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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 第二节 医生

奥日与萤火意志后传:光——影,尼文——尼博尔

春天的清晨不太暖和。

伊蒙起得比希姆早,早早地下了床,并且给希姆盖上毯子,然后就出门了。希姆独自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了个冷冷的哈欠。

他用水盆从水桶中舀了水后,捧着水盆里的清水把自己的脸和耳朵洗干净后,用双手撑着面前的木盆。

他看见了水面下的自己。

他的脑袋在族人中毫无疑问是偏圆润的,耳朵的长度并不出奇,头顶的呆毛却几乎和耳朵一样长,总是亮光闪闪地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虽说贝拉和南多是他的常客——即使没有受伤,他们也常常背着自己的母亲来这里玩儿——但他却有点为昨天因他们的到来而引发的思考而困扰。

为什么呢,你在想什么呢,希姆。

他甩了甩脑袋,将脑袋上的水甩干净,决定不再思考这件事。当他把注意力转移到边上的水桶上时,他意识到水桶快见底了。

“看样子这件事更重要。”他自言自语道,从木桌上随手拿了两个伊蒙留下来的果子,将一个叼在了嘴里,另一个握在了左手上,用右手拎起木桶,轻轻推开伊蒙特意留心关上的木门,小步地走了出去。

溪就在小屋边上,他先把水桶放在了草地上,将右手放在溪水里冲刷了两下,将原本叼在嘴里的果子咬了一口下来并拿在右手上,咀嚼着,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风还是挺冷的。

他打了个寒战,急匆匆地咬下了剩余的果肉。

当他吃完了第一个果子,准备解决另一个的时候,木桶在地上颤动了一下——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显然,不是因为风,而是因为地面被震动了。

很快,他听到了轰鸣声。

他竖起了耳朵,得知了声音来自北方不远处。

北方有一片树林,树林依着山。

迅速咬下剩下的果子后,他抓起木桶,放在溪中令其被溪水充盈。水满后,他将木桶放在了树洞门口。

当他准备回过头往北边走时,他感受到有一个锋利的东西从身后伸了过来,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是他不可能预料到的,他原本以为那噪声只是格勒克的工程失误造成的,他原本只是想去确认一下是否有伤员需要他的帮助。

但现在怎么有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瞄了一眼脖子上的东西。

那是一把刃身较窄的湛蓝色的精灵之刃,他的眼睛从右移到左,确定这把光剑如果立在地上将比他还要高。

是的,细长的光剑,看起来很适合在空中翩翩起舞,让敌人的躯体四分五裂。无论如何,没有人想变成破碎的尸体。

“安静。”那把剑的主人贴在希姆的耳朵一侧低语道。

语气很强硬,声音却柔和又轻盈,而且……

是雌性的声音。

“别激动,我只是个医生。”无法否认,希姆有点紧张,他咽了一口,但好在他不至于被吓得发颤或说不出话,“我伤不到你。”

对方似乎轻轻笑了出来,但没有威胁或鄙夷的感觉,她只是单纯地被逗乐了。

“一分钟内不准回头,如果被我发现你看见了我,我回来取你的命只需要五秒钟。”剑的主人的语气更加严厉了,似乎同时还将剑抵得更近了,这让希姆的脖子感受到了一丝疼痛。

“好……”他害怕剑划到他的喉咙,不敢稍微用力地说话,显得有点狼狈。但她的力度貌似把握得非常好,他没有因发声而被划伤。

下一秒,剑撤走了,希姆听到一声轻轻的踏地声后,传入耳内的就只剩下风声了。

他也没有心思关注其他声音,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喉咙,在发现自己竟然连血都没有出的时候,还是感到了一丝意外。

她的力度把握得如此精确。

作为当事人当然会有点不满,但他还是对那个持剑者流露出一丝敬意。

至少她让他没有流出血来,不然可就麻烦了。

他抚摸着还有些不适的脖子,真的等了一分钟——实际上,他绝对不止等了一分钟。

当他终于鼓足勇气转过头后,发现草地上确实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周边的树木在摇晃着。“别再让我遇到这种事了。”他还是感到后怕。

那个持剑的精灵走了,刚刚传来轰鸣声的地方也再没有任何动静了。希姆还是皱起了眉头。

如果那个雌性精灵敢于用剑威胁自己,那么她还敢做出其他什么事呢?

当然了,当然了。

希姆背后一凉。

轰鸣声的源头可能有伤员,如果受伤的不是精灵,那么他的帮助显然是必要的。

但如果还有危险呢?

