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紫商“也是。”
宫紫商想起宫远徵那狗脾气的倔驴样,赞同地点点头。
宫紫商把剩下的糕点塞进嘴里,腾出只手宽慰地拍了拍商陆。
宫紫商“你宽心,我们宫门还是,或许,可能,大部分——呃,是好人。”
宫远徵的声音远远传来。
宫远徵“商陆!为什么叫宫紫商来和你吃早饭!不叫我!”
商陆朝宫远徵叫嚣的方向努了努嘴。
商陆“是这种好人吗?”
宫紫商默默低下头,装作没听见。
商陆扬声道。
商陆“朱厌,来给远徵弟弟添一双筷子。”
宫远大尾巴狼似的,雄赳赳气昂昂进了黛院。
商陆“没有不叫你,是想着你昨日受累了,早上多睡会儿好。”
和商陆对上眼神的那一刻,小狗身后高高竖起的尾巴软软地垂了下去。
晨光里,商陆如瀑的黑发还未束起,被镀上一层灿灿的薄金。她抬眼的那刻,阳光跃进她清澈透亮的瞳孔中,照出宫远徵的影子。
冬日寒寂里,一朵芬芳盛开的花。
只一眼,宫远徵调整好的心绪崩塌成废墟。他扭过头不再看商陆,感觉自己的脸又烧起来。
宫远徵别别扭扭坐了下来。
商陆没发现似的,着筷给宫远徵的碗里夹糕点。
商陆“我想着你大约是爱吃的,这糕点的口味和桂花糕相近。”
宫远徵努力平复着心跳,掩饰着拿起茶杯,一口闷下。
商陆“远徵弟弟?远徵弟弟?”
宫远徵“哦。”
宫远徵慌乱抬头,没敢看向商陆。
宫远徵“嗯,好吃。”
宫紫商有些意外地看向宫远徵。这种带着正向性质的夸赞,她可从来没听宫远徵对着除了宫二以外的人说过。
还有,宫远徵巴巴跑来黛院也很奇怪。他可从来不是一个热情主动的人,小毒神心里只有宫二和毒,是全宫门都清楚的事情。
宫紫商“你们何时这么熟了。”
宫紫商嗅到八卦的味道。
宫远徵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商陆究竟有什么办法,能这么快就与他亲近。
商陆“远徵弟弟可厉害了,昨日教了我一整日毒物要理。我瞧着远徵弟弟学识深厚,教授时旁征博引,严谨考究。若是去到我们江南那人才如云之地,也是个中高手。”
商陆“宫门有远徵弟弟,是宫门之幸。”
宫远徵的耳尖又可疑地红了起来。
粗线条的宫紫商浑然没注意到她平日那桀骜叛逆的弟弟反常的样子,但凡她多留意一点,都能看出宫远徵今日乖得像假人。
宫紫商乐呵呵地笑,随即又起了个话题。宫远徵听着听着,逐渐神游天外。
今早起来,刮着大风,可黛院里却暖融融的,烧了炭火,还点了熏香——好闻的酸甜木香。
香喷的糕点,有他喜欢却很少尝到的甜食,给他夹菜的人,说着“我想着你大约喜欢”软糯声音,不遗余力的称赞,真诚流露出的欣赏,望向自己时忽闪忽闪的眼睛。
对坐窗前,窗外花海琳琅,窗内言笑晏晏。除了宫紫商有些太过聒噪,这一切都刚刚好。这样的场景,他好喜欢。这是他在梦里勾画了很久,却从未见过的温馨。
如今这一切具象化在眼前,自己有些不敢接受。
宫远徵和宫紫商离开后,商陆在书案上铺了宣纸,开始提笔练字。
练着练着停了下来,“嘶”一声。
朱厌“怎么了,小姐。”
朱厌立刻现身。
商陆“你瞧着宫远徵今日那样,是喜欢黛院吗?”
朱厌点头。
朱厌“朱厌瞧得真切,远徵公子是喜欢黛院的。”
商陆点点头,又提笔画了几道。
商陆“他该是喜欢的。”
不枉自己苦心孤诣造出这幻境。
谁说只有花是假的,话是假的,笑是假的,人也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商陆细细思索后,为宫远徵量身打造的。
商陆“写完了。”
商陆利落地甩笔。
朱厌“小姐,这纸——”
商陆“随便扔了。”
朱厌拿起宣纸。商陆的笔画利落潇洒,暗藏锋芒。
朱厌“上兵伐谋,攻心为上。”朱厌念出了宣纸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