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因为有命簿，二哥的心思他大概能明白，既然不能长相守，那便将所有的情意化作一笔笔两清的交易，让她有力自保，有人相依，有处可去，即使最后陪着她的人不是自己。

　　可小夭的行为，他是真的不太能理解，他不知道这种情感是源于两人曾相交一场的情谊，还是因为二哥是她心爱的人。

　　小夭不知道玄冥在想这些，只当他是在犹豫该不该说，她抹掉眼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坚定：“事已至此，你觉得还有必要再瞒着我吗？”

　　玄冥不喜欢被这么盯着看，他不自然的转过头，该死，这小丫头怎么和他二哥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

　　“可大人他不希望你知道。”

　　“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想想也有道理，反正笑娃娃的秘密她也已经知道，其他的事，就算他不说，小夭也会从其他人嘴里知道。

　　“第一次，是梅林之后，他以命续命救了你；第二次，涂山璟死后你自绝生机，他又一次以命续命；第三次，他用命诱杀了蛊，解除了你们之间的羁绊；最后一次，他以一命救了涂山璟。”

　　玄冥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们俩的命都是他的，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你自己？”

　　小夭顿时有种心脏被刺痛的感觉，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疼痛，她不得不弓下身子去缓解，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

　　玄冥被她这突然的反应吓到了，愣了一下，忙伸手为她输入灵力缓解疼痛。

　　过了好一会儿，小夭才慢慢直起身，但脸色并不算好。

　　玄冥彻底懵了，如果只是朋友，那她没必要有这么大的反应，但如果是爱，当初为何不把话说清楚，而是在二哥身死后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

　　其实玄冥心里也很清楚，关于二哥的死，小夭不过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罢了，而且也不是主因。原定的结局会发生变化是因为二哥做了不同的选择，至于小夭，她会退缩，是因为二哥一次次把她推开，推到自己的对立面。

　　没人能在一次次的真心付出被辜负后还能继续毫无怨言的付出。特别是小夭，儿时的经历对她的影响太大，到底还是改变了一些事。

　　尤其是与同为王姬的阿念相比，小夭年幼时便颠沛流离，后又被囚禁，失了一身灵力不说，还受尽折磨，再没感受过来自父母亲人或是其他人的疼爱和善意。

　　他不清楚小夭到底爱不爱他二哥，但有件事他很清楚，小夭和涂山璟的感情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无坚不摧，他们能在一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涂山璟那厮耍了手段，二哥又数次拒绝小夭。

　　说白了，他们俩的感情，就如同平静的湖面，看起来岁月静好，但只要丢一个石子进去，哪怕只是个小石子，都会泛起一层层涟漪，难以再归于平静。

　　但玄冥没兴趣也不喜欢去思考过于复杂的事，他懒得去深究小夭对二哥到底是什么感情，也不想知道涂山璟对小夭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在临走前送小夭一个法器。

　　那法器外观看着像一条银色小蛇，闪着银光从玄冥手中爬上小夭的右手腕，就在头尾相接时瞬间消失。

　　“这是件隔音法器，只要你戴着它，周身便会自动形成一个隔音网罩，一里之内若有人偷听，它就会现形并发出响声提醒。”

　　“为什么？”

　　玄冥看了眼门外，意味深长的笑笑，“隔墙有耳，姑娘日后还是要注意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