真地交往了一段时间。

正当两个人陷入热恋的时候,小穆的前女友突然出现了,她对小穆一直念念不忘,想要跟小穆和好。在前女友和伦青之间,究竟该选择谁呢?小穆犹豫了几天后做出了决定,决定跟伦青在一起,拒绝前女友,然而,当某个夜晚小穆来到剧院后的宿舍时,看到了令他心痛的一幕。他看见伦青身旁站着一位很帅气的男青年,那个男青年当时正好把手放在伦青的肩膀上,小穆没有多说一句话,气愤地离开了。

小穆第二天接受了前女友,给伦青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中告诉伦青,以后两个人不用再见面了。小穆认为伦青是在故意气自己,自己跟前女友见了几面,她就跟前男友重新交往,没过多久,伦青离开了美国,回到了家乡。一年之后,小穆结婚了,当小穆结婚后的第二天,伦青给小穆打电话祝福他,同时也把真相告诉了他。其实当年小穆误会她了,那个所谓的前男友是她母亲的表弟,两个人是亲戚关系,不是情侣关系,伦青还要管他叫舅舅。

小穆突然想明白了,当年真的误会伦青了,过了几天小穆到中国来了,专门过来找伦青的。小穆用悲哀的语气问伦青:“你当时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呢?为什么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你知道我当年有多爱你吗?”

萧伦青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告诉小穆,既然结婚了就要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子,好好工作,不要再想别的,以后大家还是朋友。邵言媛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我还有点印象,我记得有个黄发青年经常来学校找你,你跟他谈了很长时间,原来他是你的前男友啊!”

萧伦青说:“言媛,你当时看见了吗?他都已经结婚了,还想再跟我交往,我拒绝了,我告诉他,做人还是要成熟一点。说实话,如果他没有结婚,我真的会给他机会,可他既然结婚了,那就应该把自己的家庭放在第一位。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跟他交往,那我就成了情妇、二奶,就算我真的在乎他、喜欢他,我也会拒绝他。”

宋雪总结道:“从温缇的经历来看,跟结了婚的男人扯上关系,真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大家要学学萧老师,一定要拒绝有妇之夫。就算对方再有钱、再英俊、再完美、再爱你,你也不能接受他,一旦跟这种男人交往,那就注定会有一个悲哀的结局。”

于珊珊说:“如果对方跟别的女人有点暧昧关系,只要没有结婚,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可以继续来往,既然结婚了,确实应该划清关系,最好是连普通朋友也不要做。”邵言媛附和道:“珊珊说得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费震涛说:“萧老师的前男友看见什么就是什么,由此可见,他也是个粗心的男人,有点急躁,那这种男人也没什么好,不适合一起生活。仔细分析一下,他娶了前女友也好,万一萧老师真的嫁给了他,就算没有那个表舅出现,别的男人一出现,稍微亲热一点,那他又要怀疑你跟别人有关系。”

邵言媛无奈地说:“太急躁的男人真的不好,我在潍坊艺校的一个学姐,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对手,高山,她就是因为跟这种类型的男人交往,结果把命丢了。”

听了邵言媛的话,于珊珊想起了前不久发生的一起情杀案,讲的是一个小明星的悲情故事,有一个比较出名的女演员,大家管她叫静姐,因为跟丈夫闹离婚结果被捅死了。静姐结婚后生活得不太愉快,跟丈夫没有共同语言,矛盾越来越大,当她决定离婚的时候,丈夫没有爽快地同意,而是拿起刀一阵猛砍。静姐被丈夫砍了几刀,捅了几刀后失血过多,当场死去,静姐的丈夫也马上自杀了。于珊珊用平板电脑把这条新闻搜了出来,让同学们一起看了看。

陆珍怡凄凉地说:“唉!真是搞不懂,为什么这种爱杀案经常发生,为什么有些男人对于分手表现得这么偏执,先说那个高山的男朋友,他砍死了高山,自己也成了杀人犯,他自己也要负法律责任。再说这个静姐的丈夫,杀了静姐后再自杀,自己也死了,为什么不能看开一点了,要离婚就离婚呗,好聚好散有什么不好。”

