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朋友

聪明人之间交谈，从不需要将事情摆在明面上来。尽管顾牧的提问，有些莫名其妙，可任如意很快意识到，是那句“女子也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火光里，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女子站在任如意面前，女子带笑泪流。

昭节皇后“你是个傻孩子，除了杀人，别的什么也不懂。我只要你记得一句话：这一生，别轻易爱上男人，但是，一定要有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孩子！”

　　任如意猛然清醒，昭节皇后的字字箴言她从未忘记，一直牢记心中。

　　朱衣卫以白雀出身，女子为多。白雀以色相换取情报，尽管都以任务为重。可女子感性为多，大多不会有这样过于清醒的发言。

　　任如意不需要男人，更不需要孩子。可昭节皇后的话，却让任如意有了新的目标，找个男人，去父留子。

　　任如意放下茶杯，眼神凌厉却欣赏。

任如意“这么聪明，为何只是森罗殿殿主？”

　　顾牧并不畏惧任如意的目光，她们都是狼，都是剑，是惺惺相惜的同类。她只弯着眉眼，慵懒地笑着。

顾牧“有哥哥在，我只想当个闲散官员。”

任如意“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顾牧伸出食指抵着唇。

顾牧“嘘，如意姐，看破不说破，朋友还能做。”

　　顾牧顺势给自己倒了杯茶，却见任如意怔在原地。间客哪有什么朋友，活在尔虞我诈的圈子里，情资都真假混杂，哪有什么真心换真心的朋友。

　　任如意想起了为自己买张记一口酥的玲珑，想起了杜家庄的义母杜王氏。不知觉有些恍惚，她沉了眸，悠悠道。

任如意“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顾牧与宁远舟一样，去哪儿都能交上几个朋友。她们确实有不少真心换真心的朋友。她们算是在整个间客圈子里，最特殊的存在。

　　顾牧举起茶杯，与任如意碰杯。

顾牧“荣幸之至。”

　　但是杨盈不想死。

　　脱下这身蟒袍，她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公主。

　　蒙汗药的渠道并不困难，更何况，使团里就有个人擅长制作迷药。但出发前，萧妍就给了杨盈这么一包无色无味的蒙汗药。

　　外头正在收拾行囊，内侍正催促着杨盈。杨盈将蒙汗药塞进袖子里，步履沉重地朝马车走去。

　　颠簸的马车里，传出杨盈的声音，有气无力却都应答如流。

任如意“安国国主有几个儿子？”

杨盈“三个。长子河东王李守基，颜昭仪所出。虽然喜欢声色犬马，但已数次在安帝出征期间监国；二子洛西王李镇业，先皇后所出，虽是嫡子，但身体不算强健，因此并未受安帝特别看待。还有三皇子李承远，江采女所出，母早亡，才三岁，尚未封爵。”

任如意“和前天判若两人。果然还下猛药管用。”

杨盈“嗯。”

任如意“接下来跟我学喝酒的姿势，女子喝酒，多用双手捧杯；男子喝酒，多用单手，虎口向内，拇指压住杯口，沉腕……”

「白沙镇 白沙驿」

　　孙朗正指挥着道众侍卫卸下行囊，杜长史对着白沙驿的人，喊着。

杜长史“赶紧安排膳食！”

　　驿馆之人：“大人放心，知道殿下驾临，早早地就准备好了。”

元禄“我肚子也饿了，还有几天才能到边境？”

于十三“早着呢，先得到宣州，然后寿州……”

　　顾牧与钱昭对视一眼，下马将缰绳给了丁辉。虽是官家安排驿馆，可朝堂风云万变，她们只能小心行事，也好培养习惯，应付安国驿馆。

于十三“美人香车，交映生晖。”

　　于十三轻佻的话语传入顾牧耳朵，顾牧只觉得男人轻浮。可她也知道，纵使于十三浪子多情，对朋友那叫一个好。

　　钱昭见顾牧晃神，问。

钱昭“怎么了？是路途颠簸不适吗？”

　　她们认识了二十多年，默契程度也首屈一指。顾牧只侧目看着身后走进去的于十三，钱昭了然，调侃。

钱昭“孔雀不开屏会难受。”

　　顾牧嗤笑，又很快大大咧咧地反问。

顾牧“你怎么不看美人香车？”

钱昭“美人儿近在眼前，何须回首。”

顾牧“跟十三哥学的吧？”

　　顾牧羞红了脸，钱昭很少会如此直白地夸赞，像风流浪子。钱昭世代皆入六道堂，虽是间客，却也是翩翩公子书香气。

　　他抱着刀，义正言辞。

钱昭“实话，不用学。”

「好爱钱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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