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洲。
燕牧已早早在军营中候着他们,吕显亦在其中,见到谢危他们,先是寒暄几句,转而又谈起后来的谋略。
只吕显一见谢危那话便忍不住了。
吕显谢居安,你倒是厉害啊你,命都不要了。
吕显你能不能就也把自己的命往眼里放放。
吕显的声音中竟有几分父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只这谢危并非不成钢,而是太过疯狂。
他从来都在谢居安眼中看不到对生的渴望。
谢危貌若圣人,行事却如同疯魔。
只他方才说几句,谢危便几分不耐。
唇微微抿了抿,如远山淡墨似的眉头微皱,面上尽是不悦。
谢危这话你已说了千万遍了。
他颇为心烦地按了按眉心。
吕显登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的,只与他如同对牛弹琴,便转而看向了姜迟晚。
吕显姜姑娘,不是说让你看着些他么。
吕显他谢居安是个会骗人的,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你竟然还信他。
说着不免靠近了姜迟晚几分。
偏偏不过几分,谢危已然将姜迟晚护在了身后,宽大的袖子遮住她半个身子。
谢危怎么,你还想说她几句?
分明就是护着一句都不让人说的样子。
他比吕显高上几分,此时更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颇有些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感觉。
吕显你你你。
这谢居安气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只他话还未说完,军营外便有一将士高声喊且掀开帘子进了这军营中来,“报,将军,圣上派的张遮大人到了!”
只一听这名字,姜迟晚便下意识看向谢危。
这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唯有在她面前时方才显露几分情绪,如今面上依旧未变,唇边反倒含着一抹笑。
张遮已随着二位捧着圣旨的将士进来,他身着一袭红色官服,面上无多余的表情,只冷着一张脸。目光先落到姜迟晚身上,却又不着痕迹的收回。
偏生姜迟晚也抬眸,正正好与他的眼睛对上。
再见张遮,竟恍如隔世。
当日还是他要自己追求想要的东西,她去找了谢危,后便出了京城,经历了那般多的事情。
谢危张大人自京城来,谢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将二人一切举动尽收眼底。
他面上虽温和,心中却已有几分不悦,微微侧身,将姜迟晚挡的更严了一些。
张遮朝廷有命,在下只是来游说的罢了。
知前尘往事后,他对谢危的敌意愈发强烈了,只目光触及这人,面上便又冰冷几分。
他清楚地记得,上一世,若非谢危,他与迟晚应会琴瑟和鸣,相守一生。可偏偏在将要出京城之际,被他派去的人拦住。
他以为是自己哪里得罪了谢危,没想到,他谢危想要的,是迟晚一人。
在牢狱的每一日,他都想将这奸臣除之而后快。
张遮请诸位听旨吧。
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收回了视线。
竟又想到上一世了,那水月镜花的上一世。他当真该想个办法叫自己也忘一忘。
张遮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边关大捷,朕心甚悦,念燕世父子,燕家军,平乱有功,特命张遮,代朕嘉奖,犒赏三军。
张遮太子少师谢危,运筹帷幄,立有大功,待回京后,另有封赏。
张遮话音落,将圣旨交至燕牧手中。
方才将圣旨给出去,他便又开了口。
张遮燕将军,圣上的意思是,希望谢少师与燕世子送公主回京,一并入宫觐见。
张遮至于燕家军,重回边关,镇守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