邵言媛说:“其实那个高山的男朋友跟静姐的丈夫一样,原本也是打算自杀的,捅了自己两刀,不同的是,他获救了,静姐的丈夫没人救。我看过静姐演的电视剧,她虽然算不上那种一流美女,但她的一张小脸也挺迷人的,清秀文雅,冷艳妩媚,年纪轻轻就死了真是可惜。费震涛,说实话,假如你的女朋友要跟你分手,你会不会拿刀砍她呀?”

“那倒不至于,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要分就分吧!我这个人还是比较成熟的,不会怨恨曾经的恋人。”

陆珍怡问道:“萧老师,当初小穆看见你跟表舅在一起,你当时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呢?”

“解释有什么用,偏执的男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物,女人说什么都没有用。就算我解释,他也会认为我是在狡辩,在说谎,他根本就信不过我。”

费震涛看着萧伦青说:“男人有时候在感情方面表现得很狭隘,误会一旦产生了,越解释越令人生疑,有时候保持沉默的话,反而会留下一个好印象。”萧伦青说:“对!保持沉默,在他心目中我还算半个完美的情人,在那种情况下我说什么他都会当成谎言,我在他心中的形象就全毁了。”

温缇说:“看言情剧与偶像剧,总会有这样一个重复了又重复的套路,男女主角彼此产生了误会,只要解释清楚就不会再有矛盾。被误会的那个人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不会解释清楚,结果误会越闹越大,到了最后一集才冰释前嫌。第二种就是当时一次性说清楚,旁边的人都不信,但是恋人会相信。现实当中跟电视剧中也差不多,在产生误会的时候也是这两种情况,不同的是,现实世界中就算说清楚了,解释清楚了,恋人大多还是会继续怀疑。怀疑这怀疑那,认为对方在说谎,反正就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不相信对方。”

于珊珊说:“是这么回事,不过这也难怪,因为电视剧中人的性格比较简单,坏的人就一定坏,坏到底,好的人就一定好,好到底。诚实的人就一定诚实,不会说半句谎话,谎话连篇的人就会永远说谎,不会说半句真话。现实世界中,人比较复杂,经常说谎的人也不会一直说谎,偶尔也会说几句真话,诚实的人、老实的人,有时候迫于形势也会说几句假话。有这么一种说法,一个人一生当中至少会说八万个谎,就算是再老实、再诚实的人,为了找工作,为了保全自己也会说几千个谎。”

“八……八万个谎。”宋雪惊讶地说:“有这么多,我的天,为什么会说这么多谎话。”

萧伦青冷冷地说:“其实这个道理也简单,因为谎话好听,相反,忠言逆耳。人,就是这么一种动物,有时候就爱听谎话,为了找工作,为了讨好别人,有时候就得说谎,只有这样才能捞到好处。太耿直、太诚实的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看到什么就说什么,这样反而会伤到别人的自尊,别人会为你的诚实排斥你,甚至怨恨你。”

温缇回忆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事情,说:“我以前工作的地方,那个公司的同事有很多是老实人,非常诚实。这些诚实的人大多都呆在基层,那些比较圆滑的同事,利用上司心态说谎的人,他们都能受到重用,就连一些工作能力差的人也升职了。有个同事能力很差,但他的一张嘴很乖巧,在董事长面前经常说假话、说错话,董事长反而喜欢他,让他当了经理。”

邵言媛不解地问:“经常说错话,按理来说应该受到批评才对,那为什么董事长反而喜欢他呢?”温缇答道:“其实这个道理也很简单,他虽然出错,但他并没有犯什么大错,不至于受惩罚。他当着很多人的面说错一些话,董事长会当着很多人的面来纠正,这样一来,他的笨拙、他的愚蠢正好衬托了董事长的睿智,所以董事长有点在乎他、欣赏他。”

