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破浪

夜晚，驿馆房间里，顾牧为了不打搅杨盈学习，便没再陪着杨盈。此前的一个晚上，是顾牧陪着杨盈入眠的。

　　顾牧见到杨盈的那天晚上，杨盈畏畏缩缩，不似从前那样黏着她。顾牧也就发现了细枝末节，可女孩儿总归好面子，当面戳穿，总是不好的。

　　于是等杨盈睡熟了以后，顾牧才查探起了杨盈的胳膊。手臂上的针孔密密麻麻，顾牧听说过不少宫里折磨人的招数。

　　都是些见不得光、阴暗至极又小人行径的招式。

　　可顾牧没法光明正大的与之抗衡，她从小在家人的臂膀下成长，只知分寸，却不知反抗是不需要在意他人颜面的。

　　顾牧与元禄站在窗前，侧耳听着任如意询问杨盈，为何不怕她。

　　任如意似乎总爱问这个问题，或许在朱衣卫，她没有朋友，人人都怕她都忌惮她。

　　任如意推开窗，厉声厉色。

任如意“元禄。”

任如意“给送明女史回去的人传个信，回京之前，你们六道堂的附骨针，每天三针，一天也不许少。”

　　元禄一怔，却立马应下。

元禄“好。”

　　顾牧拍了拍元禄的肩膀，后者已经撒腿去找宁远舟，这些事情，首领自然需要知道个一清二楚。顾牧抬起头，只觉得任如意的出现，是在治愈她们所有人。

　　让她们知道，江湖之大，路漫漫，纵使人生险恶，也需仗剑天涯。

顾牧“如意姐，多谢。”

　　任如意只愣了一下，笑着点了头，立马关窗回身。

　　之后的事情，顾牧不在场，却也听到个七七八八。她五感一绝，可她没告诉任何人。除了如今商队的成员，其他人都不知道。主要是，人一八卦起来，就容易吵她耳朵。

　　顾牧靠在走廊上，只见钱昭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钱昭“我听到了殿下和任如意的聊天。”

　　顾牧漫不经心，只无心谈起。

顾牧“你怎么这么八卦，好像从来都比别人先一步知道。”

　　钱昭也知道顾牧心情不大好，是因为无能为力的情绪，萦绕着像藤蔓一般。钱昭只从口袋里掏出松子糖递给顾牧。

钱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和你听到一样的话，才能和你说到一块儿去。”

　　顾牧昂起头，这是她头一次听钱昭如此解释。若是从前，必然会说上一句。

钱昭“我只是刚好在门外。”

　　又或者是。

钱昭“他们挺大动静的。”

　　顾牧有些晃神，她听到任如意和宁远舟说的话，纵使树叶沙沙作响，但声音却一清二楚。宋一帆说过，顾牧是最好的间客，能不动声色地窃取一切信息。

宁远舟“元禄都告诉我了，谢谢你。是我太久没有见殿下，疏忽了。”

任如意“女人折腾女人的把戏，你不知道很正常。只是，顾小牧，你得上点心。心思沉，我都有些看不透。”

　　顾牧心弦一紧，只觉得任如意分明看穿了自己。宁远舟的语气漫不经心，或者说，他也无能为力。

宁远舟“好，我知道了。我先带你去休息的地方。除了商队的人，使团里还有几个负责保护的天道道众。”

任如意“你不问我怎么教她？”

宁远舟“既然托付给你了，自然用人不疑。何况——全天下谁还能比左使大人更熟悉安国的情况？”

任如意“我离开安国已经五年了。”

宁远舟“最近几年不是在当白雀吗，教殿下已经足够了。对了，为免麻烦，对使团里的随员，你还是六道堂的女缇骑；但在孙朗他们面前，你是褚国来的不良人。”

任如意“为什么不直接跟他们说我是朱衣卫的白雀？“

宁远舟“我想，你应该很讨厌被别人当作以色示人的那种女子。”

任如意“宁大人果然体贴。”

　　女子妩媚的语气，让顾牧瞬间想起任如意那个明媚的笑容，任谁能不心动。

　　顾牧噎了噎，温情荡然无存，朱衣卫三个字如警钟在耳边长鸣。她抬起头，伸出手抓着钱昭的袖角。

顾牧“阿昭，如果我有事瞒着你，你会生我气吗？”

钱昭“你能问出来，必然是有事瞒着了。既然问，就是暂且还不能告诉我。如果你理由正当，我自然不会生气。”

钱昭“但，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对你生气的。”

　　钱昭在旁人眼里，是冷面无情的羽林军都尉，可在顾牧眼里，钱昭只是不愿和旁人过多交流。四下无人时，钱昭也与顾牧说过许多许多话，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们也能从古谈到今日，从今日谈及未来。

　　她们的灵魂相互契合，可顾牧不愿相瞒。但事关迎帝使、朱衣卫，她不得不与宁远舟见机行事。总有一日，她们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论与朱衣卫有关的事情，能不计前嫌并肩作战，能朝着同一个目标努力奋斗。

　　间客组织本就易结仇，人生在世生死难料，能与人同行本就不易。行路虽难，但终将长风破浪。

「限时日万结束啦。」

「不会有第二次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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