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案始

晨雾缭绕，大街寂静无声，阳光透过枝桠照于其间。

　　可儒青阁里却是吵吵闹闹的。

　　“我儿子都死光了！委托我从昨天就寄了，你们凭什么不管？！”一个浓眉大眼，膀大腰圆的壮汉在殿前大声嚷着，嗓音粗糙话语间夹杂着乡下人的口音，他身后的中年女子怯怯地拉着他的衣角，小声劝道：“算了吧，人家也还有别的委托没有接，再等等吧，这样闹不好……”

　　那壮汉一掌扇了过去，他怒视着眼前的妻子，“你算什么东西？你儿子都被山里那妖怪害完了！这是小事吗？！要不是看你还能生家里又没钱哪里还会顾你死活一起带过来？”

　　一名女弟子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会走上前来温声安抚道：“叔您别气，已经让别的弟子报上去了，您放心会给您解决的，咱先停停手，里边坐着聊……”

　　女人蜷在地上，壮汉一脚便往她身上踢。见有女人劝他，他猥琐地偷瞄了两眼，然后才停手，阴阳怪气道：“我说吧，不闹一闹哪里能管得上。”

被领进殿里后 ，这壮汉大大咧咧地落了坐，而他的妻子举止依旧怯怯懦懦。

　　丹心殿内灯火通明。

　　殿台上，珠帘后，戚惑蹙眉正襟危坐。为表对此事的歉意和重视，聂晋肃作为长老代表坐在了一旁。

　　方才安抚壮汉的女弟子立在殿中心，她向家主长老作揖问好，转身对那壮汉道：“叔，您的委托我们并没有收到，定是传信路上被劫了，您先说说发生了什么。”

　　那壮汉一直盯着这个女弟子，他灼热的目光令这个年轻女孩感到不安。女弟子避开壮汉的眼神看向一旁独自落泪伤痕满满的女人，壮汉顺着她的目光同时看向一旁的妻子，不耐烦道：“你说。”

　　女人眼神慌张闪躲，无奈丈夫逼迫，她犹犹豫豫，在不知道多少声“我”后开了口，谈吐却不似壮汉般粗糙，说得一口流利中原话。她如实道：“我……我们村子在南山脚底下，钱都是山里砍柴赚的，前些天……前些天王婶他儿子上了山，再也没回来，尸体也找不着。后来隔了两日才在她家床上看到了他儿子的尸体……”

　　听着女人的话，聂晋肃与戚惑皆是一愣对视上，但都默契地同时避开了眼神。

　　女弟子追问道：“您有看到尸体具体什么样吗？”

　　女人放在大腿上的手紧张地搓了搓衣裙，似是下定决心般开口：“瞧着了，很多人都瞧着了。裸着身子，低下那东西被割了，整个人跟枯了一样，瘦的皮包骨似的。”

　　聂晋肃不喜喝茶，正偷偷小酌着酒呢，闻言一呛，辛辣蔓延至咽喉，猛地咳了起来。戚惑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

　　女弟子开始还有些迷糊，但没过几秒她才反应过来女人所说的“东西”是什么，她羞红了脸，绯红绕上耳根，但顾及场地还是正着神色，“然，然后呢？”

　　那女子继续道：“开始还只是上山砍柴的男人会死，但后来只是呆在村里的男人也会莫名其妙的死了，都死在自己床上了。”

　　“才一个星期就死了几百号人，全是家里男人，我生的三个儿子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