费震涛说:“这种类型的人在其他人看来是个蠢货,别的同事会嘲笑他,董事长也会这么想,也会嘲笑他,只不过嘲笑他的同时也有点喜欢他,觉得他傻得可爱。换成是我,如果我当了董事长,当了总经理,有这么一个下属在身边,我也会觉得很舒服。”

陆珍怡用平板电脑搜出了一小段视频,说:“在上司和长辈面前说谎,有时候真的能讨好他们,你们看看我母亲是怎么骗我奶奶的。”

邵言媛和于珊珊走了过来,看了看这段视频,这是陆珍怡以前拍下来的,看视频的内容,好像是陆珍怡的母亲告诉她奶奶,欠别的公司的钱全部还清了。她母亲讲话时一脸奸笑,陆珍怡小声地说:“其实当时欠人家的钱一分都没还,为了不让我奶奶担心,我母亲报喜不报忧,骗她说还了。我母亲这个人只要说谎就会笑,而且笑得很不自然,这一招骗老人很容易,但她骗不了我,也骗不了别的亲人。”

萧伦青说:“如果你母亲在你奶奶面前说实话,那她就一定会挨骂,你奶奶一定会训斥她几句,甚至会气病,考虑到老人的感受,那也只能说谎。幸好这个老人够糊涂,没有看出破绽,其实不光你母亲是这样,很多人撒谎时都是如此。人在说谎的时候都会有一些相同的反应,第一是目光,正常人说谎时都会看右上方或者是左下方,有一部分人说谎时会笑,边说边笑,而且笑得很古怪。”

费震涛严肃地说:“确实如此,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有时候为了讨好别人必须说谎,而且要说的真实一点。为了不让别人看穿自己,大家记住了,说谎的时候一定要理直气壮,不能有半点软弱,说谎时也不要看天空和鞋,要睁大眼睛看着对方。谎话不能笑着说,也不能有半点古怪的笑容,老人和小孩比较好骗,职场和商场上的那些人完全是另一回事,想骗他们没那么简单。”

呆在爵士魂的第二年,萧伦青辞职离开了,当07级的学妹们来到学校的时候,邵言媛和陆珍怡感到眼前一亮,07级的女同学大多都很漂亮,比06级的女子好看多了。主任命令06级的学生去帮07级的新生拿行李,带她们去寝室,在这群学妹当中,邵言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是她,徐胤贞。邵言媛睁大眼睛看着徐胤贞,徐胤贞也发现了邵言媛。

“是你呀!胤贞,一年没有看见你,你还是这么瘦呀!对比一下,我长胖了不少。”

“你也不算太胖,只是有一点婴儿肥而已。”

陆珍怡问道:“言媛,这个07级的新生你认识呀?她跟你长得很像,这群学妹我一个也不认识。”邵言媛说:“她叫徐胤贞,我和她早就认识,我们之前呆在同一个中专,她的脸型体型跟我完全一样,不同的是,我皮肤黑,她皮肤白。”

高笑翔突然出现在邵言媛背后,说:“说实话,07级的女子普遍颜值高,相对而言,我们06级那些女同学长得丑多了。”陆珍怡说:“哼!我不这么认为,她们只是穿得好看而已,不是人漂亮,是衣服漂亮。再说,长相又不能代表一切,我们这里是比舞的地方,又不是选美的地方,我感觉她们这一届的水平比我们差,专业水平一定比不上我们。”

到了晚上,学生会的所有干部都到练舞房来了,每个班的班长也来了,邵言媛刚刚被校长任命为早功部的部长,陆珍怡当了副部长。邵言媛是最后一个走进练舞房的,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了温缇的大嗓门,看样子她是在发脾气。温缇站在一张桌子旁边发牢骚,坐在那里的两个人,一个是陆珍怡,另一个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名字。走近之后才想起来,原来是她,章笑晗,她竟然也到爵士魂来了。

“你们两个家伙怎么回事,校长让你们当干部,是希望你们好好领导大家,好好练舞。你们可好,竟然在练舞房内喝酒划拳,到底有没有把校长和学校当回事呀!都怪我,没有好好教育你们,你们竟然喝这么贵的葡萄酒。你们知不知道,如果把买酒的钱用来买鞋,可以买一双高质量的舞鞋。你们两个,一个是早功部的副部长,一个是学校的副队长,为什么不能起一个好榜样呢?”

