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祐从以前到现在,瞒了很多小事,自己原生家庭的不堪,包括年少时的恋爱,为了出道,谁也不知道。
可出道后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隐藏着的,作为公众人物,他几乎是全裸着暴露出自己的,所有的经历与过程全都一五一十的被次次揭开。
除了一件事,他在那年燥热的夏日,尝了一口果梨的酸甜,便一直没忘怀,也没有开口说过。
夏梨在他心中是什么样的人呢,或许只是一段爱而不得的爱恋,又或许只是没有结果的树,可宋简怎么会知道,他其实很少紧张,出道前的种种训练,他已经习惯,不论什么场合,面对站着或坐着多少人他都难感到紧张。
可这时,他提到“夏梨”,那些与生自来的得意和矜骄会短暂地消失一会,他又再次故作镇定收回。
他很早的在心里偷偷埋下了一颗种子,这一次,竟然被无情地掀开了。
祈祐后脑抵着沙发,半垂的眸子轻眨了一下,他刚要张口,宋简又补充。
“一个行业的,知道很正常,不想回答可以不用说。”
或许是宋简看穿了祈祐些许的不安,也只是淡淡的喝酒。
祈祐的目光从眼尾扫过来,轻轻一落又收回,“她以前是我的化妆师。”
宋简点点头,没回应他的视线,也没回答。
他曲起腿,手肘架在膝盖上,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玻璃杯,宋简刚加入点冰块,氤氲朦胧了他的视线,到底还是酒精在作祟,不仅仅是浓烈的酒味席卷他的鼻腔,还有前面一杯接着一杯的效果,早已上脑。
他看不清太多了,只是静静地等周遭的模糊消退。
“你和她,认识吗?”
在最安静的时分,他的话语犹如深夜雾气笼罩中的钢刀,即使多努力的抵挡外来物,可在黑夜里,也是劳而无功。
宋简不是不认识夏梨,也不是不知道夏梨是祈祐之前的化妆师,可面对祈祐的反问,原本想接着说下去的话语却被搪塞在心口。
于是他轻声开口,“不认识,见过几次罢了。”
宋简又一次的骗了祈祐。
第一次是在他的车上,宋简瞟到了车扶手箱的打火机,便一眼看透,夏梨和他关系匪浅。
“梨姐,你这打火机用了很久了吧?”
往年的回忆浮上心头,在化妆间里,一起工作的同事交谈着什么。
“你抽烟啊?每天都随身带着。”
而眼前的那名女子,随风浮动的睫毛,柔情似水的双眸,随着她将化妆刷放下,一阵塑料和玻璃的碰撞声,再伴随着她的回答。
“只是化妆需要。”
她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打火机,镀了层黑色的磨砂壳,她滑动砂轮点起,将棉签棒烫了烫,再随之刷到模特的睫毛根处。
在恍惚间,宋简似乎看到了那打火机的背面,正是个梨子的图案。
他为什么会记了那么久,因为这个使睫毛翘的方法没什么人用,不是没效果,而是很容易把控不好火候伤到顾客的睫毛,何况就算用也是借着工作室内或是同事的打火机。
当年只作为实习生的宋简,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记住了夏梨。
她不抽烟,却一直带着工作需要的打火机,她到底对这份工作投了多少心血,有多少热爱,可似乎比不上感情。
人心是最难预料的,宋简知道夏梨也懂,所以不难猜测,他们感到关系变故的那一刻,就解约了。
但宋简心知肚明,祈祐的感情,他没理由介入,于是他骗了他。
可终究还是要为自己的好奇心买单,只是随口一问什么关系,祈祐的模样就似乎出了神。
“喝得差不多了,我先回去吧。”
宋简也不再提及,见桌上的几个空酒瓶,理了理就说倒。
那祈祐呢,他走出刚才混乱的氛围,便拿起还剩下一半的酒杯晃了晃。
“今晚留下来吧,再喝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