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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1~19

长相思夭柳同人之九头小妖寻亲记

24.嫁你一妖, 如娶九夫

很快,小夭就为自己说错话而懊恼不已。

此刻,把她摁在榻上的相柳露出了深红的妖瞳,嘴里嗞着两颗白白的獠牙。

如果小夭第一次见妖性大发的相柳,或许还会被吓到。

可他们老夫老妻,对方撅个腚,彼此都知道下一刻要拉什么屎样。

见多了,小夭非但不觉得相柳那两颗尖牙有多狰狞,反而认为非常可爱。

因为有一日,她咬核桃咬不动,就是相柳用獠牙咬开的。

然而,小夭突然想起一件最不该忘记的细节——

大部分时刻,九头妖的妖性都会出现在他发情的时候。

比如,上次她刚吃完核桃,扭头就被相柳当成核桃吃了。

今日又是月圆之夜,九头怪妖力最强时刻......

小夭只觉得双腿打颤,亦察觉到体内蛊虫的躁动。

两蛊相撞,情随欲动,暗流汹涌,难抑澎拜。

她刚想说点什么,就被俯身的相柳一口咬在了锁骨上。

一开始是刺入皮肤的剧痛,渐渐变成了舔舐吮吸。

小夭不禁轻轻嘤咛,相柳亦喘息愈重。

他冰凉的指尖在她敏感的雪肌上点起烽火,点点滴滴,星火燎原。

闺房榻上,温泉池中,海贝里,潮起潮落,永夜不休。

直到天蒙蒙亮,被需索到极致的小夭经不住折腾,才软身求饶。

相柳还未败下兴来,又觉得虚弱的孩儿他娘实在可怜,便惩罚性的咬了咬她的耳垂。

声音虚喘道:“还敢胡说八道吗?”

小夭连连摇头,再也不敢用九头妖的身体打趣逗乐。

可是她依旧很纳闷,这大妖怪每次都能把她折腾个半死。

这么多年,这么多次,自己怎么还没有好消息呢?

难道不是九头老怪不育,而是自己不孕?

不是吧,专治不孕不育的六医师,竟自己栽在这上面!

小夭越想,眉头就皱得越紧,相柳看她一眼,立马知晓她又在想些不太靠谱的事儿。

相柳沉思片刻,说道:“即便要生,也得等我把九颗头重新长齐了再说。

不然,没有多余的头来给它喂饭,脑袋饿急了,真的会把自己打得鼻青脸肿。”

小夭憋笑,好奇地问九头怪还差几颗脑袋没长全。

之前她特别疼惜相柳这傻蛇只剩下一颗大脑袋了,听到还能长回来,她便激动地问道:“是怎么长的,你怎么不早说?”

相柳搂着她,躺在海贝里的玳瑁塌上,眼神瞟在她的石榴肚兜隐秘处。

小夭察觉到九头妖不太正经的打量,立马捂住他的眼瞳,喝道:“你够了啊!”

相柳恶笑低语:“情人蛊同命连心,每一次和你交合,都会愈合我身上的旧伤。

日积月累,现在只差最后一只头没醒。

我们再多来几次,你头疼的便是九头夫君的争宠问题了。

如何?你可有想好哪一日由哪一只头侍寝?”

小夭嗔恼娇羞,可想起每次都被他拿捏,心里非常不服。

比厚脸皮谁怕谁?

因此,她大放厥词道:“好啊,一只头轮一个月,算起来也是我赚了。

嫁你一妖,如娶九夫。

你的每一张真容都那么美吗,要是有一只头是个丑八怪,我可要用那只专门陪逛街市,免得别人被你勾了去......啊”

说着说着,她又被九头怪搂在身下,他的唇角贴着她的唇角。

相柳说:“那我们现在就把最后一只头唤醒,如何?”

小夭这下彻底蔫儿了,她绝对相信这只老妖怪的战斗力。

可她不行啊!

这么多死法,她可不想死在床第之事上。

传出去,六哥一世英明就毁在了这骚蛇身上!

认怂求饶本就是她惯用的伎俩,刚好相柳也吃这一套,便只是吻了吻她的额头,二人相拥而眠。

等小夭睡醒睁眼,碰巧就看到相柳正在用木槿花给自己的银发上色。

一泻千里的银发宛如落九天的银河,看得她的心砰砰直跳。

小夭十分狗腿地要帮相柳染发,九头妖也由她在自己头上捣乱。

啧啧啧,也不知道他一只妖怪,怎生得如此好的头发,可比神族那些天天吃丫鬟脂粉的公子哥好多了。

谁知,小夭摸着摸着,竟然自言自语道:“九头妖的头发果然比十七的好摸。”

虽然声音不大,但相柳又不是只聋子蛇。

他阴阳怪气地问她:“我只是头发比那只狐狸好摸?

在我的床榻上想起其他男人,你是不是又欠抽了?”

