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奉宸殿里,负责伺候的宫人们早将每一张书案都收拾得整整齐齐,从前到后一共三排三列,九张书案。第一排最中间的那张是紫檀雕漆面,身后的座椅上铺了金红的锦缎坐席,一看就和别的桌案不同,连摆在上面的文房四宝都更为贵重。
这显然是乐阳长公主沈芷衣的座位了。
众人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出了这位置的特殊,都自觉地落座在其他位置,大部分坐的都与自己第一次到奉宸殿时的位置差不多。
姚惜便是坐在第一排,公主的左边位子,刚好靠着窗。
伴读们都是第一次进这奉宸院,自然都好奇又紧张,没有聚在一起,只小心观望,有的还会时不时看看身边人的反应。
乐阳长公主殿下来的也早,不少人都送了礼物给她。沈芷衣一一都谢过,然后便让大家在位子上坐好,等着先生们上课。
谢危从殿外进来时,殿内一片祥和。
沈芷衣先主动躬身向谢危一拜,其他人也跟着行礼。
谢危并不是一人,他身后跟着一同教学的四位先生,都是先前监考的几位翰林院的学究。
讲过一些客套话,就开始第一天授课。
大家眼下都没有书,是发话后等着发课本。
这是谢危为了此次授课亲自编写的。
等书发到大家手里,翻开后才知书中内容。
无逸郑伯克段于鄢勾践灭吴苏秦以连横说秦留侯论六国论公输鱼我所欲也逍遥游谋攻扁鹊见蔡桓公过秦论剑阁铭十渐不可中疏长安雪下望月记……
竟然什么都有。
有的来自尚书左传,有的来自国语战国策,有的来自墨子孟子,从先秦到两汉到魏晋,从政论到游记,无一不是攫取菁华,选其名篇,全编入一书之中!
大家都惊异地望向谢危。
书里的内容是平日里女子大都未接触的东西,甚至有的还是不让学的。
几位学究也有些犹豫,但都未开口。
沈芷衣倒是先开口了,她一脸满意,道:
“辛苦谢先生编写教材了,从今以后我们必会认真学习,不辜负先生们的教诲的。”
她一说话,自然都应着她的话。
沈芷衣想着,不枉她先前跟母后打了招呼,求来了几位还算开明的学究,要资本还像上辈子那几个老迂腐,这半年还不如不要!
今日的授课比较简单,先生们带着预习了课本,便差不多下课了。
课后长公主便亲亲热热地拉着姚惜去自己殿里。
余下的伴读也不觉得被冷待,都各自回到仰止斋休息。
午后,便是伴读们一同到太后和皇后宫中请安的时间了。
姚惜是随沈芷衣去的。
沈芷衣到的早,其他伴读都还未到。
太后跟公主闲聊,倒也先问了她两句,知道她是沈芷衣的“心头肉”,也未多为难。
“你便是吏部尚书姚庆余的女儿?”
太后上下打量了姚惜几下,觉得她姿容出众、还算得体,加上薛远之前提过一嘴薛烨的事,看姚惜带着不轻易的宽容,也乐得在她面前做个好脸。
“是。”
姚惜一副端庄姿态,低眉顺眼。
她也是一贯听过太后的威名的,自然是小心谨慎。
“赐座吧。”
太后淡淡地抿了口茶,便把她放在一边,晾着了。
皇后看着也是个柔顺的人,并未说什么话,只在公主有话引过来的时候搭上几句,便也不多说。
聊了好一会儿,其他人才来。
伴读们齐齐在下面行礼的时候,太后竟完全没搭理,只对着下方的薛姝道:“姝儿来了,快起来让姑母看看。“
所有人一怔。
姚惜明白了,这是要给下马威啊。
薛姝心下叹了口气,却不好说什么,起了身便挂起笑容,唤了一声:“姑母。”
太后与公主坐在上座,皇后在左侧,姚惜坐在右侧。
快步上前的时候,薛姝先是不动声色地看了姚惜一眼。
无非是那几句姑侄未见的亲昵话,翻来覆去讲,讲得差不多了就让薛姝坐在她身边,又开始仔细说着那些看似抱怨薛姝不来寻她实则东聊西聊的话。
还是郑皇后仁善心肠,见下面的姑娘年纪都不大,身形开始不稳摇晃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一笑,假作不经意的提醒,薛太后才让众人起身。
“你倒是会做好人。”
太后到底不满意,似笑非笑地看了皇后一眼。
众人都提心吊胆的,听着上面太后想起来说什么就说着什么,倒也能接受。
直到,内务府送来青海进贡的玉如意。
作者这两天忙一些,更的很慢,等星期五了就好一些,到时候周末多更一些,加快节奏。
作者下一个故事应该会是封神或者云之羽,看大家想看哪一个更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