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显谢危,你回来竟也不同我讲一声。
吕显宫中那位同你说什么了?
吕显只一进府便往凉亭中走。
今日一早宫中便来人报要谢危入宫,可他正被离魂之症所扰,纵然他千般拦万般阻,他依旧不听劝地服了金石散入宫。
他一时气急也出了谢府,可如今已至午时,谢危早就回府也未曾知会人叫他一声。
可将繁复的帘子掀开,却见二人。
姜家的三姑娘正坐在一旁品茶,而谢危抚着琴,骨相极好的手一下下拨过琴弦。
好在她来了,不然他当真想不出谢危还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不过他竟没几分意外。
谢危不过大月的一些纷扰罢了。
谢危有意避开这话。
他的眸色沉了几分,只弹琴的指尖未顿,流畅的琴音自他指下流出。
他的心情不差,琴音也带几分欢愉。
吕显我生性愚钝,你若不说出来我当真不知是哪些事。
他怎会不知谢危的心思。
只要姜姑娘在旁,纵然说些血腥的话都怕吓到了她,如今他的计谋更不愿说与姜迟晚听。
谢危愚钝便无需知道。
谢危此刻才掀了掀眼皮,那眸色幽深,冷冷瞧他一眼,似是警告。
他本就不欲将这些事说与姜迟晚,只等事成之后给她一个结果便可,若她多了担忧,便是多此一举。
姜迟晚你们要商议事么?
姜迟晚那我先回府了。
姜迟晚已然站了起来。
可谢危那细如修竹的手却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柔嫩的皮肤上摩挲着,唇边是浅浅的笑意。
只这笑不达眼底。
谢危无妨,只是一些小事。
谢危若要走也合该是他走。
话中警告已十分明显。
琴声止了,谢危的眸中无半分笑意,唯唇还微微扬着,却看得吕显心中惊寒。
旁人不知他谢居安,他怎么会不知。
再说下去他恐要将自己一层皮都扒下来,再用热水淋了。
吕显谢危,你这金石散吃了恐怕一会副作用都犯了吧。
吕显不若先让姜姑娘离开?
这话说出口吕显都觉得自己是疯了。
可不日他便启程去璜州了,若谢危再隐秘地做些什么疯狂的事,姜迟晚又并不知情,没一个人拦着。
他曾嫉妒过谢危这人的才华,可他也心疼他,谢危也不过是个在命运手中苦苦挣扎的可怜人。
若没人管他,自己也担心。
姜迟晚金石散?
这东西她曾在一同救济灾民时听过。
只这物副作用极大,若是服用后,总会腹痛不止或是胃痛。
谢危竟会服用金石散。
她一时只急切地看着谢危,眸中几分不解,更多的却是担忧,甚至有几分怪他不珍视自己的身体,那双水眸紧紧盯着他。
姜迟晚为何要服用金石散?
谢危的眉抬了抬。
狭长的眸子尽是冷淡,一眼便叫人胆寒。
他隐藏许久的秘密,就这般被他轻易的随口说给了姜迟晚。
若是可以,他宁愿将这事藏一辈子,她那般美好的人,这些脏污的过去叫他一人承着便好,何至于要让她知道。