25.打掉这个孩子

小夭连连改口,说她的夫君大人哪哪都是最好,别人自然比不上。

她吹牛从不打草稿,废话信口说来,吵得相柳头疼,咬牙想把她的嘴封住。

可忍了半天,也没舍得对她施法,最后只能以唇封缄。

直到两个人都吻得头晕目眩,相柳才松了手上的力道。

二人离开海贝,朝高辛王的打铁铺子走去。

一路上,他们边逛边玩儿,好像对任何新鲜玩意都充满好奇。

小夭拉着相柳去逛花妖开的胭脂店,恨不得把所有奇怪配色的胭脂都涂在九头妖的脸上。

起初,相柳还用眼神警告她,后来便任由她在自己的面皮上乱涂乱画。

对于九头怪态度的突然转变,小夭只觉心情大好,愈发放肆地把他俊美的脸糟蹋成鬼画符。

小夭不许相柳用灵力消除,非要他顶着这副狗都嫌的尊容,穿过几条街去井边打水洗。

小夭将方才试用的胭脂一并买下,打算回去再给九头怪弄其他样式。

店老板花妖不自然地在他俩身上来回打量,小夭并未多想,只认为是对方欣赏不来自己在九头怪脸上的杰作。

切,不懂欣赏的花妖。

当他们并排走在街上,周围的人看过来的眼光也是非常古怪。

总是看她一眼,又迅速避过她的对视,一些年轻的夫人小姐,竟突然脸红低头。

小夭心中骇然:不至于吧,这九头怪的脸都被她画成母夜叉了,怎么还那么勾人嘞?

她侧头望着相柳仍旧五颜六色的脸孔,疑惑这张丑脸夜里熄了灯,简直比鬼还吓人,哪儿好看了?

“姐姐?”

正纳闷着,听见有人在身后唤她,小夭回头,就看见海棠和阿念牵着女儿向他们走来。

她连忙上前询问阿念身子好不好,有身子的人可不能太疲累。

可小夭万万没想到,当阿念确认那个站在她身边的丑八怪就是防风邶时,主仆二人竟都露出了和那些行人相同的神情。

小夭忍不住问阿念:他脸都成这样了,怎么还能把你们看得脸都红了?

海棠把头埋得更低,阿念的神情也有些许尴尬。

可当她走近小夭,真要开口说话时,小魔王柳四幺便突然从街口里跑了出来。

“姨娘,我看见一个更有趣的戏法,我们快带妹妹去看吧......

娘亲?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爹爹知道嘛?

你快告诉我是谁欺负你,看我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小九说到后面,竟真的义愤填膺,要去帮娘报仇,倒弄得在场的几个长辈无比尴尬。

小夭急忙拿出狌狌境来查看,一眼便瞧见昨夜九头怪留在她身上的痕迹。

她无比确信这是大妖怪故意整她的,因为在脂粉店的镜子里,她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小夭恍然大悟,怪不得花妖和路人,阿念和海棠的神色那么古怪。

原来花脸猫相柳不是丑角,自己才是。

她愤愤瞪了一眼已经用灵力洗净脸容的相柳,对方亦散漫地盯着她。

好似在说:你要标记我,那我也要标记你呗,来而不往非礼也。

当着儿子的面耍无赖,真是九张脸皮叠在一起,比城墙拐角还要厚实。

眼见小九即将炸毛,小夭一边不得不催动灵力消除痕迹,一边解释是娘亲最近练功太累,睡不好所致,谢儿子关心。

相柳也配合她演戏,小九看爹娘都不在意,也就彻底放下心来。

一行人又在街市上逛了半日,才一同回到打铁铺。

刚进屋,就见玱玹和众人打过招呼后,径直走到阿念身旁,对她嘘寒问暖,还特意唤小夭过来给阿念把把脉。

然而,阿念并没有如往日那般,见到玱玹便如沐春风,只是淡淡地回应一个疏离的笑。

小夭也注意到二人的异样,不动声色地牵过阿念的手。

但就在她诊上妹妹的孕脉时,脸色骤变。

脉象很乱,似有人下毒欲让阿念滑胎。

而最让小夭疑惑的是,脉象如此紊乱,阿念应该很难受才是。

可方才他们逛了大半日,也没见阿念有何异常。

直到小夭瞥见她手心上的血痕,才明白这丫头一直用灵力压制着,不让旁人察觉到。

很明显,阿念是故意的,可这又是为何?

对她不爱惜身子的行为,小夭生气地蹙眉。

但瞥见阿念哀求的眼神,只好对别人说没事,自己陪她回房休息就好。

可刚进房间,还没等小夭发作,阿念就拉着她的手,哀求道:

“姐姐,请你帮我打掉这个孩子。”

26.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小夭认为是自己耳背听错了,她望着阿念含泪的眼睛,想要寻找出另一种可能。

可阿念决绝的目光刺得她脑袋嗡嗡作响。

她是真的想打胎。

如今玱玹膝下,只有王后阿念和方雷妃所出的两个女儿。

阿念这一胎若是王子,就是黑帝的嫡长子,完全占据继承王位的先机。

可阿念不要他。

小夭感觉浑身都颤抖起来,身为女子,该对丈夫失望到几何,才能狠绝到不要孩子?

阿念,原本是个眼睛里有星星的姑娘啊。

可如今,小夭只能在她淡漠的目光里看到无尽的黑。

像是下一刻,她就要被黑暗吞噬。

小夭使劲抓住她,开口答应了阿念的请求。

砰!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强劲的力道推开,而玱玹正站在那里,青筋凸起,眼圈发红地盯着她们姐妹俩。

几乎本能地,小夭立马用身体挡在阿念面前。

数百年的帝王生活,令他早就喜形不动于色。

而玱玹如今的模样,显然是怒到极点。

此刻,小夭又一次感受到玱玹不仅仅是她们的哥哥,更应该谨记黑帝陛下乃大荒之主。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而上一次,她感受到这种威胁是......相柳身陷小月顶!

相比于小夭的紧绷,阿念倒是毫无惧色,漠然地对视着玱玹的眸子。

一个怒极而痛,一个安之若素,仿若连生死都置之度外。

玱玹一边走向阿念,一边说:“高辛忆你听着,你要是敢对孩子做什么,孤不介意让你此生再也见不到若儿!

