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说,她不是来赏花的。
而这花自也不配给她这种粗俗之人来赏。
江羡之话里的意思简单,可尤月却没听明白,被她简单几个字给吓住了,脸色一白,眨眼看着面前的江羡之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围不少人都在偷眼瞧着看。
不知何时宴会上已变得悄无声息。
江羡之抬手碰了碰鼻尖,笑弯了眼睛,轻飘飘说道:“我身子不适,想借尤姑娘院子转转,一会儿就走,各位随意。”
闻言,本以为难逃一劫的尤月如临大赦,连忙低首相送:“江姑娘请。”
江羡之微微颔首,错身走过去,临了却又停下来,从旁边花圃里挑出一朵开得最好的菊花,转赠尤月:“尤姑娘不必寻我。”
尤月微怔,伸手接下。
“是。”
对岸水榭里,沈玠远远瞧见女子弯腰拾花时的笑颜,竟一时失神,险些挪不开眼。
被燕临从身后一巴掌拍醒,目光依旧追寻着女子的身影离开,久久不能回神。
燕临顺着沈玠的目光看过去,也只看见一个侧颜,不过尚且明了。
他眯起眼睛打量起沈玠,抱臂审视道:“殿下,您方才……在看什么呢?不是才同我说这不和规矩吗?”
沈玠脸一红,偏过头不看燕临。
“没,没看什么。”
“是吗?”燕临明显不信,侧过身子,凑近了看沈玠的眼睛,继续追问道:“殿下您这莫不就是话本上所说的一见钟情?”
沈玠闻言微微怔然,眨了眨眼,并未回燕临。
他只知道,就在方才、现在他的心都跳的很快,脑海中全是女子的笑颜。
那笑虽看着淡了些,却是他见过最纯粹干净的笑。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倾心?
从前他极少出宫,就算偶尔参加宫外的宴会,也都是男女分席而坐,甚少见到京中各家的贵女。
今日他不仅见到了,还是一个望之观之,心中便极欢喜的女子。
也不知能不能有机会认识她?
沈玠暗自思忖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燕临见他这副神情,眉梢一挑,便什么都明了了。
他摇了摇头,用食指点着沈玠,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来他们二人看人的眼光还是相差甚远。
沈玠略有些羞赧,一把按下燕临的手,低声问道:“燕临,你常住在宫外,可知方才那位是哪家的小姐?”
“怎么,临淄王真的有意?”燕临不死心地继续反问道。
“什么有意无意啊,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先打听打听,再投其所好,就像你对姜二姑娘那样,若她对我无意,就再说……”
他竟已经想了这许多。
燕临苦笑一声,扶额道:“那殿下还是再说吧。”
“为什么?”
“殿下方才所看到的女子,我若没记错应是礼部尚书江仲由家的独女江羡之,且已有婚约。”
“什么?!”
沈玠惊得不行,眉头紧紧皱着。
燕临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稍安勿躁。
“听说还是江大人亲自去说的亲,这人殿下应该也听说过,乃是刑部的张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