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之魍带着她在万花楼落脚已有三日。锁了她的佩刀断了她和外界的往来却也没想着要杀她。
梵音悄悄推开窗子的一条缝,观察着一楼大堂人来人往的盛景。
“神女大人不必再看了,底下一半都是我无锋潜伏的刺客,你逃不掉的。”
木门被轻轻推开,来人是紫衣——上元那晚和他们交手的无锋刺客。
她放了一盘糕点在茶桌上,也不管梵音对她是怎样厌恶的态度自顾自地坐在她对面。“神女大人何苦为宫门坚守。”
“如今我们已拿到宫门云图,只等三日后继任大典一举将他们拿下。此战,宫门必败。”
“若是神女此时加入我无锋,不日必将得到江湖最至高无上的崇敬。”
怪不得不杀她呢,原来是看自己有用想要策反。
紫衣把话说的天花乱坠,梵音却不为所动,睨她一眼扭头啐了一声。
“从前我的荣光来自山神族,之后我受到的推崇将来自宫门。”
万花楼的茶不似徵宫那般清新,而是甜腻的果香。绕是梵音嗜甜也受不了。
她把茶盏放下,丝毫不怵地与紫衣对视上,“哪怕日后离了宫门和山神族,靠着我这一身医术,我去做个游医,自己给自己赚名声,总归不会和无锋有牵扯。”
紫衣被人拒得斩钉截铁,她不显得尴尬和气恼,只是再喝了一口茶,徐徐开口,“神女有节气,不过等到宫门真正覆灭的那一刻神女再改变想法也不迟。”
她起身就要离开,行至门边又转身看着梵音,“云为杉已离开宫门,上官浅也与我们接头。那云图还有宫远徵的暗器图都是她和上官浅拿来的。”
“三日后我们攻上宫门,宫三先生抛出自己引以为傲的暗器却被轻易破解。神女能想那样的表情有多精彩吗?”
这人拿捏宫远徵和梵音关系不一般,字字诛心。
梵音却不能在她面前显露了焦虑,硬生生将指甲抠进掌心,忍下声线间颤抖平静道:“那便决战那日再见分晓。”
这头气氛剑拔弩张,犹如拉满了的弓随时会绷开那道弦。而旧尘山头的宫门里,宫远徵与宫尚角对面而坐,静静地看着茶炉上沸腾的茶水出神。
半晌,宫尚角双指轻扣矮桌,唤回了宫远徵的思绪。
“今日在长老面前我拦着你时发觉,何时你已长的比我要高出半个头了。”
现下两人没有心思饮茶,于是宫尚角将茶盏翻过倒扣在桌上又摆正,如此反复了好几次继续说道:
“你与从前真的不太一样了。”
“能收的住自己的脾气,总算是知道三思而后行。”
宫远徵难得解不了兄长话语之中的意思,弱弱喊了一声哥。
宫尚角笑着让他放宽心,“这不是挖苦你,远徵,你是真的长大了。”
兄长真心实意地夸赞他他却高兴不起来。
决战在前,这样的话听起来怎么都不对劲。像是在做一场无声的嘱托与告别。
不过下一秒,宫尚角说出的话让宫远徵收起了这样惴惴不安的心情,惊得险些失了力道让指尖刮破了手心。
“若是此次宫门无恙,大战之后,哥哥就替你向梵音姑娘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