孤也不会同你和离,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蓐收要是敢帮你隐瞒什么,孤就屠他满族!

若是他背上私通王后的罪名,千刀万剐都算便宜他了。”

阿念死灰般的眼眸里突然回了光,她一把抓住玱玹龙纹的衣袍,说道:“蓐收哥哥对陛下一片忠心,陛下如此对他,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

玱玹更怒了,想要再说些什么,阿念却忽然腹痛难忍,痛得满头虚汗,到处打滚。

他连忙让小夭上前诊治,并乞求小夭无论如何,一定要确保阿念母子平安。

小夭点头,可诊着脉,眉心却越皱越紧。

玱玹自是读懂了她的神情,但仍固执地看着她。

小夭叹道:“如今我只能尽力,至于结果怎样,我也不敢确定。”

“姐姐,让他走,让他走,我不想见到他,姐姐!”

阿念虚弱地说,虽然声音很小,但玱玹还是听到了。

他不舍地望着阿念,叮嘱小夭照顾好她,便利落地转身离去。

小夭花费了不少工夫,从下午一直守到夜里,相柳托小九给她送了晚饭。也没有心思顾上吃。

直到子时,阿念的情况才终于稳定。

高辛王来问过几次,小夭都应付了过去,隐掉二人吵架的事。

阿念醒来后,小夭温柔地摸摸她的脸颊,询问她究竟所为几何。

阿念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小夭,之后,小夭陷入沉思。

从阿念房间里出来,她一直心不在焉,跨门槛时差点儿被绊倒,幸得相柳及时拉住,不然肯定摔个狗啃屎。

小夭呆呆地看着相柳,肚子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九头怪早就料到她没吃晚饭,特意用灵力给她温热着一桌子好吃的。

看小夭只是心不在焉的扒拉着,相柳说道:“别人的感情,只适用于别人的经验,你可别想太多了。”

小夭吃惊抬头,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相柳默认,小夭心下了然,继续说:“之前阿念追着玱玹,满心期待他回头。

如今玱玹愿意认真地把她当妻子,而不单是妹妹时,因为种种原因,阿念却不愿意了。

他们俩都没有错,若论对错,也是时间的过错。

要是玱玹早一些回头,阿念晚一些放手,他们或许能做一对恩爱的夫妻,也不用搞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相柳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说,可听着听着,他就感到肘腕一痛。

定眼看去,小夭竟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眼泪便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若是你对我说‘脚下是大海’时,我不顾一切跟你走了,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如果你海底逼吻时,我顺从心意吻上去,我没有说怕你入梦。

而是质问你亲吻是情人之间才能做的事,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们的关系,捅破这层纱。

后来会不会就不会那么痛彻心扉?

我多么希望在我寄出冰晶球的那七日,你能乘月踏海而来,再对我说一句“脚下是大海”。

若是海底那次,你没有躲开。

倘若你抢婚后说一句:我是因为你才抢的婚,而不是因为什么狗屁交易。

我也诚实地回答:你是我最想相伴一生的人。

我们结束互相折磨,珍惜彼此相伴的每一刻,就算结局逃不开命运的诅咒,我们是否也能笑着接受?

在葫芦胡上,我若没有因为赌气,对你说此生此世不再相见。

而是坦白我去前线,就是想求玱玹放过你。像之前目送你出战一样,再对你说一句“九头妖怪,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你是不是就不必忍受万箭穿心的痛楚?

是时间的过错,让玱玹阿念彼此爱着,却不再相爱。

我们之间,何尝又不是时间的过错?

你欠我一句“脚下是大海”。

我欠你一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27.其乐融融,鸡飞狗跳

相柳被小夭聒噪得头疼,夹起一个鸡爪子塞进她嘴里,没好气地说:“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小夭眼泪流了一半,生生被九头妖给怼了回去。

她气闷地瞪着相柳,这么煽情的时刻,非要说那么破坏气氛的话。

联想起那次问他:“如果我不嫁给赤水丰隆,应该嫁给谁?”

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说,如果她不嫁给另一个男人,应该嫁给谁?

这句话的意思,就差在他耳边大喊“快说你愿意娶我,我就嫁给你”了。

可这只妖怪憋了半天,就只说一句“我饿了,去吃饭吧”。

论败人兴致,相柳若排在第二,无人敢跃居榜首。

九头妖摇头,可又哄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一家现在好好守在一起,不就很好了吗?

为何还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自寻烦恼。”

小夭想着也是,拿着鸡爪子,舀起海螺汤狼吞虎咽起来。

一盘鸡爪子,一盆海螺汤,一盘辣子鸡,一盘煎炒猪肝,一笼小包子,一杯西瓜汁,连汤带水,全吃进了她的胃里。

相柳忍不住提醒:“小心撑死自己,这饭量都能和小九媲美了。

别忘了你儿子有九颗脑袋,你只有一个。”

小夭顿时来了兴趣,问他:“光知道你俩有九个脑袋,是不是也有九个胃啊?

是不是脚也有......哦不,蛇没有脚。

那是不是我有一个的,你们都有九个,我有一双的,你们就有18个?”

相柳无语问苍天,但还是肯定地告诉她是的,包括......

他突然凑近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这下,变成了她面红耳赤。

这臭蛇老不正经,一天天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啥。

九头妖一边上下打量着媳妇,一边说:“回想起我们洞房之夜,总觉得满心欢喜。

记得那次你扮纹小六,心下就一片奇痒。

想起昨夜,总遗憾没有吃饱。

我看你不只是满口谎话的小骗子,还是一个磨人的妖精。

让人欲拒还休,欲罢不能......”

