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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感情升温

冰冷霜笙

送走魔医后,冷霜又在冰笙床前照顾了他整整三天。这三天内,两个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提及不开心的话题。

甚至可以说,他们都在小心翼翼地回避某些话题。有时候,冷霜还会为冰笙讲一些好玩的小段子,这些小玩笑是她在云梦泽书屋那看到的。冰笙很配合地笑。来往的下人经常能够听到他们欢快地笑声。

甚至有下人在一旁小声嘀咕:这还是自己曾认识的魔尊吗?为何从一开始的“大冰块”变成了现在的“暖太阳”?

在冷霜照顾冰笙期间,魔族有人想要前来探望冰笙,尚未进门,便被冷霜撵走了。

自从冷霜与魔王签订完协议,魔界所有达官显贵都知道了有这么一号人物。再者说,也没有谁真正关心冰笙,大都是来走个流程,既然冷霜不同意,他们正好可以顺路下坡。至于那些想要借机致冰笙于死地的,也早已闻风知道冷霜对冰笙的呵护,没有谁会愚蠢的在冷霜眼皮子底下对冰笙下手。

冰笙在与冷霜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明显感受到魔界人对冷霜的尊重和畏惧。这也让他内心复杂。

他从小在“私生子”的鄙视眼光中长大。为了保护自己,他拼命修习灵力。但即使他贵为魔尊,依旧难免被一些族内长辈嗤之以鼻。

一直到他成为魔王唯一的儿子,地位才有所好转。可这也是机遇与危险共存的事情。一方面,有人不齿他的行径,魔王也恨他害了自己的嫡子,另一方面,他成了魔王唯一的儿子,魔王今后的依仗也只有他。

他是孤独的,也是缺爱的。身边人都以为冰笙是骨子里的冷酷,却无人关注他冰冷性情背后的自我折磨与苦楚。遇见冷霜之后,他原本以为,自己要继续扮演高高在上的魔尊,竭尽全力成为她的保护神。却没有想到,现在,他也能得到冷霜的照顾。

诚然,一开始接近冷霜,他是别有用心的。因为他一开始就看出了冷霜体内蕴含有强大的火系法力。

可随着与冷霜相处时日的增加,他不知不觉竟喜欢上了她,甚至习惯了保护她。

现如今,付出有了回报。

以前,他是冷霜的勇士,现在,他将柔弱的一面展现给冷霜看。事实证明,在他需要呵护的时候,冷霜可以为他撑起一片港湾。比如,已经没有讨厌的人前来“问候”了,他知道,这是冷霜的功劳,虽然他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但他切实地感受到,冷霜的确已不可同日而语。对冰笙而言,这样的伴侣,一生难求,他又何必惺惺作态,非要把渴求的温暖拱手于人呢?

这样想着,冰笙心下有了决断。

第四天一早,冰笙已经能够在冷霜的搀扶下起床。风频在冷霜的指示下为冰笙做了一副拐杖,十分趁手。

冰笙对冷霜说:“丫头,陪我去亭子里坐坐吧。”

冰笙右手拄着拐杖,左臂被冷霜托着,一步步慢慢走向亭子。冰笙坐在亭子里,望着自己宫内的景色,眼中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神色。

他由衷赞叹道:“景色真好,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因为魔界比较黑,其实里面的景色没有什么可看的,况且景还是以前的,只是观景的人心情好,所以,所见也就不同。

冷霜听后,感受到冰笙的好心情。见此,她也有些雀跃:“这么好的风景,可以不能独赏。介意我经常来吗?”

冰笙转头看向冷霜,眼中满是宠溺,他轻轻握住冷霜的手,“你可不能食言,要经常来才行。”说完,他怕冷霜不能及时了悟他的心意,又补充道:“霜儿,咱们在一起,好不好?”