邵言媛冲旁边的人问道:“章笑晗这家伙现在是我们的副队长吗?”

“是的,她在舞蹈界小有名气,她一来我们学校就受到校长和主任的青睐,校长任命她为整个爵士魂的副队长,同时还让她当了某个班的班长。温缇有点不服气,所以现在整她,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邵言媛摆出一副看戏的态度,以目前的形势来看,陆珍怡和章笑晗都被温缇骂得呆若木鸡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邵言媛心里还是替温缇感到担忧,章笑晗恐怕没有这么好对付,她绝对没有陆珍怡那么老实,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温缇整趴下。章笑晗现在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平静地坐在那里。

陆珍怡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做错了,我不该跟副队长在这里喝酒。”

陆珍怡话还没说完,温缇就拿起那瓶酒用力地扔向地面,一声巨响,酒瓶碎了,练舞房内的所有人都无奈地看着中央。温缇不耐烦地说:“陆珍怡、章笑晗,你们两个以后要是再这样乱来,我叫校长把你们两个从干部当中除名。”

陆珍怡连忙站起来走到了人群当中,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温缇看着章笑晗,恶狠狠地说:“陆珍怡这家伙要在这里喝酒,你竟然也陪他喝,你不带头练舞就算了,还要喝酒划拳,你也太不尊重这间练舞房了。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太没责任心了。”

章笑晗终于开口了:“我不尊重练舞房,我没有责任心,不是吧!我怎么不觉得,我要是没有责任心的话,我来这里干什么,校长叫我找队长沟通一下,我就来这里找你了。”

“那你干嘛要陪陆珍怡喝酒,这里又不是喝酒的地方。”

“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杯酒,我喝了吗?”

温缇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杯,这儿有两个酒杯,一杯盛满了酒,另一个杯只剩一小半酒。看来陆珍怡喝了半杯,章笑晗一口没动,完全没喝。温缇愣了两秒之后,大声地说:“那你为什么不砸碎这瓶酒呀?你为什么不摔了这瓶酒,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们两个早就把酒喝光了。”

章笑晗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说:“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摔了这瓶酒,我砸碎了这瓶酒,那你就看不到这瓶酒了,你也看不清楚商标了。你怎么还知道,这是一瓶葡萄酒了,你怎么还知道,这是一瓶价格有点贵的酒。”

“我……”温缇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了,站在旁边某个班的班长帮温缇说话了:“既然你是副队长,那你就有责任监督大家。你看到陆珍怡在这里喝酒,为什么不批评她几句,为什么不教训她几句呢?”

章笑晗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到了邵言媛面前,冷冷地问:“早功部的部长你好,你说,在学生会里,在舞蹈队当中。是我这个副队长大了,还是队长更大呀?”邵言媛答道:“那当然是队长大了,主任都说了,舞蹈队中队长最大。”

章笑晗回头看着温缇,强硬地说:“大家听见了吗?她大我小,这里当然还是由她说了算。如果刚才我教训了陆珍怡,那队长教训谁了,如果我刚才批评了陆珍怡,那队长批评谁了,我要把这个训斥人的机会留给她呀!”

