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如泼水

宁远舟气急，却也只无言侧目盯着顾牧看了整整两个呼吸。顾牧清楚，宁远舟生气了，但顾牧不明白宁远舟为何生气。她只慌乱低着头，却看到自己手里还抓着的杯子，或许，与此有关。

　　只听宁远舟吐了口浊气，才跟章崧说。

宁远舟“但要想事成，我必须要有足够的资源。”

　　章崧从袖子里捞出一卷令旨，他备好了一切。只待宁远舟答应，一切水到渠成。

章崧“老夫早已备好的中书省发敕，从此刻起，宁远舟升任左监门卫中郎将，重掌六道堂。顾牧升任鸿胪寺少卿，兼任森罗殿殿主。”

　　六道堂道众齐齐跪下，就连元禄也跟着跪了下去。此次的官职，比她们从前的定远将军、上骑都尉要高不少。从正五品到正四品与从四品，想来章崧是算准了她们定会去，恩威并施。

　　难怪，会如此有如此算计，如此野心。

　　“恭喜宁堂主！恭喜殿主！”

　　章崧又拿出一只玉佩，上面的花纹精细，玉石质量也出自上等。想必便是先皇赐予章崧辅政的玉符。

章崧“这是先皇赐我辅政的玉符，你可凭此便宜行事，事若成功，重赏，事若失败，不罚。”

　　宁远舟抱拳，却未曾低头屈身。顾牧也有样学样地抱起了拳。从小到大，宁远舟便是顾牧前行的榜样。

　　宁远舟十九岁就从侍卫校尉一跃而上成了定远将军，而那会儿，顾牧还只是公主伴读。纵使，旁人都说，宁远舟气运好，但顾牧知道，那是宁远舟卧薪藏胆的结果。

　　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天降的奖赏，一切都是努力与汗水的成果。

　　成了定远将军的第三年，宁远舟受了伤，从军营调剂到了六道堂，而十七岁的顾牧，也凭着自己的本事，突破重围考上了六道堂。也在十八岁的时候，成了年纪最小的饿鬼道道主。

　　顾牧十九岁，也就是六年前，跟着宁远舟去了安国潜伏。一切，也从此发生了变化。在宁远舟的改革下，创制森罗殿、信鸽司，地狱道也不再行见不得光的刺杀。

　　但也因此，大有人忌惮六道堂，她们也因朝堂上的阿谀奉承，遭受了不少奏折弹劾。不是说她们六道堂吃着朝堂的俸禄不干实事，就是说她们六道堂心狠手辣。

　　又当又立，简直不把六道堂的死活当一回事。

　　宁远舟抱着拳，情义是六道堂的守则，更是宁远舟的。

宁远舟“我无需重赏，只要相国许诺事成之后，令六道堂阵亡之人尽入英烈祠，保公主一生富贵安康，并放我归隐山林。”

　　章崧点了点头，骗过头看向顾牧。

章崧“你呢？”

　　顾牧愣了愣，却与宁远舟选择了相反的路。她尚且不打算归隐，自然也就这个问题含糊其辞。

顾牧“顾某也无需赏赐，顾某想要的一切，自己便会争取，不需要他人施舍。”

章崧“好！”

　　章崧赞赏了一句，丝毫不屑欣赏的眼神，他又拿起桌上的茶杯，将茶水泼了出去。

章崧“诺！誓如泼水，可发不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