冷霜没有想到,前几天冰笙还因为害怕连累她而拒绝她的爱,现在却主动示好。她虽然不明确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总是高兴的,她紧紧地回握冰笙的手,声音中有微不可查的激动,眼中现出点点荧光,用力点头,“好!”。

隔着木质圆桌,他们二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扭头望向彼此。虽然没有过多言语,但他们之间的情谊何须多言。一眼万年就是这种感觉吗?冷霜默默地想。

就再二人深情款款互相凝视时,一声咳嗽在不远处响起。二人同时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同牧竹正略显尴尬地摸摸鼻子,对于破坏了两人之间的约会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可同牧竹也觉得十分委屈,因为他已经在两人面前站了许久,奈何他们眼中只有彼此,没有他人。无奈之下,同牧竹只好出声提醒。

见到同牧竹后,两人不疾不徐地松开了彼此的手,没有一丝被撞见的不安和窘迫。

冰笙从下定决心要和冷霜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心理准备。

冰笙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冷霜已经淡然地开了口。在冷霜看来,冰笙对她的保护已经够多了。现在是她还报恩情的时候,她要尽可能的将所有事情扛下来,不使身体尚未痊愈的冰笙挡在前面。

“同魔尊,有事吗?”说这话的时候,冷霜甚至没有在椅子上起身。很显然,冷霜是想要在冰笙面前表现自己的“地位”。

冰笙的确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原先对同牧竹害怕不已的冷霜,现在竟能够安然面对同牧竹。且有些居高临下的气势。

再看同牧竹,也没有一丝的不满和气愤。而是十分客气道:“冷霜姑娘,魔王想要请冰笙魔尊去一趟……”同牧竹的话尚未说完,冷霜便不耐烦地打断他:“他身子尚未痊愈,去不了。有什么事,我代走一趟吧。”

同牧竹见冷霜这么嚣张,饶是有心理准备,也难免升起隐隐火气。但他已经接受了魔王的指令,现在不能对冷霜动手,不能和她翻脸,只好耐着性子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将冰笙魔尊的情况和姑娘的意思回禀魔王,至于魔王如何决断,我便不能左右了。”

同牧竹已经做出了让步。冷霜也不便此时与魔界闹翻,便点了点头。

冰笙很快从冷霜的眼神中读懂她的意思。他开口道:“待身体好后,我亲自去魔王那请罪,劳您跑一趟了。”

同牧竹问:“具体几日?我好向魔王禀告。”

“大约4天吧。”

冷霜见冰笙回复了准确时间,她关切地看向冰笙:“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同牧竹见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怕再生事端,只好立马回复:“好,那就四天之后,届时,望冰魔尊一早前往魔王处。拖延的这几天,我会代为解释。”说完,同牧竹拱拱手,自行离去。

冷霜望着同牧竹离去的背影,问冰笙:“阿笙,你觉得会是什么事?”冰笙听着这一声“阿笙”,心理乐开花。他复牵起冷霜的手,细细摩挲,温情道:“无论什么事,只要你我一条心,我都无惧。”

“阿笙,既已认定你,我自是会始终如一。你久病初愈,不宜久坐,咱们还是回去吧。”

冰笙顺从地应了一声,在冷霜地搀扶下慢慢往回走。回屋的路上,冰笙问冷霜:“丫头,你把来魔界的始末和我说说吧。”

冷霜沉默半晌后才徐徐说道:“阿笙,这个事情可能超出你的预想。”

冰笙停住脚步,看向冷霜,眼神很是冷静,他在等冷霜接下来的话。冷霜也停住脚步看着冰笙,沉静道:“我是太阳神和前火神的女儿。”

冷霜觉得这个消息不啻于一个惊雷,定会引起冰笙眼中的波澜,可是,没有。一丝微小的涟漪也没有。过了一会儿,冰笙眼中出现一丝莫名的情绪,一种令冷霜不理解的异样。

冷霜见冰笙这样,问:“你好像早就知道?”这是疑问句,却有肯定的成分。

冰笙低下头,“咱们先回房间吧。”

冷霜感觉冰笙的手心有些黏湿,身子微不可查地晃了一晃。就在这时,风频提着一篮子时令水果从两人面前经过。冰笙喊住风频,“你一会去魔铺买些吃食,晚饭丰盛一些,摆在我屋里。”风频领令后下去了。

冷霜对冰笙道:“你现在应当吃些清淡的,不宜吃肥甘厚味……”

冰笙在冷霜的搀扶下,一边走一边答:“这是给你的,照顾我这么多天,你都不曾好好吃饭。”说完,冰笙看了看风频的背影问冷霜:“你觉得这个小厮怎么样?他是我在凡间寻来的,想要送给你做侍从。”