第二天吃中饭的时候,邵言媛在同学们面前把昨晚发生的事讲了一遍。于珊珊说:“温缇这家伙泼辣又嚣张,她想给章笑晗一个下马威,没想到章笑晗能言善辩,三言两语令她哑口无言,真有趣。”

宋雪说:“温缇可能把章笑晗跟陆珍怡当同一种人看待了,她以为章笑晗也像陆珍怡那样老实,会招架不住。她却不知道,章笑晗天生就有一副伶牙俐齿,反而让她当众出丑。”

徐胤贞在心里分析了一下温缇,说:“言媛,我感觉我们这个队长跟你一样,专业水平不算太差,她还是挺会做事,就是不太会做人。”邵言媛说:“温缇确实不会做人,为人处事方面差了一截。”

于珊珊凄凉地说:“萧老师离开了我们学校,真是一大损失,我感觉她的舞技比其他老师强多了,我本来还想跟她学习更精进的舞技了,现在看不到她了,真遗憾。”邵言媛不屑地说:“哪里,我感觉她只是一个二流老师,比盛柠强不了多少。看萧伦青跳舞,动作比较慢,一点也不敏捷。”

宋雪说:“言媛,你错了,萧伦青的舞技不是二流,绝对是一流,你没有见过她在赛场上的表现。你要是看过她比赛时的视频,你绝对不会这么说。”

高笑翔严肃地说:“萧老师绝对是万里挑一的优秀舞者,如果她肯收你们其中一个当入室弟子的话,你们的舞技一定会翻倍。你们跟07级的学妹有没有什么来往呀,这个周末我会跟四个丫头一起去爬山,我跟她们约好了,一起去学校后面那座大山的山顶看落日。”

邵言媛说:“07级的学妹们,我只跟两个人来往,一个是徐胤贞,另一个是章笑晗,其他的我都不熟悉。”

到了周末,高笑翔跟四个学妹一起去爬山,四个07级的学妹都挺漂亮,长得最好看的叫万雪飞,最高大的叫梁欣琳。还有两个女子外貌非常相似,有点像双胞胎的感觉,一个叫倪华君,另一个叫刘嘉仪。高笑翔跟四个学妹走一会儿,休息一会儿,慢慢地走到了山顶,本来打算在这里看落日的,没想到天上突然下起了小雨。五个人只好跑进一个洞穴躲雨,洞穴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突然有一条细长的人影在眼前晃过。

“啊!鬼呀!”倪华君吓得大声叫道,对面那个人似乎也吓了一跳,连忙转过来身来。高笑翔借着手机的光,看清楚了这名男子的脸,是他,白桦峰。白桦峰说:“是你呀!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高笑翔无奈地说:“外面下雨,所以进来躲雨呗!本来是想来山顶看落日的,现在看不成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白桦峰说:“希望雨快点停,要是一直不停,我们几个就要在这里过夜了。”

电视剧中总会有这样一个套路,男女主角被困在一个小洞里,外面下雨或者是出现了自然灾害,这个时候会出现一个短暂的二人世界,男女主角会在洞内呆一晚。现实当中,同样的情况也发生了,不同的是,不是什么孤独的二人世界,而是六人世界。六个人就在洞里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天晴了,刘嘉仪发高烧了,站不起来了。高笑翔决定背她回去,从这座大山到学校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快要到学校的时候,高笑翔没有力气了,换成白桦峰来背。

当白桦峰背着刘嘉仪走到校门的那一刻,很多同学都看见了,有人拿手机拍下来了。刘嘉仪的父亲非常感激白桦峰,请他吃饭,然后又封了个大红包给他,感谢他救了自己的女儿,校长也为这件事表扬白桦峰。洒脱不羁的卓慕奎拍着白桦峰的肩膀,说:“你这一次出了风头,大家都说你是活雷锋,走,咱们一起去喝几杯酒,庆祝你成了我校的第一名人。”

万雪飞上网时看着校网首页的照片,是白桦峰背着刘嘉仪的特写。万雪飞气愤地说:“真不公平,高笑翔背她的时间那么长,白桦峰背她的时间这么短,为什么被称赞、被夸奖的是白桦峰,而不是高笑翔。”