见这只妖怪愈发口没遮拦,小夭使劲伸手想捂住他的嘴。

不料用力太猛,竟一拳打在了相柳的鼻梁上。

还见了血。

小夭这下慌了,连忙用手帕替九头妖擦拭着。

她根本不敢对视相柳幽怨的眼神,不小心把他打伤事小。

这家伙可是个十足洁癖,若血渍沾在衣裳上,她命休矣。

小夭正着急着,忽然听到小九在门口感慨:

“娘亲好厉害,居然能把爹爹打出鼻血。

我每次和爹爹切磋,从来近不了身,更别说让爹爹见血了。”

相柳和小夭看过去,便瞧见小九,毛球,旺财,一蛇一雕一犬偷偷摸摸地扒在门沿上。

相柳已用灵力清洗好了脸上的污渍,一眼扫去,那三只马上立正站好。

“柳四幺,你很想打倒你爹吗?”相柳问。

小九立马说:“不是的,只是老打不过爹爹,总觉得自己练功非但没进步,反而退步了。”

在场的人都静默了。

四幺啊,你爹名满大荒,当年半血相柳对满血神族第一高手隅疆,后者都招架不住。

更何况是你这个毛头小子?

小九郁闷低头,小夭本想安慰他几句,就听见相柳先说道:

“不要气馁,你这个年纪有这番功力,已经很不错了。

爹爹跟你一样大的时候,修为可能还不如你。

每次我们俩切磋,爹爹都有感知到你的进步。

只是爹爹认为,切磋是爷们儿之间的游戏,不应该弄虚作假。

爹爹也可以像让着你娘亲一样,让着你。

可是儿子,这是你想要的吗?”

小九连连摇头,说喜欢实力与实力之间的对决。

谦让什么的,是对他刻苦修炼的不尊重。

小夭听着这爷俩的对话,总感觉怪怪的,有种被无形间鄙视了的滋味。

他们三个原本是闻着香味来厨房偷吃的,但是小夭已经把全部美食吃进了肚子里。

那三小只却被相柳搞起了突击检查。

“小九,出招速度要快,还可以再灵活一点,不必硬套招术。”

“是,爹爹!”

“毛球,你的准头还欠缺,动作不要太大,今晚多练练,不练好不准睡觉。”

“啊,不要啊主人......好吧。谨遵主人教导。”

“旺财,可动武的就不许卖萌,你忘了上次差点栽在色鬼手里了?

你这狗狗怎么记吃不记打?”

“大哥,汪汪汪。记住了,汪汪汪。”

“还来?”

“下不为例,汪.......”你可快闭嘴吧!

夭柳一家倒是其乐融融,玱玹阿念那俩人可闹得鸡飞狗跳。

而蓐收第一个就被牵连入狱,罪名为谋逆。

阿念终于在五神山坐不住了,她连夜乘坐骑赶往神农山。

紫金顶上,黑帝陛下的一堆女人朝阿念问王后安,阿念只气冲冲杀进玱玹的议政殿。

可就算再气愤,也等到玱玹屏退左右,才对他发难。

“我说过,这是我们俩的事,陛下为何要牵连蓐收将军?

陛下明明清楚他有没有谋逆,将军一家世代忠良,今遭构陷入狱。

陛下就不怕寒了满朝忠臣的心?寒了高辛归顺旧臣的心?”

“到底是寒了忠臣的心,还是寒了你的心?

王后今日要是再为逆臣说情一个字,孤就立马处死他。”玱玹怒道。

28.自休王后之位

玱玹不知从何时起,和阿念在一起,不是剑拔弩张,就是争锋相对。

他们也曾有过欢乐的时光。

在高辛做质子时,虽然寄人篱下,任人踩踏,还要忍受失去双亲的痛苦,依附让他变成孤儿的高辛王。

但阿念是少年玱玹唯一的温暖。

他们一起荡秋千,一起跳水遨游,一起酿桑椹酒,一起经历过很多美好的往事。

阿念不开心了,他会耍宝逗乐让她开心,

阿念生病了,他会哄她吃饭,看她乖乖吃完药后,给她一颗蜜饯。

阿念不在身边,他会思念她。

阿念捣蛋,他会陪着她。

这其中,固然有对小夭走失的弥补愧疚,但与他拥有这些共同记忆的人是阿念。

总角相伴,青梅竹马,玱玹知道阿念对他的情谊。

他也曾想过,若是小夭始终杳无音讯,娶阿念是重回朝云峰最雷霆的手段。

可他既然选择了帝王之路,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

他不可能像父母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因为他的婚姻同样被标上政治的筹码。

联姻是笼络各个世家最迅速的方法。

所以他后宫佳丽三千,都是有夫妻之实的合作伙伴。

说着假意的情爱,结成最坚固的利益关系。

自从小夭因为相柳,跟他决裂,几百年无影无踪。

他就愈发感受到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只有每年去五神山小住的那一个月,玱玹才能稍微卸下帝王的伪装。

阿念总会在他疲累时,拉着他喝桑椹酒,做他们小时候最爱吃的糕点,互相揭短年少时的糗事。

只有阿念总会忘记他的帝王身份。

她会捉弄他,和他打闹,一切仿佛回到从前。

不用戒备,不用逢迎,享受难得的惬意。

久而久之,他们有了一个女儿。

玱玹给她取名为若,是若木花的若。

若儿活泼好动,和阿念小时候一模一样。

因为若儿,玱玹每年去五神山小住的日子,从一个月,两个月,直到三个月,他不得不返回神农山。

阿念像往常那样,抱着若儿和他告别,却从不挽留他,也从不说下次早点来之类的话。

甚至他住久了,还会提醒他该回中原了。

可玱玹越来越舍不得离开他们母女俩。

紫金顶上的那位,早就因病暴毙。

玱玹同阿念提过让她们搬来神农山同住,可她以故土难离为由,婉拒这个提议。

然思念如疯长一般,玱玹和若儿时常用传音珠聊天,他总是不自觉地问女儿,娘亲在做什么?