冷霜想起当初风频的话,果然,风频口中的那个姑娘是自己。这样想着,一股暖意自心底流出。她轻轻回复:“我有婆婆和小葵就可以了,倒是你,需要个忠心的。”

对于冷霜的好意,冰笙没说什么。等后期他与冷霜结为连理,风频就是他们两人共同的仆人,何须分彼此。在遇到冷霜之前,冰笙一项对别人的生死不在意。但碰到风频的那一天,正巧是他带冷霜初到凡间的时候,不知为何,他心情特别好。看到备受欺凌的风频后,他便想着要把他送给冷霜,也就施了援手。

后来,冰笙见冷霜喜欢云梦泽,冰笙为此十分抑郁,将风频赠给冷霜的事也就耽搁下来。

进入房间后,冷霜轻轻扶着冰笙坐在床上,贴心地为他在后背垫上软枕,使得他得以斜卧。

做完这一切,冷霜刚要去倒水,手就被冰笙拉住了。冰笙拉着冷霜坐在床边。他的神色有些严肃,试探着问冷霜:“丫头,如果,你知道我骗了你,你会恨我吗?”

冷霜闻言心脏猛地跳动一下,她有些害怕,但面上却维持着得体的笑,定定地望着冰笙,想了想,“说说看。”

冰笙望了望未关的门,对冷霜道:“丫头,你把门关上,再拉个椅子坐过来,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冷霜一一照做。

冰笙告诉冷霜,很早之前,魔界便想要对付天界,所以,才有大举捕杀精灵的举动。他们会在魔族夜晚将灵力低微、没有背景、尚未归顺的精灵逮捕,并吸取他们的灵力。在凡间,他们也有动作,通过法师逮捕凡间的精灵,所有收集的灵力全部归魔族上层人物使用。冰笙初遇冷霜的那个夜晚,正赶上魔族逮捕精灵。冰笙一向冷漠,不会出手救任何精灵,因为这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好处,还会与魔王为敌。

之所以选择出手救冷霜,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冷霜的与众不同,明明看起来是“香木”,却是“火”的属性。木生火,火却伤木,世间没有哪个精灵同时拥有两种属性,且还是相生相克的两个属性。所以,冰笙意识到冷霜的不同,在这份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救下冷霜。

说着说着,冰笙忐忑不安地问冷霜:“其实,我一开始接触你,是为了利用你。”他小心觑着冷霜的神色,见冷霜的眉头皱了皱,冰笙马上又急切地解释:“但我后来是真心待你的,因为我喜欢上了你。也没有做过对你不利的事。”

“我相信你。也不怪你。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况且,你也不曾真正伤害过我。”

冰笙使劲握了一下冷霜的手,眼神中闪烁着星光,他忽然问:“你想知道你父母亲的事吗?”

这些事,冷霜已经从同牧竹那知晓了,但她依旧点头,“想。”

“一万年前,前火神在即将临盆时被神秘力量追杀,后灰飞烟灭。三界之中所有人都误以为火神的孩子没有降世。就连太阳神,也以为你不存在。若太阳神知道你还活着,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冷霜低头下,没有说话。

冰笙试探着喊了一声:“丫头,你没事吧?”

冷霜扯起一抹笑,转移了话题,“你且说说你为何受伤吧?”

冰笙微愣,随后道:“魔王知道你的身份后,想要让我拉你尽快来魔界,但我非但没有听,还屡次助你在凡间度过磨难,甚至引发了和石神、水神的争端。魔王很生气我不听他的话,便新仇旧恨一起算,把我打了个半死不活。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其实我也知道,有人在我卧床期间想要伤害我,但我想着没有关心,又实在累了,便想着就此陨落也好。未曾想,你竟说你喜欢我。这让我一下子有了活着的勇气。”

冷霜闻言抬起头,眼中满含歉意,“对不起,我来的太晚了。你竟为我做了这么多。若不是我,你也不必糟此磨难。”

“不,我被惩罚不全是因为你。”冰笙怕冷霜自责,急切地解释。

“好了,前尘已经不再重要了,只希望,日后的路,我们可以携手走过。”

冰笙闻言郑重地点头,心头晕开了一片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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