他迈出了左脚,右脚却迟迟没能迈出去。

他不敢。

脖子上的触感以及刚刚的恐惧感仿佛还滞留在他的脑子里,拎着他的脖子,告诉他这件事是多么危险。

好好想清楚,希姆。

他有点想咒骂自己的犹豫不决。但是如果他受伤了,他可没办法治疗自己。如果他死了,那这一片的其他生物又将只能求助于传统的治疗方法,他们会重新遭遇基伊的粘稠药膏和技艺不精者所缠的树叶。他的生命对贝拉和南多这样的生灵有重要意义。

还有伊蒙。

他被自己内心的沉默搅得心乱如麻,胸口和脑袋因急躁而变得热腾腾。

抬起脑袋后,一阵风从北方吹来,把他头顶的两根呆毛吹得飘扬起来。

风有点冷,就这么吹到了他的身上。

他快步地跑了过去。

如果他的怯懦造就了悲剧,他会后悔一辈子。

希姆谨慎但快速地穿过熟悉的森林,他在森林里仔细搜寻了一会,四周基本上没有可以证明有战斗或事故发生过的痕迹。几乎所有地方都表现得一片祥和,风一如既往地吹过树林的每一片角落,掀起每一片落叶,让树沙沙作响。

是的,每一个地方都祥和得不得了,除了山崖底下的那一片。

他在树与树的间隙中瞄见了水晶般的红光。刚刚的不速之客给他留下的深刻印象让他谨慎小心地靠近,走几步就要贴在沿路上的树干后,打量前方的情况,像一个外来潜入者而不像一个本地精灵。

在缓慢靠近后,他终于能看清那个发着红光的物体的样子了。

一个长着尖刺的蜥蜴,红色的撕裂者。

他第一次见到这种被腐化折磨的生物,这些红色撕裂者通常只出现在静谧森林,只敢在青绿之地的边缘游荡,而此时此刻,他却在尼文森林的内部看见了这个东西。

这事不太妙啊……他的面部肌肉有些发抖。

我不该来着的……不该……

他的恐惧感是这么告诉他的。他的心脏打着急促的鼓点,让从未见过可能存在的危险的自己开始浑身发颤。

不过他之所以来,也有充足的理由。

咽了一口后,希姆缓缓将脑袋凑了出去。

他看见了四只精灵——一个躺在了地上,另外三个蹲坐在他边上,似乎还在照料他。四个精灵的左耳上都套着一个白银质感的银色圆环,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纹路。

那个躺倒的精灵的胸口上插着一根又粗又长的红色尖刺,尖刺呈水晶状,散发着肉眼可见的腐化能量。那精灵并没有昏迷,一只手握着胸口的尖刺,发出痛苦造就的细微呻吟声。或许是由于巨大的痛苦,他没有发现希姆。

他原本想尽量不在草地上发出任何声音,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但对面的其中一个精灵转过了头来,并且欢呼道。

“他来了!”那个精灵长着又松又软的长耳朵和呆毛,耳朵和呆毛像束发一样垂在身后,“快过来!伤员在这里!”

那个精灵迅速站了起来,几乎是冲刺一般地跑到了希姆身边,并且拉起了希姆的双手,将他牵引过去。

“泽玛把他叫来了!……”那个长耳精灵喜悦地笑着,把希姆拉了过去,但很快笑容稍微暗淡了下去,那精灵转过头来看着希姆,“泽玛呢?你不是跟着她来的吗?”

希姆一愣。

“不,我,我不知道泽玛是谁,我是自己过来的……”他有点紧张,支支吾吾着,“我……”

“泽玛可能错过他了。先让他看看泰勒。”说话的那个精灵又一对偌大的耳朵,看起来像莫基的耳朵,和头顶的呆毛一样笔直地向上竖起,看起来坚硬又锋利。这个精灵并不强壮,也并非最高大的那种,但仍算得上高挑,身体也显得匀称而强壮,只不过尾巴比其他精灵都要短,像是因伤而断过。

那名躺在地上的精灵微微侧过头来,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似乎也没有定在希姆身上,而是盯着他的背后。

希姆蹲坐在伤员身边,注意到了这点,他顺着伤员的目光,发现他的目光固定在刚刚说话的立耳精灵身上。

“对,医生,你能治好他吗?”长耳精灵蹲坐在希姆身边,急切地问道。

希姆重新观察着伤员的情况。那根尖刺刺穿了他的胸膛正面,但显然没有贯穿整个胸膛,否则鲜血将会流成小泊。尖刺没有大到会将伤口变得无法愈合的程度,上面也没有倒刺。

“不要把刺拔出来,他暂时不会失血过多……”希姆无法控制住自己略微发颤的手,但他的回答是斩钉截铁的,“你们应该赶紧把他送去精灵之井……”

“你不能治好他吗?”那个为首的立耳精灵立刻发问,语气同样斩钉截铁,但或许并非出于自信和经验,而是因为他是领袖。

希姆沉默了一刻,他在回忆对这个问题的解释语句,那是他早已思考过的。

“我没治过精灵——我也治不了精灵。”希姆侧过头,稍稍仰起脑袋,和那个立耳精灵对上了目光。

对方的瞳孔失焦了一下,随后从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满满的诧异。希姆早就预料到了。

