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锋刺客嘴硬,审了半天也审不出什么东西。
梵音倚在牢房门上站累了,想随便找个地方歇歇脚,可屁股刚沾上凳子面呢就被宫远徵一声叫了起来。
“凳子上涂了毒,接触了皮肤就会中毒。”
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假,尤其是看着梵音的眼神都带上些怜悯。
似乎是预料到她毒发后的惨状了。
“你个天杀的!怎么哪都有你的毒!”
她的指尖方才碰上了椅子的把手,此刻恨不得在衣裙上蹭下一层皮。
她紧张的浑身冒冷汗,而罪魁祸首宫远徵却冷不丁笑出声。
“骗你的,这上面没毒。”
宫远徵笑着从她身边走过,衣袍一角在她鞋面上刮过,留下一阵药草香。等他都走出去好几步路了梵音才反应过来这是被人耍了。
她把后槽牙咬的吱嘎作响,憋着一股气沉沉地喊了一声宫远徵。
少年回头,恶劣地笑着。
“神女大人不是百毒不侵,能治百病吗?怎么连我这样的小把戏都怕?”
梵音没回话,快步走到他身边在他对面站着。只是比他矮了一个头看着气势弱了些。
长得矮不要紧,她力气大啊。
宫远徵被她大力一推,往后踉跄了几步,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牢房门上,这副窘态引得狱卒们连连发笑。
“笑什么笑!再笑毒哑你们!”
梵音撒了气就跑远了,等到宫远徵追上时两人已出了地牢,正好撞上来提审刺客的宫尚角。
听说宫远徵是他哥哥宫尚角养大的,能养成这么乖戾的性子宫尚角应当是没少下功夫。一想到在地牢被他嘲笑的事,梵音对宫尚角也没什么好脸色,下巴一抬直直撞了过去,把人肩膀撞的生疼。
“疯女人,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
宫远徵对着她的背影皱眉,一时间觉得昨晚对她生出了好感一定是眼睛瞎子脑子坏了。
“远徵,不得对神女无礼。”
“就她还神女?年纪比我还小呢,看着也没什么本事。”
宫远徵今年十七,而梵音去年才过及笄。
“年纪再小也是你该敬重之人。”
对于这个被自己惯的无法无天的弟弟宫尚角也很难有法子拿捏。每回都是骂一句,他就要委屈地掉眼泪承诺不再犯,然后没过多久又要被长老院喊去谈话。
“罢了,那刺客如何?”
“嘴硬的很,什么都不肯说。”
“那便把你的手段都给她上一遍。”宫尚角拢了拢自己身上滚着金丝绣的锦袍补充道,“今晚我有事要出谷,你在宫门莫要惹出事端。”
两人并肩缓步而归,一直守在角宫的绿玉侍金复接过主子脱下的大氅,自觉退出屋子。
“又要出谷?这才回来没几日呢。”
“哥哥这回要去多久?”
角宫的侍女细致,早早在茶炉上温了茶水,两人坐下时茶汤已然煮沸,宫尚角首先替弟弟斟了一杯。
“这刺客的身份是混元郑家的二女儿,郑家向来与宫门匪浅,我得去探查一番。”
“顺利的话,四五日便能回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耷拉着眼皮的弟弟,不放心地嘱托到:“和神女好好相处,到底是宫门请来的贵客,你们闲着没事交流交流医术也是好的。”
“我还听说昨晚她在暗道前帮了你,今日你们怎么又像吃了火药一般?”
宫远徵心气比天高,听到哥哥要让一个山上的野丫头和自己交流医术顿时不乐意了。
“昨夜的情形任谁来了都会帮我的。”
“若是她真的站在宫子羽那头,那才是真的蠢货!”
远在徵宫研究那一药圃花花草草的梵音猛打了一个喷嚏。
“奇怪,谁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