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绊

「皇宫 宫道」

　　钱昭却拉住了往前走的顾牧，低着头。

钱昭“你刚刚找我的要紧事，就是出使安国吗？”

顾牧“不重要吗？”

钱昭“你在，就重要。”

　　心脏如鼓点，一声接着一声。从前便听过钱昭一本正经地讲起于十三那些浑话来，却总比于十三要见效快。让人怦然心动。

　　但宁远舟这才几个月不见顾牧，就要被人掳走。尽管是二十几年的好兄弟，也难免会有气愤。章崧咳了咳，硬是把几人的思绪都拉了回来。

章崧“人马既已齐全，你们就尽快出发吧。”

宁远舟“除使团之外，我们还需要伪造一个身份。一明一暗，才能方便行事。大战之后，药物最是紧缺，我准备扮成褚国的药商，这样在安国才不致于太打眼。安排这些，还需要时间，预计明晚才能出发。”

　　顾牧刚想说些什么，却犹豫不决。迎帝使出使安国，身边怎会没有护卫。安国尚有朱衣卫，她们梧国也有六道堂。

　　只是顾牧向来不愿意做出头鸟，只将这些心思全都憋了回去藏在心底。

宁远舟“此外，还请相国在京中看紧丹阳王，他若从中作梗，我们便会腹背受敌。”

章崧“我会尽力，只是事关帝位，他肯定也会有所动作，你们自己也得多加留意才行。”

章崧“你们离京之时，老夫就不来相送了。愿平安归来，早日再会。”

　　章崧正登上马车，却转过头。

章崧“对了，商队之中，有没有你那位如花似玉的表妹？”

宁远舟“没有。”

　　章崧只意味深长地望了眼宁远舟，此后无言。直到车马远去，钱昭才默默开口。狐疑的眼神来回在兄妹二人流转。

钱昭“我认识你们二十多年，怎么不知道你们还有个表妹？”

　　顾牧举起手，无辜表示。

顾牧“我也昨天才知道。而且不算表妹，与我年龄相仿。”

　　宁远舟气结，只抬起手，点了点顾牧脑门。

宁远舟“就你话多。”

顾牧“喂！宁远舟，你怎么为了个表妹欺负你亲妹！”

　　「马车」

章崧“这些天一直闹哄哄地，直到如今，才算是有了条理。”

　　章崧亲随：“相国难道不担心宁氏兄妹中途反悔？只要劫了公主，十万两黄金在手，她们随便找一块地方招兵买马，便又是一方豪强。下官以为，不如将宁远舟的表妹留在京中，作为人质。”

章崧“比赵季还心狠手辣的表妹，你敢留吗？”

　　车外亲随陡然有些为难。任如意的手段，比宁远舟只狠。

章崧“勿需担忧。刚才在亭子里，难道你没看见宁远舟顾牧已经把那盏茶都喝光了吗？”

　　亲随：“难道那茶里面……”

章崧“此药乃前朝秘传，名为‘一旬牵机’，凡密使出行，必以此药为牵制，每隔十日必需服下解药，否则……我已经在打发人在前路各处安排解药，他二人若有懈怠二心……”

　　章崧摸了把根本不存在的胡须。

章崧“宁远舟是个聪明人，懂得怎么叫我放心，所以我才会把那枚辅政玉符给他，也让他安心。”

　　亲随：“那相国，似乎对顾殿主很是看好，这是……”

章崧“和她娘一样的性格，自然让人多留心。女子为官本就不易，能做到这般地步，还能全身而退，顾牧，心思要比她哥深沉谨慎许多。”

章崧“罢了，也是赵季那小子没福分。”

章崧“我大梧能有此般巾帼英雄，自是大梧荣幸。”

「六道堂 堂口」

　　顾牧正抚摸着手上的鹦鹉，宁远舟正巧骑着马回来。她冷冷抬起脸。都说女人的直觉最准，她做任务以来，除去对危险极度敏感，此般强烈的预感，还是头一回。

　　任如意，与她们羁绊匪浅。

顾牧“送走了？一个杀手，为了白雀杀人。她和你很像，明明有情有义明明热血，却装着一副无情的模样。”

　　宁远舟有些惊诧，却在见到顾牧那只鹦鹉的时候，陡然清醒。

宁远舟“顾牧！你又放学舌出来！”

　　顾牧右手拉着眼皮，俏皮又欠揍的鬼脸。

顾牧“人家叫雪森！再说了，关了那么些天，总该放她活动活动！”

　　元禄正从里头跑了出来，见二人争吵，也只能硬着头皮出来。

元禄“商队的东西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