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冰晶球上所有的细节都对的上，唯独那个男子，小夭可以肯定，她的那颗上绝对没有。

　　玄冥盯着冰晶球的某处，“这里，刻了字。”

　　借着日光，玄冥看到男鲛人旁有两行小字映了出来：有力自保、有人相依、有处可去，愿你一世安乐无忧！

　　玄冥一边看一边念了出来，话音刚落，他就发觉手上的重量突然消失，转眼间冰晶球就到了小夭手上。

　　小夭看着冰晶球，手抚过那两行字，又念了一遍，她的指腹一遍遍抚过那些凹痕，然后，她突然笑了，笑的凄凉，笑容里溢满了悲伤。

　　一瞬间，众多回忆涌入小夭脑海中，清水镇的初遇，她满嘴谎言，唯有一句“无力自保，无人相依，无处可去”是真的；在西炎城，他化身防风邶日日陪她玩闹，教授她箭术；梅林虐杀，他在海底悉心照料她三十七年……

　　可后来呢？对，他们闹翻了，在丰隆被他射杀后，在他几乎要尽了她全身的血之后，她对他说了那句“我永不想再见你”，再后来，他战死荒岛，万箭穿心。

　　“我永不想再见你”，那句冰冷刺人的话，成了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得知相柳死讯的那个晚上，她坐在寝殿前的玉阶上一夜未眠，她想起了清水镇的月亮，想起海底的景色，当她找出狌狌镜查看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了，只能依靠记忆来回想两人曾经的一切。

　　她恨他，恨他走的决绝，甚至不屑于让她知道；恨他将一切都算作交易，将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算的清清楚楚……

　　可她还是难过，很难过，她觉得他就是个傻子，一个对得起所有人，却唯独对不起自己的傻子。

　　他说将军最好的结局是战死沙场，于是他淡然走向死亡，可她却希望他活着，即使他永不来找她，只要他能活着就好。

　　她想，他是九命相柳，是大荒第一高手，只要他想，他总会有办法让自己活下来，可他还是，死了。

　　眼看小夭的手就要冻伤，玄冥立刻伸手去夺，小夭却红着一双眼睛死死抱着不愿放手。

　　玄冥不明白了，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当初她若坚定一些，事情也许不会是今天这样，如今人都死了，她也有心仪的人陪伴，哭哭啼啼的这是做给谁看？

　　可偏偏她的命是二哥救的，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二哥的心血不都白费了？

　　想到这儿，玄冥没好气的开口：“你觉得他想看到你这样吗？他数次舍命救你，不是为了今日你在这儿伤害自己。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小夭愣了一下，玄冥见状迅速从她手中拿过冰晶球，将它放回笑娃娃里，随后托着娃娃底部将娃娃放到不远处的桌子上。

　　玄冥重新坐回来的时候已是满脸泪痕，双眼通红的小夭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等等，数次舍命救我是什么意思？”

　　玄冥决定收回小夭没什么心机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还能注意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玄冥原本一肚子怨气，但在抬眼对上小夭悲痛欲绝的眼神后，气就消了一半，她的悲痛不像是装的，因为小夭现在的神情，像极了他当年。

　　可她为什么会是这副神情？玄冥对感情一窍不通，他不明白也想不通，既然她放弃二哥选择了涂山璟，二人还成了亲，如今为何会对二哥的死如此介怀？

　　她若是当真心仪二哥，当初便该和他在一起，而不是在二哥身死后才开始执着于两人的过往，并为此悲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