若儿总会回答:娘亲在看蓐收将军给她收集来的稀奇玩意。

起初,玱玹并没有多在意,他知道蓐收喜欢捉弄阿念,这俩对头一见面就互掐。

可听多了蓐收阿念如何如何,他的心里就开始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虽然蓐收是五神山的禁卫军统领,本就负责保护阿念母女。

但玱玹在意的是她从不过问自己的事,反倒过起了自己的安逸生活。

有时,玱玹被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搅得头昏脑胀,呵斥她们要安分守己。

最能折腾的方雷妃却说“吃醋是因为婢妾爱陛下,一个女子要是深爱自己的夫君,就不会不吃醋。”

一句话,把玱玹的思绪弄得全是阿念。

她曾经也是那么爱折腾,现在却从不过问,还会催促自己赶紧离开......

玱玹最近被黄河水患烦得寝食难安,骤然听见高辛地界连连暴雨,有泄洪之势。

他原以为五神山有阵法保护,阿念她们应该无虞。

偏偏收到奏报,说五神山海域突发海啸,王后宫被淹没,王后不见所踪!

还在议政殿与众臣商议的黑帝,猛然起身离开,兼程赶到五神山。

若儿看见玱玹,就挣脱开水系灵力的侍女,往父王怀里钻。

小女孩一边哭一边说:“父王,娘亲和蓐收叔叔都被困在殿内没有出来。”

玱玹动作一僵,王后宫是午夜被海啸袭击的,半夜三更,这俩人怎么还在一起?

不过只一瞬就立即回神,吩咐水灵高手四处寻找。

他自己也含着一颗鱼丹红下水捞人。

但海啸里的水况和平时完全不同,修金木的他虽然可以靠鱼丹呼吸,却完全看不清楚水下的情况。

暗卫们担心陛下安危,强制拉他上来。

玱玹凝视着那片好似能吞噬掉一切的水域,下达务必找到王后的命令。

天渐渐亮起来,还是没有一丝线索。

他脑袋里闪过若真找不到阿念,该如何向高辛王交代。

该怎么向大荒人交代。

可想得最多的,还是阿念叫的“玱玹哥哥”。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

此刻,他只想再听阿念叫一次玱玹哥哥。

多一刻钟找不见人,玱玹的心就结冰一处。

就在他快要绝望时,突然听见有人大喊:“看,是蓐收将军和王后!”

他闻声看去,便看见蓐收抱着昏迷的阿念从海啸里走来。

二人衣衫不整,皆遍体鳞伤,狼狈不堪。

玱玹一把接过蓐收怀里的阿念,瞥他一眼,便带着若儿,回到神农山。

经此一事,玱玹终于知道,被小夭托高辛王送还,娘亲给的若木花究竟该属于谁。

他想等这阵忙完,阿念把伤养好,自己再为她戴上这朵若木花。

可玱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阿念伤好以后,不仅执意要回五神山,还坚持要与他和离,并自休王后之位。

霎那间,那些和蓐收阿念相关的传闻,纷纷涌进他的耳中。

嫉妒,愤怒,无助,恐惧等交杂的情绪,完全吞噬了玱玹的理智。

他把阿念拽到床榻上,紧紧锢着她,咬牙道:“你是孤的妻子,休想离开孤后另嫁他人!”

那一夜,他疯狂地需索了她无数回。

没有欢愉,只有侵略。

没有温情,只有暴戾。

阿念腹中的这个孩子,就是这么来的。

29.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阿念愈发觉得玱玹陌生了。

很多年前,轩辕玱玹只是一个漂泊高辛的质子,却能把她宠得骄纵跋扈,心无城府。

如今,黑帝陛下已是大荒之主,九五至尊,生杀予夺只一念。

然而,在他身边,阿念再也不能收放自如。

不是陛下不再宠她了,而是五成宠里,总带有四成的算计。

权位,制衡,安抚,最后才是真情。

自古以来,前朝和后宫往往相互瓜葛,牵一发而动全身。

王后高辛忆一人久居五神山,都免不了后宫争夺的明枪暗箭。

若非蓐收哥哥次次相护,她都不知道能活到哪一日。

阿念到今日才明白,为何当初,父王送她出嫁那一日,对女儿最殷切的祝福,不是“恩爱到白头”。

而是祝愿她平安顺遂,永远开心。

原来,父王早就知道,每一个嫁给玱玹的女人,平安顺遂才是最衷心的祝愿。

可这样的日子好累,真的好累。

那每年一月的无忧无虑,欢乐甜蜜后,反噬的就是漫长的等待,无尽的争斗。

她岂敢让陛下多留?

父王和姐姐都说对了,玱玹是一个好帝王,他打破等级,任人唯贤,无论神妖。

收服人心,怀柔高辛旧臣,使轩辕高辛一家亲。

却绝非一个女子的良人。

能和陛下相安无事处下去的,要么是惯会审时度势,工于心计。

要么是对他无心,无爱亦无恨。

可阿念皆不属于这两种人。

她厌恶宫廷倾轧,不想和玱玹怨憎会。

更重要的是,阿念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们,重蹈他们父辈的覆辙。

大伯青阳,二伯云泽,玱玹的爹娘,哪一个不是死于王位争斗,权力倾轧?