梁欣琳说:“原因很简单,因为人就是这么一种动物,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就算看到的不是事情的全部,只是真相的一部分,人,还是愿意相信眼前的事物。”倪华君接着说:“对,就是这样,人,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假如看到的和听到的不一样,还是愿意相信看到的。因为看到的更真实,听到的虚无缥缈。”

卓慕奎靠温缇的关系找到了工作,现在他成了一个小公司的打字员,这个小公司的董事长是温缇的舅舅。卓慕奎是个酒鬼,而且嗜酒如命,经常喝酒。认识卓慕奎的人都劝他少喝酒,同学们心里都清楚,他这个酒鬼是不可能完全戒酒的,所以劝的时候态度都很委婉。白桦峰说:“慕奎,你以后工作之前喝点酒,吃早点的时候边吃边喝,喝几杯酒了再去公司。”高笑翔的想法跟白桦峰不同,高笑翔对卓慕奎说:“你呀!以后下班了再喝酒,约上几个朋友去斗酒,看谁的酒量大。”

白桦峰与高笑翔两个人说的完全不一样,卓慕奎没有把他们俩说的话放在心上。07级的第一场重要表演很快就来了,温缇带着07级的学妹上台跳的第一段舞是扇子舞,爵士魂舞蹈队的表演结束后,接下来上场的队伍是潍坊艺校的学生。邵言媛和宋雪没有参加这场表演,她们两个呆在寝室里,认真地看着电脑屏幕,看网上的直播。邵言媛睁大眼睛看着那个领舞,自己以前的队长韩娇娇,她好像完全变样了,不再是以前那副清秀淑女的模样了。

原来,韩娇娇当年在省比赛遭遇了重大失败,她跳的那段舞,水平不算太差,虽然观众给了她热烈的掌声,但是裁判却不认同她的表演,裁判最后给出的分数惨不忍睹。其他选手的分数都比娇娇高出许多,省比赛结束后,大家讨论最多的都是邵言媛和章笑晗,其次是于珊珊和蒋竹琪,没有几个人把韩娇娇当回事。韩娇娇感到自己遭受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挫折,决定重新审视一下潍坊艺校的几个老同学,看来她们一群人也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弱。在潍坊艺校的历史上,校长一共封了五位舞后,00级舞后高山,01级舞后邵言媛,03级舞后唐虹静,05级舞后韩娇娇,06级舞后桑文倩。

韩娇娇反复看了几遍同学们的表演,感觉于珊珊和蒋竹琪还是比不上自己,其他同学也都比自己略弱一截,唯独桑文倩例外,她的舞步敏捷而又张扬,比自己稍微强一点。桑文倩与韩娇娇的祖先有仇,两家是世仇,世世代代都要比舞决斗。这一段恩怨延续到了现代,似乎是永恒的命运,把韩娇娇与桑文倩系在一起,永远绑在一起。邵言媛呆在中专的最后一年,韩娇娇与邵言媛争全校第一,当邵言媛离开中专后,桑文倩到这个学校来了。从06年开始,韩娇娇与桑文倩争全校第一。两个人不痛不痒地较量过几次,不太认真地比了几回舞,互有胜负。下次见面,也许大家就要认真地比舞了。在韩娇娇看来,邵言媛是老对手,最长久的宿敌,桑文倩是新对手,最强大的宿敌。桑文倩也对邵言媛找到了兴趣,她也研究过这位潍坊艺校的第二代舞后,渴望战胜邵言媛。

韩娇娇把自己跳舞的片段录下来了,然后找了一段邵言媛的视频,让权威的裁判打分。然而,韩娇娇万万没想到,等待她的竟然是又一次的耻辱,之前在省比赛自己表现失利,这一回让裁判打分,自己的评分又比邵言媛低。裁判告诉娇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邵言媛的舞技比你强一截,桑文倩的舞技也比你强一点。听了裁判的话,韩娇娇陷入了迷茫、屈辱、厌烦之中。在愤怒和失败的驱使下,娇娇颓废了一段时间。

