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下着。
天色已然暗下来,房中已然燃了蜡烛,谢危只枯坐于琴边,左手亦未好,弹出的音也不对。
姜迟晚你今日出去了么?
姜迟晚伤口可淋到雨了?
她并不知谢危的种种情绪。
只如同往日那般走到他的身边,想看一看他的伤口。
眸中只有关切,微微低头,那截白皙的脖颈暴露在谢危眼前。细细查看,觉他伤口未沾半分的水后才放心地抬眸。
只方才看谢危,便触及他幽深的眸子。
那隐隐含着几分怒意的双目与他紧抿的唇都告诉她,此刻得逃。
姜迟晚我有些渴。
姜迟晚去……去看看茶水。
她的慌乱在谢危眼中暴露无遗。
只这份慌乱在他看来便变了样。
是因同张遮同处亭中赏雨再来见他时对他的心虚,是想要选择张遮,想要抛弃他。
姜迟晚还未踏出去半步便被他拉住手腕。
他未收敛自己的气力,直直将人扯进怀中,姜迟晚狠狠撞上他的胸膛,纵然有些疼,还是先去看他。
他的眸中微冷,闪着几分危险。
谢危我倒不知有什么茶水叫张遮。
谢危是渴了,还是怕我,所以想逃?
谢危的声音低沉,隐隐含了几分愠怒。
修长的指落在她的颈后,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白皙柔腻的肌肤。
本早已暗暗威胁过她要离张遮远一些,便是怕今日见了张遮她会去寻,未曾想到她竟还是去了。
同张遮在檐下一同看雨,同他谈笑风生,同他在一处待了许久。
姜迟晚没有。
姜迟晚我只是见张大人没有带伞,所以想给他送一把。
她本就是这般想的。
那双清澈的眸子不含任何别的,仿若在告诉他说的便是实话。
可就算如此,他心中怒火仍然未减半分,只稍稍一用力,便让她再靠近自己几分,几乎将她紧抱在怀中。
谢危他淋着你会心疼是么?
谢危他对你的爱慕你难道看不出,竟还上赶着同他说话?
谢危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耳边。
心中慌乱万分,只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如同撒娇一般地拉长了尾音,声音也比往常软了几分。
姜迟晚我只心疼你,谢危。
姜迟晚今日同他说的几句除寒暄之外只有你了。
她本就是个性子软的。
谢危这般疯狂的,倒也只有她受得起。
谢危那也不许。
她本就是他的。
为何要给张遮送伞,为何要同他寒暄,为何要接近他,哪怕半分都不可以。
谢危今日不许回你的房间。
他忽的站起来。
只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样。
姜迟晚不要。
她下意识反驳。
上一次同他在归一山庄中的事还历历在目,谢危这人一旦沾上情欲,便是停不下来的。
何况在谢府那次,他也未曾被下药。
同他一起在这房间中,便是入了猛虎的窝,怕是要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谢危怕什么?
谢危你与张遮一同谈笑风生便该想到惹我生气的后果。
姜迟晚还想再争辩一句。
只他已强硬地吻上她的唇,想说的话皆变成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