若皇室贵胄的尊贵,是以你死我活作为代价,那她宁愿不要这泼天的富贵。

此刻,阿念冷眼看着稳坐高位的玱玹,说道:“陛下当真只是因为思念我们母女,才让我们搬来的吗?

难道就没有一丝利用我们制衡方雷氏和离戎氏的用意?

方雷氏和离戎氏皆是平定神农的功臣,两家还有儿女姻亲。

功高震主,您不想让他们结党,所以想让高辛氏来插上一脚。

三方相互制衡,而陛下只需坐山观虎斗。

见哪一方势弱就帮扶,哪一方势强就打压,帝王之心,当真是物尽其用!”

“阿念!”玱玹用眼神警告她,并说:“王后逾越了!”

他只是想止住阿念的疯言,岂料阿念直接跪下,求道:“臣妾自知犯上失德,不配为国母表率万民,自请休于王后之位,请陛下恩准!

只是蓐收将军赤胆忠心,然遭奸佞构害身陷囹圄,望陛下明察秋毫,还他天理!”

“你!”

黑帝气极起身,怒目红眼地看着跪拜在脚下的阿念,一把扫光牍上成堆的公文。

终是以“王后有孕须静养”为由,将阿念软禁在了议政殿偏殿。

那儿同样是玱玹的寝殿,不属于后宫。

二人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在五神山相处的情景。

可谁都知道回不去了,他们是黑帝和王后,不再是玱玹和阿念。

阿念这一胎极不稳定。

医师说王后心内积郁,食欲不佳,若不趁早打开心结,恐王嗣有虞。

玱玹每日都设法哄阿念开心,但她还是吃不下东西。

一日,两日,玱玹都亲自喂她,可她次次都把头偏了过去,玱玹只好轻轻放下离去。

直到第三日,阿念气血双亏差点晕倒,玱玹才重重将手里的汤碗摔在地上。

屋内嬷嬷侍女跪了一地,噤若寒蝉。

酝酿了千言万语,玱玹最后却只说了一句:“孤已经让他回去了!”

便愤起转身离开。

阿念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眼泪无声,湿了衣裳。

直到午时,她看见小夭扮作宫女的模样,混到她面前,她才好好吃了几口饭。

阿念以为小夭第一句话,会问她为何要糟蹋自己的身子,去获取一个男人可悲的怜悯?

却未想到,姐姐问的第一句话只是“你当真不爱玱玹了吗?”

阿念顿了饮水的手,继而对视着小夭,回答:“我当真愿意离开他。”

30.生别离,死永隔

玱玹主动找了相柳喝酒,一杯杯烈酒灌下去,他的话头就多了起来。

“你说,女人心怎么这么善变?

从前阿念总是跟在我身后叽叽喳喳,看着我逢迎别的女人还会吃醋闹脾气。

我那时候觉得她可烦了,一天只沉迷在情爱的拈酸中。

现在呢,我真是打算和她过几天安稳日子。

结果我去哪里她都不管,我回不回五神山,她也无所谓。

我纳不纳妃,她也不在意。

倒是对那个蓐收牵肠挂肚。

她这什么意思啊!

爱我的时候,说什么也要嫁给我。

想离开我了,王后之位说不要就不要,孩子也能狠心舍弃!

那我算什么?供她消遣的木偶吗?”

玱玹饮尽杯中残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而相比于他的面泛潮红,迷离话多,相柳倒是从容清冷,不动声色。

相柳抿了一口酒,淡淡地说:“陛下若真的爱护阿念,就应该尊重她的意愿,而非执意把她拘在身边。”

“你说得倒轻巧,把自己的妻子推给别人,这是人干的事儿?

如有一日,小夭对你说她为了另一个男子,要离开你,又该如何?”玱玹急道。

相柳轻笑:“那我也成全她,只要她开心就好。”

玱玹无语,果然是长了九只脑袋的妖怪,想法都异于常人。

而他俩这番话,恰好就被靠在门背后的小夭听了个正着。

相柳突然心口一痛,立刻感知到小夭正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他三步两步迈过去,想要探究这丫头又在闹哪一处。

结果一出去,他就被小夭紧紧抱住,犹如要黏在他腰上一样,拉都拉不开。

“死九头妖,臭九头怪,又想把我推给别人,我偏不让你称心,我就要赖着你!”

小夭死活不松手,相柳解释方才说那句话并非此意,可还是哄不好。

不仅没哄好,还把小夭给弄哭了,抽抽嗒嗒地。

相柳捧着她的脸,柔声问她何故如此伤心。

小夭泣道:“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人?”

相柳无奈,为什么就是解释不通啊。

可她落下的每一滴眼泪,都化成细针,密密麻麻地刺在他的心口,

哄不好,只能以唇封缄。

他像安抚一头受惊的小兽一般安抚着她,直到她彻底温顺地跟着他的节奏。

相柳一边用衣袖替小夭擦拭眼泪,一边说:“我怎么舍得不要你?

我们妖族一旦认定一个配偶,就是一生一世的夫妻。

从前是我错了,你惨遭虐杀后,我切实体会到失去挚爱的痛苦。

又想起自己的跟随与选择,我不想让你最后也承受那样的苦楚。

所以我一点点推开你,狠心斩断我们之间的一切联系。

可我的这份执念,造成了你我生别离,死永隔。

生生让你体会爱别离,求不得,长相思。

如今想想,有蛊虫为证,你我从未离心。

若当初没有顾虑那么多,就算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我的宿命,你也只须忍受与我死别这一种苦。

可因为我的自以为是,让你生生捱过爱别离,求不得,夜不能寐......”

