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昚的秘密（10）——压抑

完颜晟的大嗓门震住了所有人，大家都看着完颜晟。

完颜晟放低声音，眯着眼睛，低头看着下面的辛弃疾： “李纲宋宰相战斗技能高超，智力超群，在过去的几年里，他都是我们的依靠，几次让两国免受战火的摧残。我相信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辛弃疾突然觉得，这个讨厌的人终于说出一句不让他感到讨厌的话了。

但这时完颜晟忽然瞪圆了眼睛，扫视人群。人群顿时鸦雀无声，大家对这个行事诡异的人有着天然的恐惧感。最后完颜晟把视线落在赵构身上： “可是宋皇帝，晚宴已经结束，盛典是不可能往后推了。请问，您打算让谁来主持典礼呢?”

不等赵构回应，完颜晟又提高了声音，虽然是对赵构说的，但却看着下面的文臣武将：“您可不要说是由您来主持。盛典的规则是祖先定的，只有宰相才有资格主持伟大的议和仪式。’

人群发出赞同的呢喃声。

完颜晟转过头，逼视着赵构，继续追问他：“宋皇，到底是谁来主持盛典呢?”

赵构面对咄咄逼人的追问，面容依然很镇静。早在知道失踪的消息时，赵构就做了最坏的设想，对此他早有打算。此时赵构坦然地回答：“我刚才正要宣布，在晚宴结束后，议和仪式开始之前，我们要举行一次投票选举！”

叫声四起，这次连岳飞、吴玠和韩世忠等人也都惊讶地看着赵构。

完颜宗干果然再度尖着嗓子问：“宋皇，您的意思是李纲已经死了？”

赵构无法说出“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之类的含有不祥意味的话。他威严地扫视全场：“当然不是。只是，”他提高声音，盖过下面分贝不断升高的议论声，“盛典不容耽搁，眼下也只有这个权宜之计了。”

岳飞一阵抖动，低声问赵构：“即使可以投票选举……那以后如果李纲回来怎么办?”

完颜晟听见了，立刻大声重复岳飞的问题：“是啊，宋皇，如果李纲回来了怎么办?”他细长的眼里闪着诡异的光，“难道我们要再次破坏规矩，宣布投石选举的结作废吗？”

“完颜晟说得对，”

此时伪齐的张邦昌应声站了起来：

“我反对投票选举！”

傀儡皇帝刘豫也站了起来：“我也反对！”

这两个人是金国的傀儡，这时站出来，倒也不算意外。只是在这两个人的带动下，殿下的臣子们的议论声更大，越来越多的人表示反对。赵构第一次感觉到，整个南宋似乎已有分崩离析的征兆，而且那些分裂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只有采取果断措施，才能渡过眼前的难关。

赵构忽然直直地站了起来。赵构这样做，表示他此刻是绝对认真的，且皇帝的威严不可侵犯。赵构统领南宋这么多年第一次被迫做出这样的举动。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赵构的声音低沉有力：“我是南宋的皇帝，有权力在国家遇到危机时采取紧急措施。眼下盛典在即，李纲宰相没有归来，这是最大的危机。如果我们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今年就不能保持和平。我反复考虑过，目前唯有采取投票选举，才能渡过现在的危机。李纲宰相归来，也一定会理解我们的，因为这是为了两国的和平与安定，迫不得已才做出的非常决定。”

岳飞担心完颜晟他们会继续反对，没想到完颜晟竟然保持了默然，张邦昌和刘豫也平视前方，一声不吭。

赵构望向完颜晟：“金帝完颜晟，你同意投票选举了吗？”完颜晟悠哉悠哉得抖着腿：“宋皇已经这样说了，我又怎么会不同意呢？”

赵构并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完颜晟一定还会在其他地方找碴儿。

果然，完颜晟蹲伏下身体，眼眸中诡光变幻：“参加投票选举的候选宰相，我倒有个不错的推荐人选。”

赵构警惕起来：“候选的人只能是南宋朝廷的文臣，这没什么好推荐的。”

完颜晟猛地支起上身：“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推荐的是哪个人。”他把身体转向金国蹲坐的地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着完颜晟的动作，一个人出现在金人队伍的后面，他无视了众人的注目，走到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