“我没有受过大伤,所以从没有人在精灵之井附近见过我。”他尽量快速地解释,“我试过治疗自己,但带来的只有伤口撕裂般的剧痛……或许我的治疗只会伤害到精灵。”他还是补上了一句:“你们应该送他去精灵之井。”

希姆的视野容纳了他们所有人,没有受伤的三个精灵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种尖刺很特殊,他的伤口被腐化了,没办法撑到精灵之井。”立耳精灵的脸色黑了下去,有点吓到了希姆,“这里离最近的井也依然太远,但是你很近。”

那个精灵的语气吓到了希姆,但更大的恐惧感来自希姆自己。

他要第一次失去一个病人了。

他明白自己不可能永远都能救下每一个病人,但当这一刻真的即将来临,他却有些迷茫而彷徨,更被恐惧与内疚灌满。

医生微微低下了头。

“抱歉……”他的声音细小而微弱。

立耳精灵没有回应,他的两位没受伤的同伴也只是低着头,什么也没说——虽然那个长耳精灵正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几乎临近崩溃的边缘。

这不是我愿意看见的……

失落感冲击着希姆的大脑。他是为了救下可能救下的生命而来,却要亲自放弃这个生命。

“我……”希姆再次开口了。

但他被打断了。

“我…我知道……”是那个伤员在说话,他的声音有点沙哑而显得发音艰难。四只精灵都将目光转移到了他身上。

“你叫希姆……对吗?”

“是的。”他将目光微微挪开。

“你见过很多…触目惊心的伤口……你…敢于独自……”那名精灵用虚弱的身体咳嗽了两声,才能继续说话,血液从他嘴角流出,“来到这里……你看起来很稚嫩……但你完全证明了……自己的勇气和……

“坚强……

“我…即使不被治疗……也是死路一条……”他的脑袋靠在地上,或许他没有力气了。

“我……相信你……希姆……”他似乎微微翘起了嘴角,“我不会……也没有人会怪你……

“来吧……”他说完了,如释重负。

希姆难以很快抬起自己的头。他回头看了两眼一样蹲坐在他身边的立耳精灵,他在征得他的同意。

立耳精灵和他对视了两秒后,微微点了点头。

“我相信泰勒的直觉。”立耳精灵伸出了右手,似乎想拍拍面前的希姆的肩膀,却悬在空中没有拍下去。“尽你所能,医生。与其被动死去,争取所有机会才是对他的尊重。”立耳精灵补充道。

沉默还是延续了两秒,希姆转回头去,看了两眼那个还在流出鲜血的伤口。

他伸出了双手,轻轻握住插在被称为泰勒的精灵的胸口上的红色尖刺。

不带一丝多余的颤抖,他将尖刺整根垂直着从伤员的胸口拉了出来。泰勒有发出痛苦的低吟声,但他没有因疼痛做出太大的反应,这让希姆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尖刺被扔到一旁后,在草地上留下了一道血迹。

希姆伸出右手,悬在了泰勒胸口上空。

淡蓝色的光芒从希姆的掌心发出,照在了泰勒被刺穿的胸口上。一缕蓝光探出了头来,飘进了泰勒的伤口中。

“嘶……”

立耳精灵站在旁边,听见了一声痛苦的嘶叫声,他确定是治疗过程中的某个精灵发出的,但他没搞明白到底是泰勒还是希姆发出了这声音。

泰勒的神情似乎并不比刚刚痛苦,实际上,他的脸色正逐渐好起来。

蓝光逐渐明亮,并且罩住了伤口,泰勒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伤口正在逐渐愈合,疼痛感也正在缓慢地消失。

这行得通。

治疗会带来一丝的不适感——奇怪的感觉——但意外地没有给泰勒带来医生所说的巨大痛苦。

相反,泰勒瞄到了医生的痛苦神情。希姆捂着自己的胸口——正是泰勒受伤的位置——并且咧着牙,似乎在尽全力不发出惨叫声。

蓝光消散后,泰勒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了,胸口上只剩下一条疤痕一样的黑色印记——那是腐化带来的“伤疤”,而不是伤口本身所导致的。

希姆放下了手,几乎是跪倒在地上。

“你成功了!”

长耳精灵欢呼着,将身边的希姆一把抱住。“谢谢你!医生!”他欢笑着。

医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跪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立耳精灵有点诧异地看着他。

“很痛吗,泰勒?”长耳精灵抱着希姆,歪着脑袋,看向还躺在地上的泰勒。

泰勒慢慢坐了起来,他一只手放在胸口上。心跳很剧烈,但疼痛感完全消失了。

“不……实际上,只是有点小痒而已……根本不会疼。”

刚刚说完,他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看着眼神逐渐迷离的医生,伸出手扶住了他。

“看样子医生比较怕痛。”长耳精灵俏皮地吐着舌头,“不过他真的很高明。对吧,医生?”他轻轻摇了摇怀里的希姆,在发现对方没有反应后,稍稍减小了自己的力度,不再紧紧抱着医生。

希姆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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