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三卷 “自由”

“是我，我以为，我以为……”苏琉璃顿了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解释。以为什么？叶江鲫眸眼沉沉，就怔怔的盯着她。

苏琉璃呼吸一滞，眸子垂了垂，“太上长老说…说你是为了一己私欲…说杀了我爹我娘……”

叶江鲫的眉睫轻颤，他紧紧盯着苏琉璃，“所以，那一剑，就是因为这个？一个…这么荒谬的，连证据都没有的……”他眉峰轻挑，“话？”

“不是的，我本来不信的……”苏琉璃眼眶微红，她摇头，“但是太上长老说…叶江鲫，我信了，因为我也恨你。”

“呵呵……”叶江鲫倏然发笑，极其讽刺的笑：“苏琉璃啊……”他眼眶通红，“整整七年啊，我教了你七年，最后既然抵不过他人的一句挑唆之言？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不知道……”苏琉璃咬着唇，垂着眸子，心里的防线正在步步崩塌。

“是！你不知道，”叶江鲫一把甩开了她的手，站起身来，凉薄的身体微晃，“你现在也大可装作不知道啊，我以为，你恨我，是因为道天宫逐你，杀你，”也因此，他哪怕被苏琉璃折磨，哪怕被她羞辱，他也没有一丝悔意，直到她当着他的面，杀了整个道天宫，“可是到头来，我……”才是个笑话……

她闭了闭眼，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呢？”

苏琉璃怔怔的看着他，“我只是…想解释清楚…只是，想要你的原谅……”

“我该原谅你吗？”叶江鲫心脏钝疼，看着苏琉璃，一字一顿的重复：“我该原谅你吗？他们就死在了我面前啊……”

“对不起，对不起……”苏琉璃狼狈的往后退，她想要道歉，想要解释，可是到最后却只吐出这三个字。

她拖着身子仓皇逃离这里，直到到了汀园门口，她才停下，心脏抽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苏琉璃靠在门上，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泪水大颗大颗的滑落。

疼痛萦绕心间，连带着伤口处也隐隐作痛，叶江鲫压了压胸口的伤口，猩红的血液刺痛了他的眼。

苏琉璃踉跄着往前走，每走一步，心口的痛就多一分，她想起她最开始信誓旦旦的说要折磨叶江鲫到死，可是最后却被折磨的只有她一人……

翌日清早苏琉璃便去了汀园，可是到了门口，她却止住了脚步，里面传出叶江鲫的咳嗽声，她想，应当是他的旧伤又复发了，踌躇许久，她还是推门而入。

叶江鲫的喘息很急，就如同将死之人般，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

苏琉璃连忙上前，为他输送魔气。

叶江鲫眉眼紧蹙，咬了咬牙，却没有说话，他放缓呼吸，强忍着咳嗽。

苏琉璃眸光微闪，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许久之后，叶江鲫呼吸平缓了过来，他看向一旁的苏琉璃，心口微疼，“苏琉璃，你会放了我吗？”

苏琉璃顿住动作，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你当真要回道天宫吗？”

叶江鲫轻言：“我不回道天宫。”

苏琉璃垂眸，沉默许久之后才道：“只要你愿意留下，我不为难你。”

“苏琉璃，你觉得可能吗？我留下来，每此面对你，就是在提醒我，我害死了道天宫的所有人。”

苏琉璃闭了闭眼，“叶江鲫，”她声音很轻，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散似的，“我…不会杀了你的……”

叶江鲫垂眸，轻声轻语：“所以，你不会放我离开，对吗？”

苏琉璃抿了抿唇，“我会对你好的。”

叶江鲫抬起头来，与她对视，“将我囚禁在这，就是你所谓的对我好？”

“没有囚禁你，只要在魔宗内，你去哪，都不会有人拦着你……”

空气静默一瞬，响起他浅浅的声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