话及此处,相柳的眼里已带着泪意,他的心跳在抚慰着她的心跳。

小夭这会儿倒是破涕为笑,说:“对,就是你的错,长了九颗脑袋的大傻蛇,呆蛇,臭蛇。

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我!

不然我抓到你,就把你的脑袋一只一只拧下来,煮汤喝!”

“好好好姑奶奶!我怕你了,你饶了我吧,至少要留一个头来陪你,不然你就成寡妇喽。”相柳嬉笑。

小夭又气又笑,他们之间最后一点阴霾就此散去。

然而,看着他俩吵架,和好,打闹,调情全过程的玱玹内心崩了。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借酒浇愁,愁更愁。

玱玹虽然还是不答应阿念的请求,也允了她回五神山的意愿。

小夭以医师的身份陪在阿念身边。

而蓐收和有鬼方身份的相柳,都被玱玹调去了治水前线。

这次水患极为罕见,暴雨,山洪,地震接踵而来。前后已有几十万人因此丧生。

玱玹时常会问相柳有何建议,因为他是海底妖王,论水系,还有谁比他更懂?

玱玹盘算好了,这次抓相柳的壮丁算是抓对了。

这场灾情,朝中百官都束手无策,相柳一来就制住了八成。

玱玹差点当众给他表演嗑瓜子了。

一日晚膳,相柳看见了桌上的鸡爪子,想起小夭。

就在他刚夹上开吃时,上腹部穿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搅得他皱了眉。

相柳很快判断出来不是自己身上的痛,而是小夭身上的痛。

他立马起身,对大家说有事离开,便出了屋子,唤来毛球,朝五神山飞去。

31.吃撑了?遇喜了!

相柳担忧小夭的腹痛,一路上不停地催促毛球飞得快点,再快点。

然而,当毛球累得雕身大汗,紧赶慢赶地飞到五神山时,相柳无语了。

小夭只是鸡爪鸭脖吃多了,给撑得肚子疼。

闻着屋子里依旧残留的卤味儿,再看看远处累趴了,瘫在地上的毛球,相柳摇头道:

“你吃东西能不能节制一些,这么大个人了,还贪嘴把自己吃成这副死样子。”

小夭望着风尘仆仆的他,料想定是蛊虫牵引他跋涉千里,心里的思念骤然喷发。

她伸手环抱进相柳的腰,狗腿地说:“若知道我痛了你就会赶回来看我,那我应该早些把自己吃撑。”

听及此,相柳把小夭掰离得远些,像看傻子一样打量她。

“你就不能消停点?身上那么痛,还有心思说废话。”

虽然嘴上嫌弃,相柳还是给小夭擦拭额发上的汗水,催动灵力替她止痛。

不知怎的,相柳觉得小夭不太对劲,她的脉象不平缓,而如滚珠一般跳得很快。

他虽不善医术,也知这并不仅是吃坏肚子该有的脉象。

他一边审视她,一边问:“你的脉象不对,说实话,你究竟怎么了?”

小夭腹诽果然脑袋多就是狡诈,不好骗。

她嬉皮笑脸,说:“这不是赶上来葵水了嘛,没事儿。”

相柳挑眉,又说:“是这几天吗?我怎么记得应该是半个月前?”

小夭嘴角抽了抽“我倒谢谢你帮我记上了,可这事儿晚个几日也是常事。”

相柳还想继续问些什么,小夭却开始撒泼打滚,说自己这疼那疼,脑子不清楚,不想说话。

他知道她在耍赖,又看她惨白的脸色,也就不忍心计较下去。

见小夭无碍,相柳便打算回去继续治水事宜,可那丫头非要坚持跟着他去。

阿念的胎如今已稳定,小九和旺财也结伴修炼去了。

他想着带着她也无妨,就拉着她坐上了刚歇一口气的毛球背上。

白羽金冠雕不满地嗷叫两声。

本雕大爷是一翅千里,不是不知疲累啊!

于是,毛球开始拿他俩撒气,在空中玩儿展翅杂技。

原本小夭灵力恢复后,是不怕毛球发疯的。

可相柳明显察觉到她很不适,想起她方才吃撑了,便拍拍毛球的背,对它说:

“你背上这家伙,正愁吃下去的东西吐不出来,撑得难受。

你再那么翻腾,当心她吐你羽毛上。”

毛球又是惊恐地两声雕鸣,很快放平了动作。

本大爷这一身漂亮的羽毛,可不能让人给糟蹋了去。

他们这边一团欢乐,玱玹和阿念这夫妻俩倒是愁容满面。

玱玹看着小夭像跟屁虫一样黏着相柳,抱怨道:“你都去接小夭了,就不能顺便把阿念接过来?”

相柳说:“王后有孕,不宜长途跋涉。这里的吃住环境也不适合她养胎。

陛下若思念王后,还请自行去探望。”

小夭的身子稍稍一颤,随机恢复了平静。

而还在五神山的阿念,得知自己回去拿东西的空当,姐姐就跟着姐夫去灾区了,便更认为这俩人是疯子了。

姐姐如今的身子岂是能折腾的?姐夫也由着她,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好?