过了半年,韩娇娇终于冷静下来了,重新振作了,开始反思自己舞技的缺陷与不足,重新锻炼自己。娇娇决定在大自然寂静的空间里寻找灵感,在炎热的夏天,韩娇娇经常在奔流的瀑布下练舞,借着水流强大的冲击力,娇娇把自己的潜能发挥到了极致,突破更高层次的舞技。韩娇娇自创的舞步给人的感觉诡异而又神秘,另类而又古怪,让人难以捉摸,参悟不透,只有那些拥有一流水平的舞者才能勉强看懂。

在瀑布练舞的时候,韩娇娇喃喃自语:“只要是我想要的,我想做的,我就一定要做,不管挡在前面的是什么,我都无所畏惧。我相信我是舞台上最优秀的那个舞者,我的舞技能证明一切。”

韩娇娇那张冷艳秀气的小脸,现在看上去有点阴狠冷漠,跟她一起上台跳舞的人,只要看一眼她的眼神,都会产生一种无法言喻的畏惧。韩娇娇这位舞蹈名媛表面上高冷,但她跳舞的时候非常热情,前卫大方,认识她的人,都说她是一位舞技超群的尚舞女郎。虽然韩娇娇在最近一个月拿了很多奖,击败了许多舞界名人,可她的内心却没有得到真正的满足。只有跟那两个老同学比舞,才会有真正的快感,一个是比自己大五岁的学姐邵言媛,另一个是比自己小三岁的学妹桑文倩。

看着屏幕上韩娇娇那副冷酷严肃的样子,宋雪说:“这家伙看上去真可怕,所幸你今天不在场,如果你今天上台表演的话,你一定会被她比下去。”邵言媛说:“是的,以我现在的状态跟她比舞,我一定会输,我跟这位前任队长不仅是舞场上的对手,我们还是情场上的竞争者。”

邵言媛谈起了她跟韩娇娇的第一段纠纷,以前呆在潍坊艺校的时候,有一段时间,韩娇娇跟牟琰走得很近,邵言媛感到心里有点不舒服。牟琰,他是自己最欣赏的男同学,他是自己最在乎的舞伴,不能让别的女同学抢走他。有一次,学校安排邵言媛和韩娇娇去日本表演,参加宫崎县举行的综合文化节,公开表演结束后,一群人跑去喝酒。邵言媛当时喝醉了,大胆地告诉牟琰,自己幻想的另一半就是他这个样子。

韩娇娇好像也喝醉了,她也来暗示牟琰,自己认识的所有男人当中,他是最适合自己的。牟琰沉默不语,没有向邵言媛示好,也没有向韩娇娇表态。第二天清醒了,回想昨天发生的事,邵言媛表示昨天是在开玩笑,韩娇娇也说自己是在开玩笑,声称自己是酒后说胡话。离开日本的时候,潍坊艺校的学生在机场集体跳舞,这一回要跳的是拉丁舞。邵言媛想要的搭档是牟琰,韩娇娇选择的搭档也是他。

一个眼神的交流之后,牟琰选择了韩娇娇,邵言媛无奈地看着二人手牵手跳舞。回国之后,牟琰告诉邵言媛,其实他当时心里想要的舞伴是她,只因为韩娇娇是队长,为了顾及她身为领袖的尊严,所以当时选择了韩娇娇。得知真相的韩娇娇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尴尬地笑了笑,韩娇娇呆在潍坊艺术学校的最后几周,每天都跟牟琰畅所欲言、切磋舞技。牟琰死后,在他的葬礼上,韩娇娇和邵言媛都哭了,两个人的内心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宋雪惊讶地说:“你们当年还去过日本呀!看来那个牟琰真的很有魅力,你和前队长争夺他,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啊!”

“牟琰,他的外貌跟高笑翔有点像,不同的是,牟琰矮一点、瘦一点,高笑翔略高一些,肩膀稍微宽一点。”

宋雪恍然大悟,说:“我说你怎么好像特别欣赏他,原来是因为他长得像你以前喜欢的男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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