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面上依旧淡然,丝毫没将姜伯游骂他的话放在心上,反倒往厅外看去,已有许多日未见,他竟体会到那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姜伯游倒一眼就看出谢危的想法。
姜伯游晚丫头在后院,没我叫人唤是不会来的。
他干出这档子事竟还有脸见晚丫头。
婚姻嫁娶之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谢危什么都没有,就只会一箱箱地搬聘礼来。
小人,简直是小人!
谢危多谢姜大人。
谢危忽的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那如远山淡墨似的眉微微扬了扬,似乎姜伯游这话正中他的下怀,未等姜伯游反应过来,他已然挥了挥宽大的袖袍往后院去了。
本还在想今日她在何处,如今倒是不用想了,姜伯游自己先一步说出来。
姜伯游给我拦着他!
姜伯游气得跺脚。
可这全府的下人竟没一个敢动的,毕竟这当朝帝师,权势滔天,他们这些人惹是惹不得。
如今这位帝师又送了聘礼来,日后毕竟是一家人,姜大人也总会接受这帝师的,到头来他们便两头不讨好了。
后院,吕显仍义愤填膺地骂着谢危。
吕显真的,谢居安这人一开始跟我说要造反,我倒当他认真的,跟着他死心塌地做了这么久。
吕显他就造出个这反来,简直浪费我的感情!
他激动地几乎将唾沫星子喷出来。
只是一时没进皇宫里看着他,竟然一声不吭地将皇位让出去了,让出去就让出去说什么不好养花,养什么花。
他谢危改行当花农了。
姜迟晚原来他想造反?
姜迟晚此刻才意识到谢危的意图。
谢危将她瞒得很好,也装得一副和善模样,说是太后给圣上下了毒,故而太后也不能活了,倒只有薛远是他杀的。
如今她已然开始怀疑这话的真实。
吕显你竟然不知道?
吕显你当他是好人,他谢危就算扔进黄河里洗个一万次他的心都是黑的。
谁叫谢危骗他的。
他跑东跑西的,去璜州那苦寒之地将燕家父子带去边关,又跟着他们去禹州,这一次次的,他如此费心费力。
到头来,谢危这厮造反造了个什么。
他就偏要在姜迟晚面前说他的坏话,气死谢危这个如今满脑子只有情爱的东西。
谢危是么?
谢危冷然的声音忽的自他身后传来。
他本以为自己幻听,可转过身来,正是谢危那张清冷的脸,眸中泛着寒光,唇边未含一丝笑意,就那般直直看着他。
好家伙,当真是闹鬼。
吕显我有些生意没谈完。
吕显你们先聊着,我先行一步。
一溜烟地,吕显没了人影。
院中只剩他们二人与堆了满院子的聘礼。
姜迟晚你怎么来了?
他们已有许久未见。
姜迟晚今日着一身浅粉色的衣衫,配了那对他送的珍珠耳珰,十分的衬她白皙的肤色,那细腰不盈一握。
谢危想见你便来了。
谢危但我好似贪心了些,想日日见着你,便带着聘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