阿念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便向玱玹寄出一颗传音珠,让他勒令姐姐回来静养。

灾区的环境确实不好,因为玱玹有意节省这项开支,所以连他的伙食也不是很好,更别说其他官员了。

相柳也看小夭这两日胃口不太好,想着她是不是不习惯,需不需要毛球送她回去。

小夭总说不需要,却在提起鸡爪鸭脖之时,口水直流。

相柳给她擦拭着唇角溢出来的口水,越发不解。

之前就是吃这些撑坏了肚子,不仅没有吃腻,反而馋到流口水。

除了卤味,小夭对别的提不起一点儿兴趣。

那日,相柳特意下河给她捞鱼来烤,岂料她一闻到味儿就开始狂吐。

相柳切着小夭的脉,发现滚珠似的脉象不但没有平缓,反而越来越强烈。

他心下着急,问道:“你究竟骗了我何事?”

因着焦急,语气也就不是那么和善。

小夭心里委屈,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把头转到一边,嘟囔着:“凶什么嘛,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而已嘛,又不是故意骗你的。”

相柳也认为方才话说重了,刚想安慰她几句,便看见玱玹火急火燎地跑进来。

他一进来就撞见小夭在哭鼻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小夭都有身孕了,你还惹她生气!让她陪你在这儿受罪!你是不是欠扁了?”

玱玹狂躁,小夭凌乱,柳子懵逼。

纹小六,你最好解释清楚这一切。

32.在你身边,养胎最好

玱玹好半天才明白,是小夭把所有人都骗了过去。

连相柳都不知道她已有身孕。

感受到这夫妻俩不太和谐的气氛,玱玹立马退了出去,生怕打起来误伤自己。

此刻,相柳阴沉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夭,问道:“你何时知晓此事的?”

她老实回答:“吃鸡爪撑着的那日,已有月余。”

相柳深吸一口气,又问:“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

小夭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情绪,连忙解释:“还不是怕你知道了,就不让我跟你出来玩。

我没有打算瞒着你,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说。”

“所以毛球那日颠你,你不告诉我?”

......

“这几日味同嚼蜡,你没来得及说?”

......

“在这儿哥俩好玩得挺欢,直接把这事忘了?”

......

在相柳一声声的质问下,小夭越来越没有不敢回话。

不可否认,在九头妖身边从不乏味的生活,真是让她差点忘记有了身子这回事儿。

毕竟她上次怀小九和这次怀孕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上次,她真的是很不舒服,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吃啥吐啥,夜夜失眠,五味尽失。

这回起码睡得安稳,还能吃个鸡爪鸭脖......

相柳看小夭眼神乱瞟的精怪样子,无奈摇头,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进怀里。

“你现在不宜呆在这里,我明日让毛球送你回五神山。”

小夭没有回答,却把相柳抱得更紧了。

他自是明白她的心思,轻声地说等他处理完水患的事,就去接她回家。

小夭依旧没应答,还把头埋得更深了些。

相柳这才察觉到异样,立刻捧起小夭的脸,撞入眼眸的是她的泪流满面。

“你不喜欢这个孩子吗?”她问。

相柳不知所谓,却本能地摇头说没有,

“那你干嘛非要让我回去,孩子想爹爹了怎么办?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和你分开。”小夭对他说。

相柳说灾区吃住条件都有限,不适合她养胎,想坚持让她回去。

可小夭说:“在你身边就是最好的。”

相柳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瞬间了悟她或许还藏着更深层的恐惧。

九头妖轻轻拍着小夭颤栗的后背,诚惶诚恐地探寻着她内心的秘密。

都说人在处于相同经历中时,总会想起上一段经历的心绪。

小夭怀小九时,是她神生中最煎熬的时刻。

怀胎艰辛,产子艰难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相柳那时没有告别的死讯,才是她最深的梦魇。

她后悔最后一次见面,拿箭射他。

更后悔对他说此生此世永不相见。

最后悔的,就是因为自己懦弱,没有早点奔赴所爱,亏欠相柳也亏欠自己。

那一百年,他们明明可以好好相爱,就算结尾还是你死我活,都没有生别离完,死永隔来得更痛苦。

所以,那日小夭因为吃撑了,意外给自己诊出喜脉时,她便打算来寻相柳了。

只有在孩儿爹身边,她才能不想起那些令人窒息的往事。

相柳知晓了一切,允许她留下来,可也不许她到处蹦跶了。

小夭很想抗议,又怕这妖怪一生气,要改主意送她回去,只好乖乖听话。

玱玹对相柳的双标行为十分看不过眼。

上次让他接阿念,他就以阿念有孕不宜跋涉为由拒绝。

现在他知道小夭有孕,也不舍得放人家回去。

玱玹哪里知道是小夭不肯离开,若是他知道了,想起阿念对自己的疏离,只会更难过。

所以相柳还是仁慈地让玱玹误会,毕竟真相对他更残酷。

治水事宜还剩下两成,可怎么也推不进了。

因着此地住着一只叫无支祁的水怪。

据说它头如山丘,臂比黄河宽粗,类猿类猴,极通人性,纵横河流,喜杀戮。

和它交手的,或是为了什么目的去杀他的,多半都死在它手里。

不过凡是都有例外,一个叫阿福的职业杀手差点儿要了无支祁的命。

可这只大水猴放过了他。

很多人都好奇阿福是怎么向水猴求饶的,然而,阿福竟没为自己说情一个字。

这更让人匪夷所思了,不求饶的都能活命。

那些死在泼猴手里的神妖,究竟为何让水猴杀戮成瘾?

其实阿福是个哑巴,不求饶不是因为骨头硬,而是他根本没法说话.....

无支祁非但听不到求饶,抓到他也问不出谁是雇主。

一问三不知,差点得手,还不求饶,泼猴居然破天荒没杀他泄愤。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无支祁只杀不停求饶的人。

只不过几百年来,不喊求饶的只有阿福一人。

不为别的,就为阿福没有吵得它心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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