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此时的执刃殿很安静,殿里只有两人,君寄雪跪在地上,而宫鸿羽则站在台阶之上俯视着她。
君寄雪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自己从异世而来的身份会不会被宫鸿羽所接受,在她看来宫鸿羽一旦知道真相则更有可能把她当成一个妖怪。
或许是君寄雪的沉默触怒了宫鸿羽,他又厉声的喝了一句“说!”
君寄雪抿了抿嘴唇开口说道“我是君寄雪!”
“那君寄雪是谁?或者换句话说,你是那个君寄雪?”宫鸿羽根本不为所动,“君家的传家剑法我曾有幸见过,根本不是你现在练的这一套,你的武功到底从何而来?”
君寄雪目光深沉,她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只得将一切托盘而出。
“一派胡言!你分明就是无锋派来的刺客!”话音刚落,宫鸿羽便走到了君寄雪的面前,只见他举起手里的配刀朝君寄雪一刀劈来。
君寄雪忽的一下坐了起来,她摁住了自己狂跳不停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额头的冷汗不断的滴落,胸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般滞涩不堪。
君寄雪用了很长时间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有多久没做梦了?君寄雪回想了一下。
这次执刃的突然身亡以及兄长的不知所踪,让君寄雪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不知为何她总有一股直觉,自己的兄长恐怕是与执刃之位无缘了。
眼看着自己也睡不着了,君寄雪索性起身去了后山。
“心情不好?”雪重子坐在一旁的雪庐里静静的看着她练完了一整套相夷太剑。
君寄雪刚刚练完了一套剑法,身上有了些微微的汗意,终于感觉松快了一些。
“还没有找到宫尚角吗?”雪公子也在一旁。
“没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人故意让我们联系不上兄长。”君寄雪放下了手中的少师,走到雪重子对面坐下,伸手接过他递来的一盏茶。
“你今天离开这么长时间不怕你弟弟找你吗?”雪重子语气甚是揶揄。
“不怕,他早就知道我来后山的事情了。”
十年前,君寄雪曾跟宫鸿羽坦诚自己在昏迷的时候脑海里多出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那段记忆里自己是个仗剑天涯的女侠客,记忆中自己的武艺十分高强,所以君寄雪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默默研习记忆中的武功,为了以后对上无锋时的不时之需。
君寄雪不知道宫鸿羽当时到底是信了还是不信,但宫鸿羽还是大度的给了自己莫大的自由,其中一条就是可以自由出入宫门后山,找个僻静之处练习武艺。
宫远徵从小跟在君寄雪身后长大,聪明如他,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君寄雪时而消失的异常,几次跟踪下来他也就知道君寄雪会去后山练武的事情了。
“不过宫鸿羽死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把这件事告诉宫尚角吗?”雪重子的问题让君寄雪再一次皱紧了眉头。
之前云雀的出现让君寄雪起了一个骇人的念头,与其每次都坐等无锋出招,不如先下手为强来个请君入瓮,将无锋一网打尽。这个念头一出,犹如野草一般在君寄雪的内心里肆意生长。
君寄雪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宫鸿羽,宫鸿羽犹豫了很久,因为他知道这其实是一场豪赌,赢了从此江湖相安无事,输了宫门将会损失惨重。他可以赌,但他不敢拿宫门族人的性命去赌。
君寄雪只好抛出了最重要的诱饵——无量流火。
君寄雪发现其实无锋这些年对于宫门不间断的攻击,其目的就是为了无量流火,所以如果想要保住无量流火,无锋就必须死。一旦无锋得到了无量流火,不仅宫门不能幸免,整个江湖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或许是君寄雪的理由无可反驳,或许是这些年真的被无锋折磨的够了,宫鸿羽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以宫门自身为饵,引诱无锋的到来。
谁知计划才展开了第一步,宫鸿羽就去世了。这个变故让君寄雪有些措手不及,现下她也不知应不应该对宫尚角坦诚内幕。
“现在还不知到底谁会坐上这执刃之位,宫门内部一团乱麻,一动不如一静,还是先等等吧。”君寄雪摇了摇头,想把脑子里的烦心事儿都甩出去。
事实证明,君寄雪的第六感准到惊人,已经两日过去了,宫门依然没有宫尚角的消息。
吃完晚饭之后君寄雪习惯性的去了宫门的大门处等待,这两日她都一直等在这里,期望能够看到宫尚角的身影,可是等了半天依然没有结果,君寄雪只好返回徵宫。
谁承想君寄雪刚踏入徵宫医馆,就看到宫远徵正拿着刀指着一位姑娘。
“新娘。”宫远徵说的是陈述句。
“我是新娘。”对面的女子朱唇轻启。
“新娘不该来这里。”尽管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宫远徵也并没有放松警惕。
“替我诊脉的周大夫说我体质偏弱,气带辛香,所以我想来医馆找他调理一下。”女子柔柔弱弱的解释道。
“你就这么想被执刃选上吗?”宫远徵冷笑了一下,语带嘲讽。
“以前想,但是现在不想了。我认为现在的执刃宫子羽根本不配执刃之位,真正的执刃应该是宫二先生——宫尚角。”提起宫尚角的时候,女子的眼里都有了光,那是向往也是野心。
“你很了解我吗?”女子的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声音,屋内的三人都同时回头。
门外一身黑衣的宫尚角眼神凌厉的扫了那女子一眼,女子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落落大方的朝宫尚角行了一礼。
君寄雪刚想要张口,就被宫尚角抬手止住了,宫尚角继而说“金复都已经告知于我了,明日一早你们二人来角宫。”说完宫尚角就转身走了。
宫远徵见状也放下了手中的刀。示意女子离开。
望着角宫的方向,君寄雪和宫远徵对视一眼,二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明日希望是个好天气呀!君寄雪在心中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